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雪越下越大,辛沉抵達大周軍營時,人已經成了個雪人,幾乎看不清五官和表情。她從小在軍營裡長大,再加上她身份特殊,她剛一出聲,就被認了出來。
“殿下!”
辛沉進了周軍大營,直奔著中軍帳的方向駛去,她人還未到中軍帳,辛軫那邊已經收到了消息,中軍帳裡還有幾位將軍議事,聽到辛沉回來了,紛紛麵露喜色,跟著辛軫出了中軍帳。
看到從軍帳裡出來的辛軫,辛沉從馬兒跳下來,疾步朝著辛軫的方向走去,最後停在辛軫的跟前,忽的一笑,她說道:“父皇,我回來了。”
辛軫臉上的表情柔和了下來,伸手拂去她頭上的雪,目光細細的打量了她一番,見她沒什麼大事,臉上這才露出一抹放鬆的笑,“進來吧,外麵天寒。”
一行人重新進了軍帳中,辛沉坐在辛軫的左下方,手裡端著一杯熱茶,冰涼的雙手稍微有些回暖。
“陛下,既然殿下平安回來了,明天我們就開始攻城吧。”邴崇看了眼辛沉,問道:“殿下,您是怎麼跑出來的?”
辛沉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眸看向邴崇,平靜道:“是盛景把我放出來的。”
邴崇:“!!!這種事不像是盛景乾出來的啊?”
聞言辛軫目光轉向辛沉身上,他眼神微閃。
“殿下,邴將軍說的沒錯,這確實不像是盛景乾的事?”旁邊一將軍也跟著附和道,盛景那家夥什麼性子他們都知道,怎麼可能會乾這種賠本的買賣,主動把人放出來。
辛沉看了眼帳內的幾人,隨即又把視線轉到辛軫的身上,“父皇,盛景一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今晚齊**營中的那把火,也是他為了混淆視線的,就為了讓我逃出去。”
辛軫愣了一下,“你是說,盛景是為了故意放你出去的?”
辛沉輕輕點了點頭。
邴崇跟著愣了幾秒,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目光突然落在辛沉的臉上打量了些許,若有思索的說道:“殿下,是不是盛景那小子看上您了,這才故意燒把火讓您逃出來。”
邴崇話音剛落,就收到辛軫淩厲的目光,他縮了下脖子,急忙轉口說道:“盛景那小子長的人模狗樣的,殿下您可被他那張臉給迷惑,他故意放您出來,不知道又打什麼鬼主意呢。”
說著邴崇自己都信以為真了,連著點了點頭,看向辛軫說道:“陛下,一定是這樣的,盛景那個小人怕又是搞什麼了?”
“邴叔叔說的沒錯,盛景他放我出來,的確是彆有目的。”辛沉垂下眼眸,沉默了片刻,她看向辛軫說道:“有件事父皇怕是有所不知,這幾日盛景一直把我帶在他身邊,甚至在軍營裡沒有限製我的自由。”
“他這是要乾什麼?”邴崇一臉奇怪,辛沉聞言笑了笑,她說道:“他故意的,擺了一場局,這段日子他派人來騷擾大周的軍營,一是為了降低我們的警惕心,再就是拖累大周將士的軍心。”
“這小人,心真是黑。”一道聲音突然打斷了辛沉的話。
辛沉抬頭看了眼辛軫,又說道:“父皇,這幾日我在齊**營裡看到,齊軍目前的戰鬥力不足兩成,糧草也有些竭儘,您覺得他讓我看到這些情況後,故意放我出來,是為了什麼?”
軍帳內氣氛一凝,眾人相視了片刻,辛軫沉吟的說道:“難不成雲城的援軍已經到了,他是想引誘我們進城?”
“可若真的如此,他這手段未免太明顯了吧。”辛軫低著頭,似是在想些什麼,片刻後他抬起頭來,看向辛沉說道:“沉兒,天色已晚,你先回去休息吧。”
辛沉輕輕點了下頭,臨走前她看了眼辛軫,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到:“父皇,這幾日兒臣跟在盛景的身邊,他手段是卑劣了些,但心懷大義,曾對兒臣講過一段話。”
“他說了什麼?”
“他說大周打得下天下,然則治不了天下。”辛沉低下頭,注意到辛軫臉色陰了下來,她遲疑了幾秒,又說道:“父皇,兒臣覺得盛景此人有大才,可以收為已用。”
“殿下,您是不是忘了盛景的身份,他是世家出身,怎麼可能收為已用。”
辛軫伸手止住了邴崇的話,他知道自己這個女兒不是無的放矢之人,會這樣說定是有原因的,他看向辛沉說道:“沉兒,你有法子?”
很顯然辛軫有些意動,經過這段日子的交手,他也算看清盛景這人確是有大才,否則的話一座玉溪關他大周的鐵騎早就闖了進去。
辛沉搖搖頭,“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