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那怕許久之後,史老夫人控告張家兩個孩子為王氏子女一案,仍是京中許多人茶餘飯後的話題。
大夥倒不是好奇張家兩個孩子究竟是不是王氏子女,所談的儘是滴骨不認親之事,不隻如此,還有一些好奇的人還試驗了起來,不隻是人骨、貓骨、狗骨,甚至是牛骨和豬骨都拿來試了,結果無一例外全都血溶了!!!
不隻如此,還有不少人試起了滴血認親,其結果也是一樣,那怕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人的血照樣溶合了起來,頓時……有好多人都忍不住摔起洗冤錄了。
辣雞洗冤錄,騙了咱們這麼多年!
對此,賈赦等人還不得不發了份公告,說明這洗冤錄裡大部份關於驗屍的資料還是很實用的,正確性挺高,不過對於滴骨認不了親這一點,會在以後國家出版的新版洗冤錄中做上修訂,這才逐漸把這事給壓了下去。
在這種情況之下,也沒有人注意史老夫人的死活,畢竟史老夫人都自認自己不是那麼確定就來告官了,對於這含怨誣告之人,大夥也不會特彆注意,就這樣,史老夫人最後也悄悄地過了身,還是賈赦讓人將她安葬在史候爺的墓旁。
賈赦自然知道史老夫人控告的是真的,但人皆有私心,要他眼睜睜的見賈珠與元春入了賤籍,他終究還是做不到。
不過是件小案子,而且還是誣告,朝庭上也沒多少人在意這事,反倒是對那滴骨不認親一事好奇的很。
天靖帝趁這機會推行什麼大晉朝科學院來研究什麼認親之事,朝庭當中也沒多少反對的聲音,畢竟大夥都好奇的很,要是滴血、滴骨都認不了親的話,那究竟還有什麼辦法能夠認親呢?
這朝堂、京城似乎都安靜了下來,不過事實上,身在其中的賈、王、張三家都明白這事還沒完。
天靖帝望著眼前的張彥卓與王子騰兩人,忍不住沉著臉,怒道:“你們兩個好大的膽子!”
“臣有罪!”張彥卓當場便認了罪,“這千錯萬錯,都是臣一時私心,隱暪了二個孩子的身世,求聖上恕罪!”
這事之後,他們一家子也開誠布公的談了一下,雖然兩個孩子對自己的親生爹娘沒有半點記憶,但賈珠有著小金蠶這隻血脈檢測蟲,可比什麼滴骨認親要準多了。
就連元春也隱約記起一些幼時被史老夫人虐打的事情,按著零零種種的跡象顯示,這兩個孩子的確是賈政與王氏所出。
王子騰也磕頭道:“求聖上恕罪,珠哥兒和元姐兒在當時也不過是個嬰兒,這……這……”
王子騰難得的卡了殼,那怕赤子無辜,但這世道本就是一人犯罪,全家遭殃,這事當真是不好辦。
“罷了。”天靖帝歎道:“朕與朱哥兒和桔姐兒兩相交一場,又如何忍心見他們落入賤籍。”
那怕張朱與張桔兩個不如賈琮和賈瓊那般,不過怎麼說也是一起長大的小夥伴,怎麼忍心見到兩人落到那般下場。
得了聖上金口,張彥卓與王子騰總算鬆了一口氣,張彥卓連忙又磕了一個頭,低聲道:“臣馬上就帶兩個孩子離開,以後不再踏足京城。”
什麼榮華富貴也及不上一家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來的重要。
想到健健康康這四個字,張彥卓心中大痛,兩個孩子都恥於有像賈政與王氏這般的爹娘,竟然不跟他商量一聲,為了不想讓賈政與王氏的血脈繼續流傳,兩個孩子私下給自己下了狠手絕了育!
想到以後這兩個孩子都再無子嗣,孤獨終老,張彥卓便對賈政與王氏恨的要死,無奈朱哥兒和桔姐兒用的是蠱術絕育,那怕他找了再好的大夫也沒有用處,隻有將來再緩緩勸勸了。
天靖帝沒好氣道:“你帶著他們離開,豈不就是等於不打自招?”
越是在這種時候,越是得像沒事人一樣大大方方的才是,越是氣虛,越是要裝作理智直狀的模樣才行。
說句不好聽的,不隻張王兩家丟不起這個臉,就連他也都丟不這個臉。
張彥卓感激的再磕了一個頭,激動謝道:“多謝聖上。”
天靖帝擺擺手,“你且準備準備,過兩日就給朕把那燧發槍營給接下。”
張彥卓大聲應道:“是。”
這時彆說天靖帝隻是讓他接一個燧發槍營了,那怕要他殺人,隻怕張彥卓也會毫不猶豫的應下。
王子騰暗暗懊惱,沒想兜兜轉轉,這燧發槍營最後還是落到了張彥卓的手上,早知如此,也不用搞上這麼一遭,還惹到了史老夫人那個變態。
天靖帝揮揮手道:“你且下去吧!”
“是!是!”張彥卓又連磕了兩個頭,直到這時,他才真正的安下心來。
王子騰也想跟著退下,不過天靖帝冷冷的瞧了他一眼,冷聲道:“你給朕留下來!”
天靖帝的聲音之間頗有幾分不悅之意,王子騰雖是直打著鼓,但也不得不乖乖留下。
“王子騰!”天靖帝冷聲道:“你倒是好心機啊!”
王子騰雙膝一軟,頓時跪倒在地上,不斷磕頭求道:“聖上恕罪!聖上恕罪!”
他心下惴惴不安,也不知道自己先前利用珠元兩個孩子的身份強逼張彥卓離開一事不知道是否被聖上得知了。
天靖帝冷聲道:“利用權勢,讓金陵知府私下把薛蟠案了解,又利用張朱與張桔的身世,強逼張彥卓退避,你好大的膽子!”
薛蟠便是王子騰的外甥,在金陵時跟人搶一個小丫環,打死了人,逃至京城,沒想到王子騰做為官員,不但不大意滅親,還利用權勢逼迫金陵知府將這案子私了,說是那人自己因病而亡,不關薛蟠的事,這事他還沒跟他算呢,結果王子騰還又搞了這麼一件出來。
王子騰驚的倒抽一口冷氣,萬沒想到聖上竟然連薛蟠的案子也知道了。
王子騰連連磕頭,“臣該死!求聖上恕罪!”
“你是該死!”天靖帝怒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薛蟠害死了人,本就該受到國法製裁,你既然還敢幫著隱暪!”
“臣該死!求聖上恕罪!”事關親外甥的命,王子騰忍不住為自家外甥說了一句,“啟稟聖上,臣這外甥素來愚笨,這打死人之事全是那些小廝私自揣摸過度,這才下了重手。”
天靖帝冷聲道:“我已經讓禁衛軍前去逮捕薛蟠,交回金陵知府重審,是非屈直自有金陵知府審判。”
天靖帝懶得與王子騰爭論此事,他也知道薛蟠因為胎裡中毒,這智商上有些捉緊了,不過要不是他命令小廝下重手,那些小廝會把馮淵給打死嗎?
這畢竟是一條人命,而且於朱桔兩人的情況不同,天靖帝絕對不可能輕輕放過了。
王子騰闇然長歎,知道這個傻外甥終究是保不住了。
天靖帝沉吟許久,最後才道:“你去吧!”
王子騰混身一僵,驚道:“聖上!?”
天靖帝搖了搖頭,“朕容不得一個私心重的人。”
且不說王子騰利用職權給自家親戚隱暪罪責,就燧發槍營一事,那怕王子騰再怎麼想要這個位置,也不該用這種手段逼張彥卓離開。
王子騰如墮深淵,好幾次想為自己分辯一番,又不知道該如何分辯,隻能不斷磕頭,其實在見到史老夫人之後他也有了些後悔之意,隻不過一切都來不及了。
“把你手上的事情交給你的副手……”天靖帝頓了頓之後道:“之後……你好自為之吧。”
王子騰垂頭喪氣,最後隻能低聲應了聲是,一步錯,步步錯,說到底是他的私心重了點。
賈赦見著王子騰離去之後,長歎一聲,“這事……微臣也有錯。”
天靖帝沉默了許久,低聲道:“這事也怪不得義父。”
那怕知道他們之間的身份差了輩數,不過天靖帝在私下之時,還是習慣直接以義父喚之。
天靖帝低聲道:“我隻是不明白,義父是怎麼將張桔身上的胎記隱暪過去的?”
那滴骨不認親也就罷了,隻不過賈元春身上的那些天生胎記是怎麼暪住的?
沒有人想得到史老夫人會突然撾登聞鼓,就連夏德全都一時慌了手腳了,這麼短的時間內,義父如何在賈元春身上做手腳?
賈赦胡扯道:“不過是化點妝罷了,橫豎那婦人不也不敢上手摸。”
事實上是‘鬼遮眼’,不過這就不方便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