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番外(1 / 2)

七八年秋,開始緊抓計劃生育。凡家中倆孩子或以上的全部得去公社衛生院做絕育。徐愛萍兼管計生,第一個找上的就是?顧言。

“主任,你可得支持我的工作啊!大家一聽做手?術,一個個嚇的說什麼都不?去。你說我也不?能跟拉豬仔似的給押上車,你得給我幫幫忙。”

“支持,我是?黨員,肯定得起帶頭作用。而且你自己也得去做吧?”

徐愛萍懵了一瞬,然後?才反應過來。“你是?說你也得去做絕育?難道你還?沒?絕經?呢?”

“我才四十出頭,絕經?還?得十多?年吧?”

“啥呀,我在?你這歲數早絕經?了。剛才碰到問徐剛他?媽,她也絕了,不?用做手?術。”

顧言咧咧嘴,實在?不?知?道說啥好了。徐愛萍和徐姐都不?比她大多?少,身?體的衰老程度卻比她深的多?。這個跟那三年困難時期肯定有關,不?然村裡她也見過四十七還?生老小的。她們可不?到四十七呢。

徐愛萍嗬嗬一笑:“妥了,這回主任帶頭挨刀,看她們還?給老娘嘰嘰歪歪個屁。”

秋後?實行土地包產到戶,顧言本來是?計劃最近先去李仲夏那兒一趟的。得,這回先挨刀吧。如今還?沒?有輸精管結紮術,李仲夏想替都替不?了。政策下,這一刀是?必然要挨。

八月裡一大早,顧言的徒弟劉土生開著拖拉機,拉著大隊二十多?個女人去公社。車上一反常態,大家全都不?說話?,有幾個膽小的甚至已經?開始哆嗦。

顧言伸手?拍拍那個緊張到牙齒打顫的女人:“不?怕,就是?肚子上一個很小的口子,做完了縫上幾天就長好了。”

女人呆呆的點點頭,她身?旁的一個女人好奇的問:“主任,是?不?是?就跟橇豬一樣?那……豬都疼的嗷嗷叫,咱……咱可要疼死啊!”

“豬挨了刀能好好休息,還?給多?點兒吃食。咱挨刀,這秋天了,地裡還?得上工呢。”

“真是?那樣嗎?那我不?去了。”

一個女人說著就要跳車,明顯的被橇豬嚇著了。幾個人按著挨刀,豬疼的喊天震地的。她不?要那樣,那

樣看著可比生孩子更?可怕。

“彆跳。”顧言一把拽住。“打麻藥的。麻醉後?完全沒?感?覺,不?會疼的。”

女人被安撫下來,徐愛萍也趕快解釋:“都是?打麻藥的,不?疼。咋可能跟橇豬一樣嘛,人能跟豬一個待遇嗎?”

“真的打了麻藥就不?疼了?”

“對,不?疼。等一下我第一個,你們在?外頭聽聽不?就知?道了。”

有人打頭陣,大家稍稍放心。到了公社衛生院,好幾個下車的時候腿都是?軟的。徐愛萍帶著大家往裡走,囑咐開車的劉土生往車裡墊些乾草,她來的時候帶了被子,等一下做三個送一趟。

“墊厚點兒,大家開了刀,顛簸了刀口疼。”

“唉,知?道啦。”

一幫子女人由婦女主任帶著,沒?一個家人不?放心跟來照顧的。懷孕、生子、到如今的挨刀絕育,全部的繁衍或者停止繁衍都得女人來完成。

“為啥不?是?給男人絕育?咋啥罪都得咱女人受。”

顧言抬腿進了手?術室,一個女人心裡害怕又委屈,說著話?眼淚滴了下來。膽小的跟著哭,徐愛萍愁的直撓頭,拿著手?絹挨著給做思想工作。

“不?哭,不?哭啊,就是?簡單的一個小手?術,很快就好的。打了麻藥也不?疼。女人做了這個對生活完全不?影響,給男人做,那男人不?成太監了。姐妹們的□□還?要不?要了?晚上吹了燈,你們可乾啥啊?”

本來挺傷感?的,結果這帶色的話?把大家全說的哭笑不?得。委屈的年輕小媳婦使勁兒拍她一下,又嗔又惱。

“瞎說啥啊你,我就是?害怕胡說一句,你這都引到哪兒去了?”

一幫子年紀大些的臉皮厚根本不?在?乎,輕輕一笑倒是?沒?了之前那緊張的氣氛。大家盯著手?術室的門?,忽然眼前出現一個男人的身?影。一瞬全把目光轉向了他?。

“李書記,你怎麼來了?”徐愛萍看到李仲夏趕緊從椅子上起來。人家如今可是?□□,她這輩子都難見一麵的大領導。這身?份變了,她麵對著他?時的感?覺也完全不?一樣。

“我媳婦呢,在?裡頭嗎?”

“嗯,大家都害怕,主任第

一個打頭陣。”

李仲夏點點頭,壓壓手?示意大家都坐。他?自己倒是?站在?了手?術室門?口,歪著腦袋想往裡看。

很快,裡頭的門?打開。護士出來喊下一個。李仲夏沒?說話?,徑直進去把準備下床自己走的媳婦抱起來,大長腿幾步就進了隔壁的休息室。

一眾女人全羨慕了。說什麼忙,他?娘的你們再忙還?能比□□更?忙嗎?瞧瞧人家,大老遠的專門?開車回來。當著人麵也不?怕笑話?,抱著媳婦滿臉心疼,動作小心翼翼的。

在?床上躺好,顧言才開口問:“怎麼回來了?你算著我要做手?術啊。”

“我是?乾嘛的。下麵在?緊抓什麼工作,我能不?知?道嗎?”男人給她蓋好被子,拿手?絹給她擦擦額頭的汗。問護士她能不?能喝水。得到三小時候才可以的答案。他?才又坐下。

“疼的厲害嗎?要不?吃粒止痛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