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1 / 2)

“……夢裡一個白胡子老頭,說看我可憐教我的。”打破封建迷信,卻在壓製中讓老百姓更加敬畏的時代,這話也不知能不能糊弄過去?可除了這麼說,她也不知該如何解釋。

“哎呀,這是老神仙吧!”徐姐望著她驚歎又羨慕“妹子你這造化大了啊!老神仙都來幫你。我之?前還擔心韓家要對付你,你之?後可咋辦。他?們要是把你們娘兒幾個趕走,這大冬天的你們可去哪兒啊?

現在看來,既然有神仙幫你,那肯定有辦法的。不過離婚可不行。我跟你說,你現在跟他?們算是結了仇。你把?兒子給他?們留下,他?們不定要咋磋磨你的孩子呢。”

“我為啥把兒子給他?們留下?我要走肯定都帶走。”

“我的傻妹子啊,韓老二能同意你把?他?兒子帶走嘛,那可是他的根。你自己還說呢,離婚是兩口子的事兒,那孩子也是兩口子的啊,不是你一個人的。”

對哦,顧言一時愣住了。孩子還有那混蛋一半呢。就是後世離婚,四個孩子想要全帶上也難。還有住處,記憶裡搜尋一番,娘家彆指望。而?這村兒裡住房一家比一家緊張,連間多餘的草房它也沒有啊。

看她皺眉頭,徐姐繼續勸說:“你要聽我的,離婚啥的就彆在提。新社會?說是離婚,咱這地方還是說被休了。名?聲難聽的很,吐沫星子淹死人,幾個孩子跟著你也會?被指指點點,言語欺負。之?前有一個媳婦被趕回娘家,後來那不是上吊了嘛。而?且你離開韓家住哪兒去?總不能帶著孩子鑽山洞吧?

如今肚子都填不飽。就是之前一個月三十二斤糧那也隻夠自家消耗,要是趕上我們這樣正好養活半大小夥子,那更是父母勒緊褲腰帶給孩子省,不然都長不大。更彆說省出糧食叫人幫忙蓋房了。我嫁到這裡十多年了,就沒見一家蓋過房的。如今這些,都是當年鬥地主分下的。”

顧言讀過這段曆史,又有原身的記憶,這些情況當然知道。如今人口不能流動,一個個都是知根知底的。說偷摸換了些舊被子舊衣裳的還行,一下子拿出大筆的糧食來蓋房,不出三天她就得被帶走

審查。

想離開是不行了,要不那就分家?不,分家還得帶著韓老二,她才不要那個又懶又饞的東西呢。

“你也彆愁,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你今兒說的那些要都是真的,如今國家真是那麼規定的,那韓家人就拿你沒辦法。隻要你不走,他?們也隻能乾生氣。

這樣,孩子你也能帶著,名?聲上也是完整的家。誰也說不出個啥來。至於一家子打架,那又不是啥新鮮事兒,與誰都無礙,頂多在背後說你厲害,連婆婆都敢打。可這怕啥,厲害就厲害,總比當泥團,任人搓圓捏扁的強。”

徐姐說完看顧言猶自憋悶,伸手捅咕她一下笑言:“你還嫌憋屈?妹妹啊,老話說的好,過猶不及,凡事得留一線。你今兒這麼乾,韓家都攆不走你。那憋屈的是他們。老婆婆被兒媳給打了,他?們卻拿你沒辦法,韓老婆子臉都丟到南大溝去了。”

顧言這才點頭,心裡接受了這個法子。當時吐槽這書中最大的槽點就是這女人不護著自己的孩子,如今這才是第一要務。至於韓老二,他?若敢貼上來給他?們添堵,她有的是辦法整治他?。

隔壁堂屋進進出出的聲響,老太太哭嚎震天。顧言這邊倆孩子耳朵塞著棉花,醒過一次吃了奶繼續睡覺沒受多大影響。徐姐為她的事兒已經連續兩天沒上工,這會?兒看她沒問題了,說完話起身回了自己家去扛工具。臨走交代她有事忍著些,彆一個人跟人家一大家子對抗。

大花小花給弟弟妹妹洗乾淨了尿布,這會?兒一塊塊晾在屋裡的繩子上。顏色各異、圖案不一的各色尿布像極了萬國旗,在灶頭火氣的蒸騰下輕微的搖擺,要不了多長時間就能乾。

“媽,我們去打飯了。”

大花拿著搪瓷缸,小花站在地上給砂鍋添上水準備清洗。顧言伸手想接過她手中的刷子“我來,你跟姐姐一起去打飯。”

小花靈活的躲開,瞪著大眼睛回她:“不行,做月子不能沾水。這些活兒都我和姐姐乾,媽媽你就負責喂弟弟妹妹就行。”

大花也回頭附和妹妹:“對,媽你千萬彆沾水。這些活兒我跟妹妹能乾。等?會?兒吃了飯我去撿羊糞,讓小花在

家照顧你們。”

天哪!倆孩子居然合計著一個掙工分,一個在家照顧她做月子。顧言剛還因住房、離婚後孩子問題憋屈的心瞬間就被感動的開始滴水。那濕意直達眼睛,讓她鼻子發酸。

“不用。媽媽有辦法,絕對能養活你們。大冷天的就彆去撿羊糞了。”

“冷啥啊,一點兒都不冷。媽你換的這棉衣可暖和了,比新的都暖和。還有鞋子也是新的,腳也不冷。”

“嗯,臉上抹上雪花膏也不皴了,手也不皴裂破皮了。今年簡直太幸福了,洗尿布還能有熱水,簡直像在……在……”

小花在了半天也沒說出下文,那一副上了天堂的幸福感顧言卻感受的淋漓儘致。這孩子之?前受罪了,這麼一點點正常生活用品都讓她們受寵若驚,對生活感激涕零。

“其實受點罪也沒啥,隻要媽媽一直這麼好就好啦。好多人都穿著破舊的棉衣,裡頭沒內衣外頭沒罩衣。腳上蹬著露腳趾頭露腳後跟的破鞋照樣乾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