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黎風的這一番坦白, 秦苒覺得還是可以相信的。
隻要不是傻子瘋子,就不會在明知道有六階喪屍的情況下,跑去綠華集團的地下儲糧倉庫。而嶽黎風這個人看起來,怎麼都不像會故意找死。
那頭進化成六階的喪屍, 當初再特殊也還是五階, 就算喪屍群裡還有其他五階喪屍, 嶽黎風必定是了解過情況,對比過雙方的實力差距, 有把握才敢單獨行動。
柳清清來生理期,並不是一定會招來喪屍群,幾率這個東西, 一直表現得極為玄妙。秦苒看得出來,在撞上那頭六階喪屍之前,嶽黎風心底是藏著僥幸的,他希望不是因為柳清清的緣故, 引來了那個導致任務失敗的喪屍群。
這次前往綠華集團的地下儲糧倉庫, 如果他們能夠順利完成任務, 從頭到尾沒有遇到上次任務出現過的喪屍群, 嶽黎風就可以憑借這一點為柳清清開脫, 認定上次任務出現的喪屍群是意外, 隻是正巧遊蕩到了附近,不管有沒有柳清清, 任務小隊都會遭此一劫。
反正沒有確鑿的證據, 喪屍群到底是柳清清引來的, 還是發現了動靜自動聚集,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鬨起來不過一場嘴仗。
喪屍不會說話,不可能指證柳清清。
可惜現實比想像的還要殘酷,嶽黎風的期待被狠狠打破,無論有多想護著柳清清,都已經無能為力。他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在遣詞造句的時候幫柳清清美化一下,營造出一種柳清清不是故意,隻是好心辦了壞事的感覺,減少眾人對她的敵意。
什麼為安全區著想,什麼怕拖後腿,什麼臉皮薄不敢說,所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是在幫柳清清推卸責任。
要不是秦苒近距離接觸過柳清清,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光是聽嶽黎風的描述,怕不要以為她是個處處為他人著想的大好人。
“上一次任務失敗,隊伍裡至少有一半的人手,是折在這個喪屍群身上的吧?”秦苒輕蹙著眉,看著嶽黎風詢問道。
“是,你說的沒錯。”嶽黎風詫異地掃了秦苒一眼,似是沒想到她會開口問話,但還是老老實實地答道:“任務小隊看情況不對,當機立斷撤出白陽市區,喪屍群還追擊了很長一段路。確切地說,犧牲的那些隊員們,大部分都是死於這群喪屍之手。”
“怪不得那頭六階喪屍記得柳清清,一見了她就追著跑,就算換了我是它,也會對這樣一個人印象深刻,難以忘懷。”
秦苒的唇邊綻開一抹冷笑。
嶽黎風麵色大變:“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難道還不明顯?”秦苒語聲冷硬,神色極為不善地盯著嶽黎風和柳清清,“十來日前的一頭五階喪屍,為什麼那麼快進化成了六階,你跟柳清清就沒有想過麼?如果你們沒想過,就由我來告訴你們原因。”
“上次犧牲的那些隊員,直接促成了這頭喪屍的進化,而柳清清這個人,就是讓它找到那些隊員的關鍵。它記得柳清清的氣息,記得柳清清給它帶來的好處,這次將她給直接認了出來,不追著她不放才奇怪了。”
就算剛開始不是柳清清引來的喪屍群,但任務小隊受到重創之後,所有幸存的人陷入逃亡,沒有柳清清這個指路明燈,想要擺脫喪屍群的追擊,自然要容易得多。
如果一門心思想著逃,逃出生天的幾率很大,死的人不會那麼多,這個是可以肯定的。
說得難聽一點,如果柳清清當時說了實話,在空間係異能者無法隨隊的情況下,任務小隊根本不會靠近綠華集團的地下儲糧倉庫,不管喪屍群是怎麼來的,他們都不可能在那個時間點撞上去。
嶽黎風小隊這次的悲劇,完全是上次任務失敗的延續。洋子、明海他們沒死那麼多人,那頭五階喪屍就不會進化,沒有六階喪屍攔路,以嶽黎風小隊的整體實力,根本不可能這麼淒慘。
還是那句話,就算打不過,逃總逃得了。
“六階的喪屍,懂得指揮低階喪屍,知道運用簡單的戰術,難道就不能守株待兔,設下一個圈套讓你們鑽?綠華集團地下儲糧倉庫的糧食和物資,對喪屍確實沒有什麼作用,但它隻要明白一件事,這些東西曾是柳清清的目標,它隻管在那裡靜靜地等待,等著柳清清自投羅網。”
“事實證明,柳清清沒有讓它失望,而且還做得相當好。你們猜一猜,它再吞噬了這批隊員的血肉,能不能更進一步?”
“或許下一次我們來,就要麵對一頭七階喪屍了。”
晉升七階喪屍什麼的,秦苒當然知道不可能,但她就是看不慣,明明做錯了事情,不想著懺悔彌補,反倒想方設法隱瞞真相,眼看著瞞不過去了,還要算計著推卸責任,妄圖減輕自身的罪責。
秦苒生平最厭惡的,就是柳清清、嶽黎風這樣的人。
“胡說八道,血口噴人!”嶽黎風死死瞪著秦苒,仿佛秦苒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錯事,“不要以為你也是空間係異能者,就可以嘴巴一張隨便汙蔑人,將什麼臟的臭的都往彆人身上潑,小心禍從口出!”
“嗬嗬。”
秦苒冷笑了兩聲,沒有再開口。
嶽黎風卻急了,忙忙撇開秦苒,看向林冬、陳華瑞等人,發現他們一個個麵色鐵青,看柳清清的眼神極為不妙,當即渾身一陣冰冷,心亂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