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真對不起(醒來就,會忘。...)(2 / 2)

同時人往高處走,如果再退一步來說,換成其他人給孫建波開出這樣的條件,白康城會主動放人的。

所以白康城現在氣已經剩不多了,唯一還彆扭著的原因,就是挖孫建波的不是彆人,是顧小文。白康城佩服顧小文的手段,可是討厭顧小文把這樣的手段用在他身上。

這麼忙的時候給他來一招釜底抽薪,他能不火嗎!還說要做一家人,狗屁的一家人相互拆台啊!

他裝著沒聽到敲門聲,坐在書房裡麵低聲罵顧小文活該。

但是顧小文和江容一樣地鍥而不舍,敲好半天,白康城被吵得腦子疼,忍無可忍地起身去開門,顧小文穿得十分單薄,縮著肩膀抱著手臂,可憐兮兮地看著白康城,淚眼汪汪,“哥,我知道錯了。”

顧小文抓住白康城手臂,和江容姿勢一模一樣,“哥,你彆生我氣了,快幫我哄哄江容吧,他因為我惹你生氣,還騙他護著我,要跟我分手。”

白康城額角歡快地跳起小青筋,“你活該!”

顧小文垂著頭吧嗒吧嗒掉眼淚,那樣子要多可憐有多可憐,要不是白康城知道顧小文本質就是條陰冷的毒蛇,還真的要被她給騙了。

“你少裝,”白康城伸手去推她腦門,結果一碰頓時麵色微變,又伸手貼了貼她腦門,說,“你們真吵架了?”

顧小文見白康城摸到自己額頭發燙語氣就軟下來了,眼淚是真的飆出來,白康城真是個好人,好哥哥。

但是現在說不是真吵架,說是騙他的,他肯定要氣死。

所以顧小文隻能繼續裝,“嗯。”

白康城先把她放進來,皺眉說,“你發燒了,自己不知道?下去找汪姨,讓她給你……”

白康城忘了汪蓮華現在不在家,過年的時候和他爸走了還沒回來。

他瞪了顧小文一眼,說,“等著!”

然後去敲江容的門,顧小文跟在白康城身後,江容很快開門,沒什麼表情問,“乾什麼,哥。”

“你們吵架了?吵什麼吵,當初要死要活的在一起,”白康城捏了下眉心,“現在鬨什麼,工作上的事情你不懂,也是孫建波自己要去顧氏的,不能全怪她……”

“你走!”江容謹遵顧小文的指使,對著白康城身後的顧小文凶道,“你走!”

“你走!”

“容容,容容我……”

“你走!”

顧小文流著淚後退,裝得很像那麼回事兒,白康城還是第一次見他們這樣,有點懵,見江容把顧小文都攆到下樓的樓梯口了,上前去拉江容。

“你們鬨什麼,這都半夜了……小文還發著燒呢!”

不管江容是不是現在生氣,白康城都知道,顧小文要是真走了,答應分手,江容肯定又尋死覓活。

可是就在白康城來拉江容的時候,顧小文覺得戲差不多了,要給江容打兩個人事先約好的手勢,在白康城勸說下彆彆扭扭地和好,然後一起抱住白康城,這件事就齊活了。

結果顧小文眼睛一閉,腦子嗡的一聲,不知道是不是發燒導致的眩暈,她眼前一黑,雙膝一軟,直接踩空了樓梯,順著樓梯滾了下去――

樓梯不高也不陡,是很寬的那種階梯,是白康城專門為了手腳不太協調的江容打造的,所以顧小文就隻滾了幾階就停下了。

但也已經把江容和白康城都嚇傻了。

江容眼看著她滾下去,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然後先是抱著自己的頭要蹲下去,蹲到一半的時候,戰勝了自己崩潰的本能,連滾帶爬地朝著顧小文跑下去。

白康城也趕緊跑下來查看,沒見到顧小文身上有明顯的傷,但是人軟綿綿的滾燙,怎麼擺弄怎麼試圖叫醒都沒有意識。

於是半夜三更,顧小文哄人計劃的後半截兒,白康城親自開著車,帶著江容和顧小文朝著醫院趕去。

顧小文卻沒有像表現出來的那樣完全失去意識,但是她也很離奇地根本醒不過來,耳邊一會兒是滴滴的儀器響聲,一會兒是江容崩潰著急的哭聲。

她被什麼拉扯著,就快要被拉扯成兩半似的,還有江容的聲音在耳邊對她說,“我找到他們了。”

“我要去撞死他們……”

“你還會……醒過來嗎?”

顧小文第一次睜開眼的時候,屋子裡黑得什麼都看不清,是在一個陌生的病房,她隻能看到一個清瘦的身影站在她的床邊,戴著鴨舌帽和口罩,用一種哀傷無比的似乎看一眼,就能發現他連靈魂都在哭泣眼神的看著她。

她想要動,想要說話,但是很快身體很沉很沉,像一直在下墜,不斷地下墜,失重感清晰得很,仿佛四肢和靈魂都沒有著落。

耳邊還是那句,十分低啞的問話,是江容的聲音,又不太像,比江容要低沉許多,“我還能……活著看你醒過來嗎?”

顧小文覺得自己像是沉入了一條靜謐的河水,她感覺到了窒息,有什麼即將將她溺斃。

她不能就這麼沉下去,不能……江容,江容還在等著她,他肯定嚇壞了。

顧小文猛地睜開眼的時候,耳邊似乎還回蕩著那種機器的嗡鳴聲,但是屋子裡的光線很亮很亮。

“沒有檢查出任何的外傷,你也說了就隻是三四階台階,她還是跪著翻下去的,”熟悉的溫潤聲音在不遠處響起,“應該就是過度疲勞加上感冒,你要是實在不放心,我讓人給她預約個全身的磁共振……”

“哦,我看不用了,她醒了。”

顧小文視線先是聚焦在天花板上,然後又側頭看向床頭三個說話的人,熟悉的聲音是許雙,隨著許雙的話音一落,三個人同時朝著顧小文這邊看過來。

許雙率先走過來,檢查顧小文的眼睛,而後把小手電揣兜裡,問她,“感覺下,哪裡不舒服?疼嗎,或者麻之類的。”

顧小文搖了搖頭,“我就是感冒……”

她說話聲音有點啞,嗓子也巨疼,冒煙似的。

“那就好,”許雙看向白康城和江容,“那我就先走了。”

說完他出門,江容走到了顧小文身邊,“你,你醒了!”

他直接傾身抱住了顧小文,很緊。

顧小文越過江容的肩頭看向站在不遠處的白康城,對著他笑了笑,“是哥送我來醫院的吧……我沒事,就是感冒。”

白康城扶了下眼鏡,襯衫西裝還是昨天沒有來得及換的,皺了,估計也跟著折騰了一晚上。

顧小文抱著江容安撫著,得寸進尺地對白康城說,“哥,我渴……”

白康城冷哼一聲去用紙杯倒了水,顧小文坐起來接過水喝了,但是遞了紙杯給白康城的時候,突然說,“哥,湊過來一點,我有點事想跟你說。”

白康城皺眉看了眼顧小文,嘴上說著,“什麼非要湊近,你啞巴了我沒聾。”

但是他還是湊近了,手裡還捏著顧小文喝空的紙杯,然後就被顧小文給抱住了脖子。

白康城整個人一僵,顧小文說,“彆亂動我這手上有吊針。”

“哥……真對不起。”顧小文抱著他的脖子說。

江容站在床邊,看到了顧小文給他打手勢,愣了下繞到了白康城身邊,然後張開了雙臂,把正要掙紮起身的白康城,還有顧小文一起抱住了。

白康城手臂上勾著兩個人手臂,起不來索性不動了,片刻後聲音有些不穩道,“下不為例,你們……”

他沒有揭穿顧小文和江容顯而易見的陰謀,但是也是真的不生氣了。

這件事完美翻篇,慘遭強抱的白康城一起身就羞惱的火急火燎謊稱要工作走了。

顧小文還有兩瓶吊針,幾個檢查結果沒有出來,還要觀察半天,索性就和江容並排躺在病床上,也不做什麼,就靠著頭曬著從病房窗戶裡照進來的太陽。

“你這段時間,做夢了嗎?”顧小文突然開口問江容。

江容側頭親了她一下,點了點頭,“嗯,”

“夢見,我站在,你的床邊。”

“黑天。”江容說,“我好想要去做什麼……”

“我想讓你醒過來。”江容用頭磕了下顧小文的頭。

顧小文呼吸微微頓了頓,看著窗外的陽光,繼續問,“你知道你要去做什麼嗎?”

“夢裡知道,”江容說,“醒來就,會忘。”

“好像是去開車,”江容閉上眼睛,努力地回想,頭一下一下輕輕磕著顧小文的頭。

“要去開車撞死他們。”顧小文接話,“你要……為了我去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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