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六十一章(1 / 2)

一碗粗糙的雜糧粥,他?皺著眉跟咽藥一般進了肚。心裡把那個破壞他計劃的顧言恨的牙癢癢。老子就是說說而已,你這家夥咋不按套路出牌。居然真的給?這麼粗糙的飯,熱水都沒一口,喝口酒還得自己付錢。

“組長,咱吃了飯該組織人進行工作了吧。”

“嗯。把大隊的民兵都組織起來,挨家挨戶大檢查。”

“好嘞。”

男人興奮極了,這工作他?喜歡。那種淩駕於所有人之上,肆意發落旁人的感覺實在是好。不過一般老農民家裡也沒啥茬好找,房子都是打土豪分的,可說家無恒產。口糧能堅持到下月的都算好戶。他?也就找找雞、豬的茬。

民兵很快被組織起來,一幫子愣頭青領著他?們到處搜查。看這幫子老農民有沒有暗中搞……主義。

忙活一上午,結果一無所獲。養豬都集中在大隊,屬於集體?資產。一家家就剩一兩隻雞,留著下蛋換鹽。自家嘴裡的必須品,沒任何盈利的。

白清中午吃飯時臉繼續黑著,下午的時候這幫家夥把之前被打倒的地主給?揪了出來,在大街上貼報,狠狠批判了一頓。

黃昏時分,讓人再次來叫顧言,說有工作要?談。顧言歎口氣,洗漱一下穿著下地的衣裳去了大隊。

“找我啥事兒?”

“顧言,就你這覺悟,到底是怎麼當上主任的?”

“組織、帶頭在地裡種黃豆蘿卜,努力讓大家冬日都能有糧過冬,我這覺悟咋了?一心為人民服務,爭取讓大家不餓肚子,怎麼就不能當大隊主任?如果沒有我們這些人的辛勤勞動,城裡的糧站該供應什麼?”

“你……你彆給我牙尖嘴利的。”男人拿手指著她,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接進入了主題。

“你男人的戰友被下放到了咱公社,如今正在接受審查。一旦審訊清楚,你男人絕跑不掉。”

男人冷哼一聲,黑著的臉換成了得意:“彆以為早早躲回家裡就沒事了,這回誰也彆想跑掉。李仲夏思想有嚴重問題,絕對得接受嚴厲的再教育。”

“所以呢?這跟我有啥關係,你特意跟我通報。”

“你……你當真不怕你男人被打倒?”

“夫

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我過好自己就行了唄。”

“你夠狠。顧言,我就沒見過比你更無情的女人。”

“那不然咋辦?你想我倆同患難,好借機壓我一頭?”

“哼。你要?是識相,我可以幫你。”

“咋幫?你以為自己是皇帝呢,想咋就咋啊?”

“在老子的地盤,老子就是皇帝。”

“哦,原來你想當皇帝啊?”

“當皇帝怎麼了,老子如今就是皇帝,一言九鼎要你死就死。”

男人囂張無比,卻看到顧言拿出一個小巧的黑匣子。比錄音機小的太多。可它居然有錄音機的功能,把剛才他?倆的話原封未動的重複了出來。這下他?徹底傻眼,抬手就想去搶。

顧言那身手,側身一躲抬腳將?他?踹倒在地,腳丫子踩著他?腦袋。一副女土匪的模樣。“我把這個放出去,你得被批成啥樣?嗬嗬……識相的給?姑奶奶老實點兒,早點兒離開河野大隊。

哦,對了。我男人那戰友得拜托你照顧一下,要?是出了什麼事兒,我一激動可是會控製不住到處宣揚你說的好話。當皇帝,這話一出去你知道什麼後果。”

“我……我不敢了。姑奶奶,你繞了我吧。”資本家都得被打倒,他?這話一出去……不,這簡直不敢想。他?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顧言狠狠的踩他一下才抬腳,望著他?的眼神如同看狗屎。“麻利的滾,記得照顧我男人的戰友。”

“嗯。”

男人徹底慫了,灰溜溜的帶著人連夜離開了河野大隊。以為握住李仲夏的把柄就可以威脅顧言,他?想把這個壓他?一頭,讓他沒麵子的女人壓在身底。結果落入了她的套,給?她留下了致命的把柄。

這已經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這簡直是虧大發了。以後他在這女人麵前徹底淪為了小弟,讓他乾啥他都得聽令。

顧言解決了這個攪屎棍,自然也明了之前大隊那些混混受誰指使。這家夥又仗著什麼來要挾她。至於原因,肯定是記恨她當初給?他?沒臉。

呸,小人得誌。現在還有用姑奶奶暫時放過你,等回頭再跟你算賬。拔出蘿卜帶出泥,李仲夏這戰友也不知是個什麼性子,希望不是那種亂

攀扯的。這回再加你這一重保險,危險係數應該不太高了吧?

心裡擔憂著這事兒,準備回家跟李仲夏說說。他?應該能猜測出是誰被下放在這裡,對方的品行也能基本判斷出危險等級。

“小花,你爸呢,他?去哪兒了?”倆屋子都不在,院裡鄰居家也沒有,這家夥跑哪兒去了?

“哦!爸爸說出門有點兒事兒,可能晚上不回來。說具體的等他?回來再跟你說。”

難道他?也得到消息了?是去找那戰友嗎?顧言心裡擔憂,一晚上都沒睡好。這個家夥,不會緊急時期犯傻顧什麼兄弟情吧?

給?兄弟兩肋插刀她不反對,可如今……算了,說到底她還是自私作祟。若換了是她的兄弟落了難,她也不能置之不理的。

一夜翻來覆去,天快亮時李仲夏回來了。她噌的一下坐起來,盯著他?滿臉問詢。

男人反手關上門,坐在炕沿小聲的開口:“老許被下放了。他?咳嗽、高燒,身上還有傷。得馬上治療……”

“你跟他?屬於一個拍戲的嗎?”

李仲夏點頭。“老許是硬骨頭,不會亂牽扯。我們是最好的兄弟,他?如今離我這麼近,我得想辦法幫他。”

顧言點點頭,對他表示非常理解。共生死的兄弟,豈能因為局勢而改變。若是眼看生死兄弟而不顧,她都會看不起他。

“在四裡外的交院大隊是嗎?昨晚沒人看到你吧?”

“是。沒人看到我去看他?。”李仲夏停頓一瞬,非常不好意思的開口。“媳婦,你現在還能弄到那種藥嗎?那種隻需口服,就可以達到輸液效果的消炎藥。”

“你怎麼知道的?”

“媽說漏嘴了。”

“我就知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顧言這話純表達一個因果,沒有一絲埋怨的意味。老太太會跟兒子說走嘴,那是因為他們是一家,她知道他?絕對不會出賣自己媳婦。

“我試試,儘量弄。”

“我陪你去,或者你告訴我方式我去做。”這麼危險的事兒還是我來吧,出了事我來擔著。

“沒那麼危險,你彆擔心。我去試試,也許今兒就能弄到。”

李仲夏也不多問,隻一個勁兒的囑咐她注意安全。“藥是其次,

你自己安全才是第一位的。不能確保安全……媳婦還是我去吧。”

“嗬嗬……沒你想象的那麼危險。我會看著辦,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