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錯,待播種農忙過去,還要請知縣大人、裴夫人一行前往玉澤山莊,我親自下廚,宴請大家。”傅有珩早有打算,山莊清掃打理得差不多了,他也攢了些銀兩,裴知縣先前幫了不少忙,除了還清購買山莊的銀兩,自己也該宴請答謝的。
裴傲驚喜點頭:“好!好,珩哥,莊子裡還缺什麼麽?我可以幫你到處看看找找。”
“暫時不用,聽說你最近在學習騎射了?”傅有珩還是很關心這少年的,基本的書數射禦該學還得學,大晚上的得督促他不能在“隨園雜舍”之中停留太久,以免影響了健□□長。
“是啊,已經上了好幾日的騎禦功課了,還沒到‘騎射’。”裴傲酷愛騎射,滿心憧憬著騎上馬兒野獵的一日,不過嘉州的山路崎嶇、千回百轉,並不適合騎馬狩獵。
傅有珩點頭,他見過官府的馬,中原馬兒的品種遠不如之前達揚等人騎禦的草原馬雄壯,耐力尚可,爆發力不大,溫馴親人。
在縣衙待了幾日,傅有珩將能買的家禽幼仔都買了下來,用的都是售賣種籽獲得的銅幣,上門來謀事的人最後定了下來,是三十二個男人和四個婦女,乾的體力活兒多,那麼個人要吃飽飯,廚院裡也得有婦人幫手。
先前浸泡、溫孵的穀種很快就出芽,慶姨果然辦事穩重,等到七日後傅有珩回到山莊,她即刻彙報了莊園裡的事。
“莊主,三千斤的穀種已經出了芽兒,暫且移栽在秧田之中,育種屋正在浸泡著五百斤穀種。”
“甘蔗蔗種也陸續發芽,但周遭特彆多蟲蟻……”
傅有珩若有所思,打消她的擔憂道:“無妨,甘蔗汁甜,吸引些螞蟻是自然的。”
“平康送上來的□□百隻、鴨一百隻已經放養在果樹苗圃裡圈養著,平康搭了幾處窩棚,有踏雪和烏烏在,沒見著野獸出沒。”慶姨與他細細說,“那三條野豕吃得多,肉倒是不見長。”平康是新來的一家三口中的兒子,他爹正是在集市上詢問傅有珩那一人,一家仨果然都踏實肯乾。
他輕笑出聲:“很好,明日起就開始插秧了,慶姨,廚院這邊還需要你多費心。”
“莊主儘管放心,新招的那幾位也是眼明手快的,我們一定好好準備。”慶姨知道,山莊可是有上千畝土地要耕作,他們必須得供應上熱乎的飯菜,讓大家全身心乾活。
請了身強力壯的人來幫忙播種,還得花大價錢請耕牛來犁田,使結塊的土壤完全碾碎鬆軟,水牛、黃牛並不是每家每戶都有的,往往一個村落就五六頭牛。
耕牛是不允許宰殺的,百姓可以用10貫錢(十個銀錠)從官府那兒買一頭牛犢,保證必須從小養著它們直至自然老去,若是私自宰殺了,主家是要被抓了投進牢獄的。
傅有珩也有購買耕牛的打算了,但是官府供應的耕牛並不是隨時都有,半年才統一下發一批,他還在等待著下一批的耕牛。
出乎他意料的是,到犁田這一日,碧山村的村長周耀暉也來了,兩個青年仔拉著他們村的兩頭正當壯年的水牛一起上了山莊。
“周村長,好久不見。”傅有珩與他打招呼。
周耀暉應下:“嗯,傅莊主,我來犁田了。”他望著傅有珩,感覺這青年一個冬天好像又拔高了不少,雖然年歲不大,但是周耀暉從不小看他,聽到這兒要耕牛幫忙,即刻就過來了。
“有勞了,先喝口熱湯吧。”按照傅有珩的吩咐,每日的夥食食材中可有三隻雞或者二十枚雞蛋,至於烹飪做法,全憑管家的做主。院子裡的老母雞隻隻敦實肥碩,吃的是蚯蚓長蟲、野果野草、穀殼豆渣,今日的燉湯便是用雞骨架燉野菌菇。
前來幫忙的農戶們都喝了雞湯、吃了雜糧煎餅饅頭,動力滿滿地上梯田乾活。
周耀暉親自帶著耕牛下田,翻犁每一塊土地,田地的水寒涼,周耀暉倒是麵不改色的,赤腳踩在水田,發出“吼嗬——”的聲音駕馭著耕牛直行前進,拖動著犁耙。好幾頭牛都在田地裡埋頭苦乾,它們不喊苦累,也不停歇,直到主人拉住麻繩喊聲“籲——”,耕牛才停下步伐。
犁好了的田,還需由人們耙田,之後才能進行插秧。田壟上拉絲線定點,農人們一邊彎腰丟秧一邊倒著走,眾人配合得當,耙田的耙田,插秧的插秧,到了晌午廚院的人們會抬著蒸好的糯米飯到田間。
傅有珩沒有在田地裡一直監工,他知道平康的爹平大才會做木工,特意叫他出來做家禽、家畜欄舍。
“先做兩處牛欄,七尺見方,雞鴨欄兩座,約莫要養三四千隻雞鴨。”規模大起來了,是時候修建起更大更牢固的窩棚了。
平大才記下,點頭應道:“好的,莊主,我去尋些木材。”
不管是男女老少,大夥兒都有下地耕作的經驗,莊園裡的長工們除了做飯的幾人,剩下的都忙著去種甘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