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咬了下(原來他是想要抱她...)(1 / 2)

江容不說話了。

無論顧小文怎麼逗他, 哄他,他也不說話了,不看顧小文, 隻是抿著唇,手裡捏著快要被他扯兩半的餐盒, 垂下眼睫坐在椅子上, 活像是高僧入了定。

顧小文逗了兩句,也就沒有再這個夢不夢的事情上糾結, 換了個話題,“你在這裡等我,我進去一趟,看看裡麵有什麼好吃的, 給你買回來, 你不說要喝飲料麼。”

江容這回有反應了,他點了點頭, 看向顧小文,顧小文把竹簽子紮在他的餐盒上,“接著吃,彆浪費,在車裡等我。”

江容“嗯”了一聲。

顧小文打開車門下車了。

這片小區老得掉牆皮了,垃圾也都堆放在一個小車上,顧小文走進去繞過垃圾車, 然後走到了一個超市的門口打量了一眼,就推門進去了。

這會兒時間正好剛擦黑不久,下班的回家的不少, 順手在這小區裡麵買東西的也有幾個。

顧小文看了一眼,就看出了在收銀台忙活的那個男人是靳興國, 隻是比照片上老了一些,鬢角都泛白了。

超市的裡麵瞅著還挺大的,顧小文在貨架子裡麵慢吞吞地找著飲料,在擺放了一堆高高低低的瓶子中間,最後挑了一個酸奶類飲料。

她拿著飲料也沒有馬上過去,而是看了眼這屋子的格局,吧台後麵有個小床,上麵被子有些淩亂,但還算乾淨,一看就是住人的。

再往裡掛著個門簾,裡麵能窺見一截走廊,從外麵看應該那部分也是個屋子,住人和做東西吃之類的吧。

顧小文一直等到有個大姐抱著孩子結賬走了,這屋子裡暫時隻剩下她自己的時候,她才走到了靳興國的麵前。

靳興國沒有在小區裡見過她,掃了一眼,也沒多稀奇,拿著瓶子在收銀機上掃了下,然後說,“五塊。”

顧小文拿出手機,掃碼付錢的時候說,“我是顧城新任總裁助理。”

靳興國裝袋地動作一頓,接著嗤笑一聲,上下打量她,“怎麼顧總換了口味了?”愛得要死要活的妻子到底被鮮嫩的小姑娘取代了嗎?

顧小文不因為他的冒犯生氣,隻是陳述,“我在法律上是他女兒。”

靳興國微微眯眼,看了顧小文一會,他認識顧絲絲麵前這個,明顯不是顧絲絲,於是說道,“哦,鄉下接回來的那個大小姐。”

“不知道大小姐來我這是炫的哪門子,”靳興國雙手壓在收銀台上,“當時我動的,我都還回去了。怎麼顧總隔了這麼久,派你來找後賬嗎?”

顧小文看著靳興國充滿敵意的樣子,這不奇怪,人在逆境的時候,總是喜歡怨天尤人啊,憤世嫉俗啊,或者報複社會啊。

但是靳興國不會這樣,他渾濁的眼睛就能看出來,之前再怎麼意氣風發過,現在他也是個被生活搓扁揉圓的橡皮泥了,也就剩對著陌生人抱有敵意和火氣的能耐了。

“你賄賂劉建業給你母親找□□的那件事,就是我拍的視頻,在住院樓,夜裡兩點多。”

顧小文麵無表情地扔下了一個重\\磅炸\\彈,然後眼看著靳興國愣了一下之後,迅速變臉,把用塑料袋子裝好的飲料直接抓著從門口扔了出去。

“滾!”

“顧城是怎麼的,想要趕儘殺絕?”靳興國麵紅耳赤滿臉凶相地指著顧小文說,“回去告訴那老狗,要是把我惹急了,我也是會咬人的!”

顧小文看著那飲料就擦著她肩膀砸出去,砸在拉門上,又咕溜溜地滾到了台階下麵不動了。

她沒有被靳興國嚇到,也沒有出去,而是麵對幾乎要暴走的五十幾歲男人,音調絲毫不變地繼續說,“你最好還能咬人,還能咬人我就有辦法讓你母親入順寧市中心醫院去排□□,劉建業拿錢也不會給你辦事兒,我不需要你拿錢,我給你錢,還給你介紹他們醫院新上任的許主任,讓你跟他去接觸。”

顧小文說,“這是我名片,我來跟顧城沒有任何關係,你幾點關門,今晚我可以等你關門,給我打電話,我們約地點具體聊。”

靳興國站在收銀台後麵愣著,不知道是被顧小文一通炸\\彈給炸傻了,還是覺得荒謬。

更多的是荒謬吧,靳興國看著顧小文走出超市,和一個進來的男人擦肩而過,甚至在門口彎腰把那瓶飲料撿起來了,這才低頭去看桌上顧小文的名片。

很簡潔純的白色,隻有個顧氏企業總裁特彆助理的名頭,名字叫顧安娜,底下是聯係方式。

男人要煙,靳興國把名片收起來,然後給男人拿煙,視線向外看著,沒有再看到顧小文的身影。

顧小文拿著飲料瓶子走出小區,把外麵裹著的在地上滾一圈的塑料袋扔進垃圾車,到了車裡就把飲料用濕巾擦好,然後遞給了江容。

“喝吧,”顧小文說,“我先帶你去人民公園玩一會吧,這個點兒有很多跳舞的,廣場舞什麼的。”

江容不喜歡人群,但是跟著顧小文出來,很多時候都是去人多的地方,顧小文有意識地讓他去接觸人群。

江容猶豫了一下。

顧小文就又說,“人多的地方一般有賣小吃,烤串兒什麼的,臭豆腐拉絲熱狗,烤苞米烤地瓜……”

“去。”

江容雙手一拍,“去!”

他看向顧小文,看著顧小文笑了,他也勾了下唇。

顧小文早就發現,比起正餐,江容更喜歡吃這些亂七八糟的小零食。

“那好,出發。”

顧小文係上安全帶,給江容也係上,江容不喜歡安全帶的束縛,顧小文就故意拉鬆,讓他用手撐著。

“忍一忍,很快就到,”說完她開車,下了車位,朝著人民公園的方向開去。

這個點兒確實人很多,但不光是人多,攤位也很多,這裡簡直算是一個小型的夜市,雖然這都已經深秋,夜裡很冷了,也還是很多人來這邊連吃帶逛。

江容站在很偏僻的一個石碑後麵,朝著人群裡麵看著,他就算肯跟顧小文來,他也不可能真的容忍站在人群中,和很多人擦肩,那樣他用不了多久就會不能自控地發病。

所以他想吃什麼,是顧小文去給他買,他隻是站在這裡等著。

不過他模樣在人人都精致出挑的宴會上可能不太顯眼,但像這樣的晚上,在這普通人紮堆的地方,他過於出挑的身高,過於冷白的皮膚,精致眉目半長的頭發,加上他這一身淺色的運動裝,他就算是站在角落,安安靜靜的,也實在太紮眼了。

這年頭喜歡勇敢追早就不是個口號了,有兩個女孩子猶猶豫豫的好半天,鼓起勇氣湊到江容身邊去要微信。

“帥哥,加個微信唄。”

江容不吭聲,繼續看著不遠處的人群,捕捉著顧小文的身影。

“帥哥?”其中一個女孩大著膽子,以為他沒聽見,伸手來拉他袖子。

江容反應極其誇張地甩開,朝後一臉躲了好幾步,表情滿是震驚,嘴唇抖了抖,幾乎是厲聲吼道,“彆碰我!”

兩個女孩被吼了,肯定不樂意,“還以為啞巴呢,裝什麼高冷,不願意就不願意喊什麼啊!”

然後哼了一聲走了。

江容呼吸急促起來,看著周圍的霓虹燈,越來越慌張,尤其是在人群中找不到顧小文的影子之後,他直接不受控製地崩潰。

車子的喇叭聲,人群的哄鬨聲,廣場舞雜亂的節奏,編織成讓江容無法忍受的一切。

他知道自己得站在這裡等著顧小文,但是他更想逃離這裡,他控製不住自己朝著路上跑過去的腿,他低聲尖叫著抱著頭朝著路上跑過去的時候,顧小文正拿著給他買的吃的回來。

“江容!”

顧小文遠遠喊的這一聲差點把嗓子給喊劈了,不過江容總算是聽見了,站在馬路邊上,側頭朝著她看過來,就差那麼幾步,他就衝上了車流縱橫的馬路上。

崩潰的狀態下不可能會躲什麼車,顧小文提著東西朝他快速跑,看到江容蹲在馬路邊上,正抱著自己的頭不斷地,狠狠地打著。

江容很用力很用力,每一下都把自己的頭打偏,要是手裡拿著什麼東西,顧小文懷疑他甚至可能會把自己的頭骨敲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