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不好看(她突然得逞地笑起來。...)(1 / 2)

――川吉市多雨, 今天又是個陰天,他趁著護士們都不在,又偷偷拔了吊針, 打開了窗戶。

最後“窗戶”兩個字都被水跡模糊,底下的字跡也看不清楚, 但是顧小文視線緊盯著“川吉市”這三個字, 心中震驚難言。

她猛地看向江容,指尖帶著點顫栗地指著“川吉市”這三個字, 問江容,“這是……你寫的?”

江容慢慢點頭,顧小文微微吸了一口氣,後又問, “你寫的是什麼?”

有些像, 但是很零碎並不連貫,顧小文看了好幾次, 都是亂七八糟的,他好像隻是隨便寫寫,隨便寫在什麼紙張上。

江容頓了片刻,搖了搖頭。

“不知道。”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寫的算什麼,大多數都是夢,有時候是想寫,就寫了。

很淩亂, 沒人能理解,他自己也不太理解。

“那這個地名,是你取的?”顧小文看著他迷茫的神色, 最開始那震驚的心情已經徹底消失,她不由得笑自己太敏感了。

江容點了點頭, 似乎很樂意和顧小文分享他寫的,畢竟除了顧小文,也沒人要看這些東西。

他把自己取名字的那一頁翻開,然後顧小文看到了數不清的帶吉的地名,成排的,都被水給模糊了。

她徹底笑出來,“所以川吉市,這個地名,是你從這裡一大堆名字裡選出來的。”

江容重重點頭。

居然問道:“不好……聽嗎?”

顧小文神色複雜地搖頭,“那倒不是。”隻是她曾經在川吉市生活了二十多年而已。

不過顧小文已經把這件事完全歸結為巧合,畢竟這個名字也沒像地名長到十幾個字的地區一樣,那麼稀奇罕見。

像江容本子上寫的那樣,隨便組合就出來了。

“挺好聽的,”顧小文坐在江容身邊,逗他,“不過川吉市確實多雨,常常下起來就沒完。”

顧小文說:“有一片貧民區,地麵磚石滲水,雨下多了,表麵上看上去乾了,你一走……噗呲!”

顧小文笑,“噴一身。”

江容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但是很認真地在看著她,聽著她說話。

顧小文對江容什麼都敢說,因為他不可能理解,更不可能對任何人說。

“路上的大柳樹特彆多,人家其他的城市綠化都是些其他的觀賞樹,但川吉市全是大柳樹,一到四月左右,整個街道上全都是柳絮,下雪一樣,走哪沾哪,煩得要死!”

顧小文看著江容一臉專注,伸手撓了下自己的鼻尖,“你傻麼,聽得懂我在說什麼麼?”

江容眨巴了一下眼,還在看著她,沒有說話。

顧小文在他這樣清澈又純真的注視裡,覺得自己像個自說自話的瘋子。

於是她轉移話題道:“上麵舞會開始了,我們跳舞吧!”

江容搖頭,漸漸把自己搖成了撥浪鼓。

“我不,不會。”江容合上筆記本,在顧小文試圖拉他的時候,把兩隻手都背到身後,很堅定地說,“我不!”

顧小文要碰到他的手縮回來,歪著頭看他,“你沒跳過舞吧,挺好玩的。”

江容不上當,堅定得連說話都順暢了,“我不想跳!”

他的肢體不協調,他自己也是知道的,跑起來都很吃力,何況他不喜歡被人碰。

顧小文完全能想象出他這麼抗拒的原因,在屋子裡尋摸了一圈,最後視線定在了江容手上的筆記本上。

“我們肢體不接觸,也能跳舞,”顧小文說,“就用那個筆記本,我抓一半,你抓一半。”

她說:“你確定不試試?”

顧小文走到門邊,把門打開,外麵的音樂就順著走廊飄了進來。

聲音不大,但悠揚好聽。

顧小文說:“拿著筆記本過來,我知道二層側麵的夾板沒有人,那裡音樂聲音會大一些。”

“江容?”

江容坐在床上搖頭,手腳全是汗。

“你不來,我可去抓你了。”

顧小文站在門口看他說:“我不光抓你,我要……嗯,撲到你身上,抱緊你,你甩也甩不開那種。”

江容沒想過還能這樣,艱難地咽了口口水,被顧小文的形容給嚇到了。

他不喜歡被人碰,會很難受,呼吸不暢。

“你來不來?”顧小文作勢要朝著他那邊跑,甚至把裙子提起來一點,那是即將助跑的動作。

江容嚇得要死,向後仰縮著肩膀,快速地眨動眼睛向四外看,像個在野地裡碰見野豬追趕,無處可逃的小孩。

“我過去了!”

顧小文故意嚇唬他,甚至還模仿牛一樣,腳在地板上刨了兩下,然後作勢彎腰要衝。

江容被她嚇得站起來,對上顧小文帶著笑意的視線,呼吸急促地把筆記本又趕緊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