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1 / 2)

鼻翼間滿是血腥味,顧言望著跳大神一般的韓家大嫂滿目無語。被連累的徐姐也驚的瞠目結舌。

耳房外很快圍滿了韓家人,老大老三手裡還拿著鬆脂點燃的火把。韓老二被這倆一左一右架著,好似被脅迫而來。

“咋樣了,咋樣了,現行了沒有?”韓老太最積極,顛著小腳跑在最前頭,望著顧言仔細的瞅摸。端詳一番開口問“老二家的,有沒有好點兒?你身上那臟東西跑了吧?”

顧言嫌棄的摸一把臉上的黏膩,低溫下血液即將凝固,黏糊糊的讓人惡心。她毫不猶豫的抬手就抹在了吊著一條胳膊的老太太臉上。

“啥感覺?你想要啥臟東西?”

“你……我……”老太太結巴了,失望之情溢於言表。敢給婆婆抹雞血,不用說,肯定不是之前那個膽小懦弱的兒媳婦。

興奮的老大媳婦那一腔熱血也隨之冷卻,鞋底沒了,顧言那香噴噴的鹹菜也沒了。

眾生百態此刻歸一,全都一副死了爹娘的沮喪樣兒。韓老二趁機甩開兄弟的手,一溜煙的跑上了台階。韓老頭搖著腦袋回屋,他另外倆兒子也轉身欲走。老三媳婦手腳麻利的拎著剛才殺的雞。沒料到顧言已經一棍在手,抬手就開揍。

“劈裡啪啦,踢裡哐啷......”

啊,打死人了,出人命了......”

“閉嘴,想坐實搞封建迷信你們就儘管嚷,想死姑奶奶不攔著。”

她心疼自己倆小的被驚嚇,打著人還恐嚇他們不許出聲。抬腳踹在韓老太屁股上,一聲喝眼前的一幕瞬間成了啞劇。有人捂著胸口,有人抱著腦袋,有人躺在地上當屍體一動不動。配著小娃娃的哭聲,怎麼看怎麼滑稽。

顧言心裡的火蹭蹭往上冒,一再跟自己說不能打壞,更不能打死。打壞了要麻煩,打死了要抵命。就這麼留著手,這一家子搞事情的也全被打倒,疼的要死還不敢吭聲。反倒韓老二這個奸猾的再次跑掉,讓家人背了鍋。

“把雞留下,全給我滾。”急著回屋哄孩子,她也懶得再揍人。

“這......這是我們的雞。”

老三媳婦越說聲兒越小。為了喝雞湯給兒子補補,她是豁出去了。可麵對凶神惡煞的顧言,

依舊嚇的兩股戰戰,後頭的話幾乎是含在嘴裡。

老大兩口子再次挨了揍,疼的齜牙咧嘴,老大拽拽媳婦讓她彆吭聲。依照之前交戰的經驗來看,這女人明顯留手了。否則依她那一下敲斷老太太胳膊的勁頭,他們不會骨頭無礙,隻皮肉痛。她明顯不想惹麻煩,他們也彆找打,逼的她發瘋敲折胳膊敲斷腿可不劃算。

“宣揚封建迷信,而且付諸了行動。趁著沒人發現把雞給我,這事兒就這麼揭過去拉到。要是不給我,等下我嚷嚷出去,你們就等著被開大會批評教育吧。要是再扣點兒口糧,罰你們出義務工,你們接下來的日子不想過了是吧?”

老太太捂著自己打著石膏的胳膊,眼淚鼻涕流了滿臉。想哭不敢,想嚎也不敢。心疼自己的雞,心疼自己的胳膊,更害怕被坐實自己搞封建迷信。嘴角抽搐著啥都沒敢說。

韓家一家子徹底歇菜,咋就沒想到這茬呢。光想著趕跑女人身上的邪祟,回歸她以前那副綿軟的模樣他們就好過了。忘了還有失敗這茬。這女人如今可不是個饒人的。無理都要攪三分,如今得了理,那更加不讓人。一窩子人一個個麵麵相覬說不出話,臉色灰白欲哭無淚。

“快點兒麻溜的給我放屋裡來,不然我可要喊啦。”

她冷著一張臉,活似冰山上的來客,凍的人心裡哇涼。老三媳婦摟著雞,目光四顧,希望大家能抵擋顧言。可惜誰都沒吭聲,連她自己的男人也低著腦袋裝啞巴。

顧言懶得跟她們耗,起身就要上台階,看那樣子是要將事情捅出去。最後到底是男人更有決斷,關鍵時刻韓老頭出來,從小兒媳懷裡揪出兩隻已死的雞,抬手就扔進了顧言居住的耳房。

“給你了。你趕快給我回來。”

得了實惠,顧言才不在乎他們心裡是憤恨還是怨毒。反正早就成了仇,她從未想過與他們解仇釋怨。要不是寒冬臘月她還在月子裡,帶著幾個孩子沒地方住,才不在這兒跟他們周旋。

韓家又一次的賠了夫人又折兵,一家子铩羽而歸。且不說他們垂頭喪氣,對於雞的損失如今的捶胸頓足懊悔不跌。顧言這裡已經捅旺了灶火燒水,準備給雞退毛。

“妹子,你真

要吃這雞啊?”徐姐幫忙在地上攪拌煤麵子,看她將雞放進了大盆裡,心疼的開口問。

“嗯,殺都殺了不吃乾嘛?”

“當然是拿到供銷社換東西啊。給孩子換兩件絨衣多好,這麼吃了太可惜啦。如今入了冬,殺了也能凍的住。供銷社給換。”

這話也對,物資極度匱乏,肚子不餓就行。可大冷天的沒抗寒的衣裳,那就是忍饑挨凍了。畢竟肉隻能吃一兩頓,換了衣裳能穿好幾年。

“她倆都有棉衣了,還是吃了這**。我實在是饞的不行,再說肚裡沒油水,奶也少的可憐。”

“那就換小米給孩子吃,光你吃點兒子雞肉,能有多少奶。太不劃算了。這兩隻雞換小米,夠孩子吃一段日子的。”

看徐姐一副肉痛的表情,顧言頓覺吃這兩隻雞好像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罪。好吧,那就換一隻。大不了我偷摸多煮一隻,趁沒人時在吃。

“我現在沒法出門,這誰去換啊?”

“我去給你換。我打聽到哪兒有小米了,明兒給你換回來。”徐姐說著就興奮的提著兩隻雞要走,顧言趕快一把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