第137章
就連賈王兩家都倒塌了大半,更彆提北戎王族所住的迎賓館了。
大晉王朝很完美的繼承了前朝的好習慣,就是苛刻,而且是苛刻自個的衙門,彆說什麼官不修衙了,就連大晉王朝的門麵──迎賓館也著實破爛,房屋破爛就彆說了,不隻如此,就連門窗都是漏著風,雨下大了,屋裡還會漏水。
初見時張彥卓還有些惱了,迎賓館好歹是大晉朝的門麵,怎麼能這麼破敗呢?
不過迎賓館的官員兩手一攤,沒銀子怎麼修迎賓館?
這迎賓館每次都是有外賓來朝之前,這才修繕一番,不過自從北戎勢大之後,已經有好些年不見外賓來朝了。
這次賈赦獻俘之前,鴻臚寺也曾上旨問說要不要修一修迎賓館,但聖上將折子扣住留中不發,其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們也不過是按著聖上的意思辦事,畢竟以北戎的所做所為,沒把他們送進大牢裡就不錯了,那可能好好的照顧他們。
迎賓館的官員都如此說了,而且暗示的明明白白,張彥卓也無法,好在眼下是盛夏,房子差一點便差一點,仍然還可以住人,不料北戎王族才住進了迎賓館,便遇上了京城地動。
這麼破爛的迎賓館,平日裡光是住人都要擔心它會不會倒了,更彆提遇上了京城地動,頓時迎賓館儘數崩塌,北戎王族死傷了大半,好在北戎王不過是被壓成了重傷,北戎十一王子也隻受了點輕傷。
張彥卓孤身一人,京城地動之時又跑到快,沒受什麼傷,發生事情之後把自家人手一點,便立馬去了迎賓館幫忙,見十一王子沒事,便留下幾個下人幫忙照應一下就走了。
他和十一王子交好,但和其他的北戎王族可沒有什麼交情,況且他在北戎的那段期間對這些全沒把漢人奴隸當一回事的北戎王族也沒有多大的好感。隻要他們不死,大麵子上過得去就成了。
不過張彥卓在回京的路上,卻意外遇到了朱哥兒。
“張叔!”賈珠臉色慘白,背後正背著比他還要小的元春。
小小的元春在他的背上看起來比原本的年紀還要小上許多,明明是個四歲的孩子,但看起來好似隻有二、三歲一般,穿著破舊不合身的衣服,從破衣服中露出的地方可以看到好些明顯的傷痕。
有一些是因為教坊司崩塌而受的傷,還有好些是被人鞭打出來的傷口,傷口猙獰,密密麻麻的布滿所有裸/露出來的皮膚,有新有舊,看得出來從小被便人虐打著。
如果這樣也就罷了,這個孩子的身上滿是鮮血,就連張彥卓看了都心中一驚,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孩子身上竟然有這麼多血。
賈珠緊張道:“我妹妹……拜托你幫我救救我妹妹。”
他以為他自己一個人就可以照顧好妹妹了,但等他真的找到妹妹之後,才發現這件事情好熱,就他一個人,連找個大夫給妹妹治傷都不成。
他跑了好多醫館,那些大夫不是自己都被傷的很了,便是急著去救其他人,求著大夫救人的人著實太多了,他連靠近大夫都難,更彆提找人救人了。
頭一回,他發現自己竟然如此無力。
“沒事的。”張彥卓大手放在賈珠頭上,畢竟還是個孩子,那怕賈珠儘力鎮定了,但整個人還是抖的厲害。
感覺到賈珠背後的小女孩當真情況不好,張彥卓乾脆把兩個孩子抱了起來,直接往太醫院裡跑,做為特權階級,他自然還是有一些辦法的。
按說發生如此大的天災人禍,大凡帝王大多會下些罪已詔之類的,以安民心,但平康帝是何等人也,平康帝可說是全大晉朝曆代帝王之中最好麵子的一位帝皇,要他下罪已詔,就如同要了他屁股底下的龍椅一般,而且比要他的皇位還要嚴重三分。
罪已詔這玩意是絕對沒有的,不但如此,新任的欽天監監正阿圖爾還當著眾朝臣的名發表了‘地震說’,地震說裡稱地震乃是地殼內積氣所導致,與聖德無關……
雖然這地震說在後世人的眼中算是極為超前的知識了,不過在眾大臣眼裡,他們隻覺得這阿圖爾在幫平康帝推脫,偏生大夥還不得不陪著平康帝演戲,要是不演……嗬嗬,被一擄到底,不得不灰溜溜的回鄉的原欽天監監正便是個好例子。
不隻如此,平康帝終於下手了,他把朝堂上跳上跳下蹦跳的最厲害的幾個大臣下狠手整治,而且還直接將四皇子直接擄到底,成了一個光頭皇子,而且那些跟隨四皇子的門人也大多被貶斥。。
這事著實嚇了大夥一跳,能混到朝堂之上的,那有什麼蠢貨,大夥都看得出來平康帝一直暗暗扶持著四皇子,甚至親自出手把三皇子一脈給打趴了下來。
雖然四皇子不知為何被聖上直接貶到了禮部,不過大夥還道是聖上有意曆練四皇子,便沒怎麼放在心上,萬沒想到,四皇子竟然是真的被平康帝厭棄了!
正當大夥惶惶不安之際,平康帝下了一連串的賑災指令,把六部指揮的團團轉,一時間也顧不得再重新站隊了。
況且要站也沒得站啊,平康帝的幾個兒子癈的癈,出繼的出繼,剩下都不過是些皇孫,還有未成年的皇子,最後幾個大臣們隻能老老實實的做事了,不過六、七兩位皇子的娘家稍微的熱鬨了一些,不止六、七兩位皇子,就連五皇子身旁也多了好些人。
雖然因為地震,京中屋舍倒了十之八/九,不過要是想花錢,自然有的是地方給人花錢,在金水河的花船之上,四皇子特意宴請了五皇子。
金水河上的遊船向來是京裡數一數二的銷金窟,不但裡頭的女子大多是來自江南水鄉的柔媚姑娘,上從老鴇下到龜奴個個都說話柔氣,容貌也都是極好的,略差一些都不敢往客人跟前帶,七分的容貌加上十分的溫柔,讓人聽了就打從心裡舒暢。
當然,四皇子特意挑了金水河的花船,也絕對不是看在花船裡的那分江南風情,而是看在花船地方隱密,又在金水河中,不懼人偷聽之故。
五皇子不過才二十初頭,不過常年困苦的生活倒是讓他看起來好似三十許人一般,不但容貌蒼老,就連身上的那一襲衣裳都是好幾年前的舊衣裳了,不但早褪了色,邊角處都可以看得出來有些許磨損。身上更是半件佩飾都沒有,乾乾淨淨的,可見其窘迫。
五皇子雖是儘力自製了,但那眼睛總不由自主的往著桌上那些葷菜上瞄著,乍見這樣的五皇子,四皇子都忍不住感概,“五弟,你受苦了。”
以往的老五是何等的心高氣傲之人,東西略差一點都是不肯用的,禦膳房裡的吃食向來是不用,隻肯用著儲秀宮裡小廚房的東西,何曾有像現在這般,還對一隻燒雞流起口水來了,可見得他這段時日在裕郡王府裡當真是被苛待了。
想來就連父皇都萬萬沒有想到,他給老五挑的那戶人家,剛剛好是被甄家拐賣了女兒的人家,裕郡王本就對老五這個嗣子不喜了,在知道了甄家其實是拐了平安郡主的人家之後,自然更對甄妃所出的老五恨之入骨了。
裕郡王府裡本就不如旁的王府寬裕,當初五皇子出宮又出的緊,平康帝也不過就讓人將五皇子屋裡的那些侍妾送了過去,壓根忘了把五皇子的那些私房送過去,五皇子手中無銀,一切都得靠著裕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