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他在笑(顧小文也笑起來,她感歎腦...)(2 / 2)

腦袋澆的像牛犢子舔過似的,但是他長得是真好,這種貼頭皮的發型都能撐住,在雨幕笑起來格外的……顯得腦子不好。

顧小文也笑起來,她感歎腦子不好怕是會傳染,但是她有點控製不住,除了遠山和街道,這條路上,隻有靜靜接受天地洗禮的他們,耳邊都是唰啦啦的雨落,顧小文居然體會到許久未有的暢快和放縱。

顧小文不跑了,也跑不動了,大雨把兩個人的體溫都迅速地降低,顧小文有些冷,走路衣服貼在身上激起一陣陣雞皮疙瘩,唯一的熱源是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和江容交握的手。

他們在暴雨裡拉手漫步,顧小文從來不是個浪漫的人,但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可真是浪漫至死。

“這比你家淋浴噴頭水流還大,早知道就帶塊香皂了!”顧小文衝著江容喊,抓著他的手掌用力,讓他也察覺到他們在牽手。

江容一直笑,仰頭大睜著眼睛朝著天上看,雨水砸進眼裡,他眼睫就微微地顫動,但還是執著地睜著眼。

“渴不渴!”顧小文說,“喝一點,張開嘴!”

江容沒有掙開和顧小文牽著的手,他向來不喜歡和彆人親近和碰觸,因為陌生的氣味和體溫,會讓他緊張。

但是此刻不一樣,這裡平時就沒有什麼人,生活在彆墅區的人,誰家不是有一整層的健身室,沒人喜歡朝著山上跑。小公園也是年久失修,很多健身器材都上鏽了,又沒有自家園景那樣好的風景。

所以這一條不知道通向哪裡的路上,成了一個獨立的小天地,在這樣大雨傾盆的時刻,隻有他們而已。

無人讓江容放鬆,又因為顧小文被大雨淋濕的手掌和他的一樣冰涼,抓著也不覺得抗拒,他們身上都是濕漉漉的水和山間的青草泥土氣味,一模一樣,不分彼此。

顧小文察覺到江容的放鬆和愜意,她索性就完全不急了,反正已經下了“湯鍋”了,濕透了沒什麼可掙紮的。

她看著江容被她慫恿的張嘴接雨喝得來勁兒,自己也張開嘴去接。

雨點砸在喉嚨上很癢,顧小文咯咯笑起來,感覺自己的腦子大概也進水了。

兩個人慢吞吞地走,好一陣子才到小公園,雨稍稍小了一些,顧小文拉著江容朝著小亭子走。

到這時候已經不是躲雨了,就是想要去。

江容任由她拉著,很放鬆,像個斷了翅膀腿腳也不太利索的傷鳥,他根本不必在顧小文麵前刻意去注意自己的走路姿勢,因為從一開始,顧小文就從來沒有用其他人看他那種眼神看過他走路。

就算有時候會笑,但江容知道那不是嘲笑。

他們是朋友。

顧小文扯著他,進小亭子準備休息下,把外套脫了擰一擰,再好歹擦擦頭發。

結果兩個人才邁步進去,就聽到一聲壓低的嗚嗚聲。

這聲音是某種動物在感受到威脅即將發起攻擊的聲音!

顧小文十分敏銳,甚至沒看清是什麼,就一把甩開江容的手,回手照著他胸口推了一把,把他給推出了小亭子。

然後自己原地一跳,躲過了凳子下麵竄出來的渾身血糊糊的東西凶猛的尖牙。

顧小文單腳站在小亭子的凳子上還沒站穩,就一腳踹在了那玩意的腦袋上。

“嗷嗚嗚……”一聲。

顧小文這次看清了,是一條狗。

渾身是血的狗。

被她踹了之後,那狗嗚嗚地叫喚著重新鑽到了凳子底下的縫隙裡麵,地上濕漉漉的托著血痕,是被它斷掉的狗腿拖出來的。

顧小文皺起眉,被她踹了一腳那狗怕了她,擠進狹窄的縫隙無法轉身,也無法藏住全部身體,露在外麵的尾巴都在顫,一時半會兒得不敢出來了。

顧小文轉頭看向亭子外,江容之前被她推得太急,不慎摔在地上了,現在還雙手拄著地麵坐在地上,他在看那條狗。

顧小文跳下來走到江容的身邊,朝著他伸出手,“快起來,等會它又發瘋出來咬人了。”

江容愣愣的,看上去像是被嚇傻了,雨來得快去得快,轉眼工夫徹底變成了毛毛雨,烏雲開始逐漸地稀薄,天色越來越亮。

顧小文叫了江容好幾聲,江容才回過神,把視線從那條狗的身上挪到顧小文的身上,又落在她的手上,最後抬起手,慢慢地把手放在了顧小文手上。

顧小文不敢呼吸,怕雨一停江容那點放縱又縮回去,但是江容把手在她的掌心落實了,顧小文總算籲出了那口氣。

江容借助顧小文的力氣起身。

“走吧,這狗在這裡,我們不能在這兒待著,免得被它給咬了,”顧小文說,“我先送你回家換衣服洗澡,你得讓汪阿姨給你熬薑湯喝,淋雨之後得驅寒。”

江容卻不走,被顧小文拉著也不走,顧小文看著他還在朝著那凳子底下看。

“它……耳朵,”江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嘴唇動了半晌也沒有說出來,憋得臉通紅。

“耳朵被剪掉了,”顧小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