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生氣啦?(你去……去哪了?...)(2 / 2)

孫關辰再看向這片三角燈河,就真的像是顧小文說的那樣,看到的遍地都是黃金。

他有些能動用的人脈,孫關辰之前隻是沒有想過搭上這個項目,或者說,他比較傾向於守舊的經營,沒顧小文這麼敢想。

孫關辰好一會都沒說話,看著顧小文不斷地在猜測,她來找自己合作,是不是知道了他手上的人脈,還是真的隻看重他半條街的店?

“彆想些亂七八糟的,”顧小文說,“想得越多顧慮越多,我沒有理由害你,我跟你無冤無仇。”

顧小文說,“我隻是記仇而已。”

她看著孫關辰,笑得坦蕩又奸詐,“考慮的時間可不多,畢竟項目開始正式啟動了,想多了就隻能被人踢出去,我能合作的對象可不止你一個。”

孫關辰想到了什麼,抬頭問顧小文,“你跟白康城的弟弟好,就是為了他手上的項目,那不是跟他好更容易?”

“你這麼搞他弟弟,回頭跟我訂婚,又要咬白康城一口狠的,”孫關辰搖頭,“你難道沒有了解過,白康城也很記仇嗎?”

“還有不隻是城北,城南的建材大部分都是俞濤的,他是個真的狼,你要是動了他的蛋糕,不怕他咬死你?”

孫關辰步步緊逼,再者說了,“你現在跟我談合作,還為時過早,你先把顧城逼下台再說。”

顧小文不意外孫關辰會說這些,點頭道,“白康城跟我之間的情況有點複雜,這個不便跟你解釋,他現在黏著我給我錢,”顧小文說著,拿出手機,把上麵有十幾個白康城的電話,給孫關辰看。

“看見沒,攆著給,”顧小文看了眼,哈了聲,“已經漲到了五百萬了。”

孫關辰神色有些複雜,白康城在圈子裡,也絕對不是個好坑的,他和林一楠是一條褲子穿大的鐵磁,這次這旅遊區項目,就是林一楠的家庭背景的便利。

“你和他,不會是?”孫關辰隻能想到這一個理由,忍不住又去打量顧小文。

“你想什麼呢?”顧小文說,“我不喜歡白康城那一款。”

“再說我和江容可是真愛,”顧小文說,“這個我能很明確地回答你。”

“真愛他,要跟我訂婚?”孫關辰說,“你的真愛還真是……”

“嘖,這就沒法跟你說了,”顧小文哼了聲,“牽涉了隱私了,不過我能給你承諾的是,十月一長假之後,顧城手中項目必然停。”

“還有林一楠手裡的幾個店,也會送到我手上,”顧小文說,“到時候就不用我再求一次婚了吧?”

她微微歪頭,看著孫關辰說,“孫少,機不可失啊。”

孫關辰看著她的樣子,實在是想象不出她居然有這種能耐,林一楠手中的店都能弄到……

不過孫關辰習慣了心中再是驚訝,麵上也絲毫不顯,他當然不可能這麼快答應,隻說,“等你做到再來找我。”

顧小文也不是很急,沒什麼是一蹴而就,隻不過和孫關辰合作訂婚這件事,暫時不能讓江容知道,否則到時候就出不了她想要的效果了。

事情聊得差不多,顧小文不再停留,山裡這時候還有蚊子!已經咬了她兩個包了。

她推著孫關辰往回走,解答孫關辰一些小疑惑。

兩個人上山加上談事兒,耽擱了快倆小時了,顧小文電話又震動起來,這一次中間幾乎沒有間隙,她拿出來看了一眼,這都快十點了。

於是她把孫關辰的輪椅停下,對他做了個噓的手勢,然後終於接起了白康城的電話。

一隻手擋著,一隻手接,“喂……”

她的聲音很飄忽,幾乎都是氣聲,“康城哥,嗯……你……”

顧小文自己製造出一種難以入耳的聲音,“能不能不要……半夜打電話?”

“容容,你哥,你要聽嗎?”顧小文在電話這邊哼哼嗯嗯,“不接好不接,輕點……”

白康城捏著眉心整個人僵硬住,他根本沒有過實戰經驗,因此很輕易地就被顧小文給騙了,連她那邊的山裡的風聲都給忽略了。

迅速掛斷了電話。

顧小文把電話收起來,低頭繼續推的時候,孫關辰也僵硬著,畢竟他也沒有什麼實戰經驗,但是他要不是知道顧小文就在他身後,他聽著也會被騙,覺得這電話攪了人家的正辦好事兒。

於是他宛如瞬間穿上了背背佳的專心聽課目視前方的好學生。

片刻頭他無語的嗬了一聲,“這麼騙白康城,到時候你要怎麼收場?”

顧小文無所謂道,“他又不涉\\黑,怕什麼。”

言下之意是,除了死,無所畏懼。

一趟山裡,孫關辰徹底對顧小文改觀,他心裡有衡量彆人的一杆秤,現在顧小文從狡詐那檔,直線滑到了亡命徒的行列。

下山果然是比較容易,主要是孫關辰有點膽戰心驚,顧小文推得太快了,放風箏似的。孫關辰全程緊緊抓著扶手,深覺自己稍微一不留神,他就會臉朝地掉下去,然後顧小文會推著輪椅從他的身上跑過去。

可是離奇的是顧小文的掌控能力居然很強,在山下小路的位置一個急轉彎,孫關辰側麵四十五度傾斜後回歸正位的時候,他們距離楓林晚的酒店就沒多遠了。

孫關辰是第一次發現,輪椅也能漂移,顧小文呼出一口氣,然後說了句孫關辰又想跳起來三百八十度對著她臉飛踹的話。

“你彆說,推輪椅還挺鍛煉身體的。”顧小文說著,居然還做了個手臂拉伸的動作,“重力和有氧都有了。”

孫關辰已經無語到連看也不想看她一眼,顧小文這樣的人換成前幾年的他脾氣,一把能掐死十來個。

他再次表示懷疑,顧小文能活到現在也是個奇跡。

但也同時表示敬佩,她這種性格活到現在是真本事啊,就是那個自閉小可愛可惜了,落到了這樣的女人手裡,骨頭渣子都不會剩的。

顧小文推著孫關辰回到了楓林晚酒店大門口,小帥哥助理已經等在那裡好久了,回市裡車子已經到了,孫關辰連個禮貌性的招呼都沒有跟顧小文打,直接自己轉動著輪椅朝著車過去,背影說不清的有些倉皇的味道。

“再見啊孫少!路上小心。”顧小文說完,轉頭朝著酒店裡麵走,結果沒有走幾步,就看到江容居然站在酒店院子裡。

“容容?”顧小文驚訝地挑眉,快步朝著他跑過去,直接去抱他,他卻躲開了。

顧小文眉梢才落下又挑起,哎喲,這是生氣啦?

“江容?”顧小文不再靠近他,而是站在他不遠處,伸出手,“等多久了,是不是著急了?”

江容抱著自己的手臂,輕晃著身體,在酒店院子裡的紅色射燈的照射下,看向顧小文的眼睛都被染紅了,像是哭了。

顧小文心中輕晃,居然有點心虛,彆管是不是真的,是不是她故意為之,是不是她要一箭多雕,她剛才在山上,都確實是跟彆的男人求婚了。

她有些稀奇,稀奇於自己這種心情,是生平第一次出現。

她曾經活在泥沼,為了向上爬,她什麼事情都做過,但是從來也沒有後悔過,沒有對誰感覺到愧疚和心虛過,她從頭到尾,愛過很多人,但始終最愛的是自己。

愛自己,就最容易原諒自己,她寧可對不起彆人。

但是看著江容穿著薄薄的襯衫,抱著手臂徘徊在這陌生的庭院裡麵,就為了等她回來,顧小文心底油然生出一種愧疚。

她看著江容,想起曾經她住在那小巷子裡麵的時候,那時候等著她的小崽子,那也是江容。

在自己搬離之後,埋頭廝殺搞錢的那些歲月裡,她已經知道了江容一直在等她回家,可是知道歸知道,她也並沒有多麼感動。

畢竟愛她的人多了去了,愛而不得因愛生恨,甚至和她結婚也在不斷地在意過去的人,都不曾讓顧小文這麼動搖過。

但在這樣的夜裡,她再一次機關算儘地回來,直觀地看著江容等著她,蜷縮在深秋的冷風裡麵,雙眼泛著紅,臉色卻泛著白。

顧小文慢慢走到江容的麵前,仰頭看著他,心不可抑製地酸脹起來。

“你不是在屋子裡看電影嗎?怎麼出來了?”

“演完了。”江容看著顧小文,雙眼不是錯覺不是紅光照射,就是紅透了。

顧小文張了張嘴,插科打諢的話到了嘴邊,卻哽在江容濕漉漉的視線裡。

“我,”他看著顧小文,抱著自己的手臂沒有鬆開,但是人朝著她湊近一些。

他說,“我有點害怕。”

江容沒有告訴顧小文,他做夢了,夢見的還是一直等著顧小文,她卻不肯回來的畫麵。

他在顧小文抱住他的時候,用有些輕微變調的聲音問,“你去……去哪了?”

怎麼才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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