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馬特15(1 / 2)

實驗高中周一周二期末考試,周三就公布成績。期末成績除了會被粘貼在一進校門的公告欄處,晚一點還會由各班班主任發布到班級群中。

學生在班級群裡就能查到自己的成績,可學校還是要去的——各班老師除了要給學生們詳述假期安排、布置假期作業,還會重點講解一遍期末考試的試卷,讓學生們改正試卷上的錯誤,把錯了的題統統重做一遍。

(1)班這種尖子班要求更為嚴格。卷子上考到的知識點會被老師歸納起來,你在哪一個知識點上丟分,老師就會抽同個知識點的題目讓你答。你答錯了就要重新排隊重抽題目重新答,一直答到這個知識點的題目你一次性答對了為止。

韓詩曼這個原主以前到了這種時候就是靠磨洋工。她磨到放學,磨到老師下班,磨到學校關門,磨到老師沒了耐性不想再管她,她就自由了。總之好好答題這種事,在原主身上是不存在的。

葉棠乘著馬車到學校的時候學校裡已經有不少人了。所有人鬨哄哄地擠在公告欄前邊兒,誰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麼會……不可能吧?”

“就是啊!她以前不都倒數嗎?怎麼會是第一名呢?”

“作弊了吧?”

“必須是作弊啊!誰特麼能上一次還考二、三十分這次就特麼門門接近滿分!”

“這有什麼好說的?你不看看她旁邊是誰?”

“難怪了……”

學生們相互使著眼神,你一言我一語越說越篤定。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了不遠處的樹下。

樹下謝辰正在忙碌。他下馬車後搬了椅子到樹蔭下放好,又搭了個簡易餐桌這才請葉棠坐下。謝辰的燕尾服看起來就拘謹炎熱,今天的陽光又格外熾烈,頭戴大扁帽的葉棠見謝辰額上起了一層細汗,就隨手拿手裡的蕾絲螺細古董扇給謝辰扇了扇風。身著帝政風格長裙的葉棠自己倒是很清涼。

源自新古典主義的帝政風格裙裝用料輕薄柔軟,版型寬鬆舒適,自帶大師穆夏喜愛用在畫中的素雅色彩與希臘女性服飾的垂墜感。高腰與大開的領口十分強調女性的胸部曲線,短帕夫袖露出女性的小臂與胳膊,曳地的裙擺又強調出女性的腿長。

風一吹過就揚起葉棠用來遮住手臂的半透明深色披肩,其上精巧的花紋頓時像活物一般輕輕飄舞起來。葉棠身上的米白色洋裝領口開得沒那麼低也沒那麼大,裙長也不那麼誇張,但其上的刺繡之精美恐怕是數百年前的王公貴族也不敢想象的。

謝辰給葉棠泡了茶。葉棠端起骨瓷茶具,慢慢地啜了兩口。

老師們這會兒還沒到校。這也難怪,老師們加班加點地批改考卷難免疲憊,偶爾讓人家睡個懶覺也是應該的。

葉棠在等。不過她等的不是老師。

高2(1)班的班主任騎著自行車一到校就被學生們給圍住了。

“老師!老師那個是真的嗎!?”

有膽子大的學生指著公告欄就問,下了自行車的班主任知道他什麼意思,麵上也有些為難。

“是不是哪裡弄錯了?”

眼巴巴問的學生是高2(1)班的尖子生。平時第一的位置都是他和另一個女生在搶,他倆後邊兒的年級第三、第四一般都差他們兩個五分以上,對他倆來說算不上威脅。

“待會兒跟你們說。”

班主任丟下這麼一句語焉不詳的話,推著單車就往單車棚走。他沒有為葉棠辯解讓學生們更加懷疑葉棠成績的真實性。一時間所有人都覺得是謝辰幫葉棠作弊了。秦俊傑也不例外。

盛雪是中途轉進實驗高中的,她對葉棠的成見沒有那麼深:“彆這麼說……說不定人家這次就是好好複習了呢?有師附中的謝同學為她複習,成績好點也是能理解的。”

“小雪你就是太善良了!她那成績哪裡是好了‘點’啊!?反正我不相信有人補習一星期就比彆人學一年牛逼的!”

劉芝氣哼哼地說著,一向和她同氣連枝的女生也一股腦兒的應和。盛雪說不過她們,訕訕地閉了嘴。

以往這時候秦俊傑早就出來讓女生們彆嘴碎了。今天秦俊傑心神全然不在盛雪身上,他瞪著樹下喝茶的葉棠,對方因為發現他的視線而朝著他微微一笑。秦俊傑總覺得那笑有種挑釁的意味。

實際上秦俊傑是真的想多了。葉棠不光沒朝著他笑,甚至目光焦點都沒落在他身上。她揚唇,不過是因為對學生們口中說她作弊的話感到可笑。

該來的總是會來,一切都不出預料。

班主任過來的時候,學生們對葉棠的敵意已經是不加遮掩。

“她穿成那樣,誰知道她是不是在裙子裡藏了東西。”

“讓高考狀元給她做小抄還不容易嗎?”

“有錢能使鬼推磨!富二代就是好啊!”

“門門都坐最後一排,誰知道她是不是收買了監考老師,故意把她換去最後麵。”

三人成虎,眾口鑠金。說話的學生都對葉棠怒目而視。其他的學生哪怕一開始覺得這些人的話很荒謬,哪裡有老師會幫著學生作弊的呢?卻也難免逐漸被帶了節奏,開始傾向於是葉棠拿錢收買了老師。

班主任知道的比學生們多點,可學校下了封口令,許多東西他不能說給學生們知道。

——一個差生的成績突然飆升,想當然的引起了老師們的注意。有老師懷疑葉棠打扮得那樣“怪裡怪氣”是為了找人代考而不被發現,於是昨天批完試卷,老師們就加班加點地對比了葉棠和原主的字跡。

結果是期末考試卷上的字跡和各種小考上的字跡完全一致,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顯見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不是找了人代考。

接著就有老師和今天的學生們一樣提出:是不是葉棠在她那誇張的裙子裡藏了東西。她穿那麼誇張就是為了藏小抄。

於是老師們去保衛處調了監控。

階梯教室不光前排有監控,最後一排也有監控。整個教室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為的就是重金打造的階梯教室不被偷盜。

監控調出來一看,老師們又傻眼了。葉棠的位置正好就在其中一個監控頭的斜下方,她做了什麼監控上都是一清二楚。畫麵中的葉棠寫題的速度之快,說是她直接抄書都行。但有過作弊經驗的人都知道,要照搬小抄才寫得出題目的人普遍寫得很慢,因為這些人沒了小抄就什麼都寫不出來,看一次小抄又不可能把小抄上所有的內容記下來。加上偷看小抄需要時間和機會,這些人自然寫得極慢。

這就是說:除非葉棠有本透明的天書,她還有一雙看透明天書的眼睛,否則她不可能作弊。

說謝辰幫葉棠作弊那就更可笑了。葉棠考試的時候謝辰正在掃他為葉棠撒的紙花。他一路從校門掃到教室門口,太細碎掃不起來的花瓣他還得彎下腰去一片片撿起來。一般謝辰前腳掃完紙花,後腳葉棠就交卷出教室了。謝辰要怎麼才能掃著地的同時幫葉棠作弊?和葉棠靈魂交換嗎?

看著學生們群情激奮的模樣,班主任也不知道校長為什麼不允許老師們將這些調查的過程告訴學生們。但官大一級壓死人,校長比班主任大得可不止一級。校長讓老師們閉嘴,班主任也隻得含糊應對,隻對學生們說葉棠沒有作弊這個結果。

隻有結果沒有調查過程哪裡能服眾呢?實驗高中的相關群裡亂作一團,什麼謠言都出來了。實驗高中_bot也立刻跟進了葉棠作弊的事情。

葉棠和王瀟然私會的熱度還沒過去,葉棠的坦言又將私會事件的討論度推上了新的高峰。

葉棠澄清後,最開心的莫過於王瀟然的粉絲們。這些粉絲隻要自家哥哥身上乾淨就不在意其他。她們一邊誇自家哥哥好善良,工作室好有擔當,一邊罵葉棠有毛病,拖自家哥哥下水,讓哥哥這段時間平白錯失了許多機會。

看不慣王瀟然粉絲精神勝利的模樣,有人就出來嘲諷了:你家哥哥錯失機會?對你家哥哥來說攀上人家富二代的裙帶那才是真正的機會!現在人家撇清了和你家哥哥的關係,你家哥哥的工作室怕是恨死你們這些垃圾粉絲了!

粉圈之外,道德高地上的謙謙君子們也對葉棠口吐芬芳。說葉棠家教太差,又特彆自私。她和韓家簡直是在浪費社會資源。一個高中生,小小的年紀大大的派頭。說要明星陪家裡就真的把明星給她弄過去,那她以後是不是想做違法亂紀的事情她家裡也會順著她的意讓她胡來?為什麼還能有人為了這種行為叫好?難道隻要有錢,人就能淩駕於公序良俗之上嗎?這個社會究竟是怎麼了?

路人們不太明白道德高地上的謙謙君子們怎麼可以這麼上綱上線。他們多數人對葉棠的所作所為都是可以理解的:年輕的時候誰沒虛榮過呢?再說這也不僅僅是虛榮的問題。人家小姑娘已經準備向前看了,偏偏還有人拿話刺激她。她不蒸饅頭就想爭口氣怎麼了?她個富二代一沒占著自家有錢有勢就去報複不喜歡他的男生,二沒收拾那些說她難聽話的人。她見到明星因為自己被攻擊還主動站出來曝光自己黑曆史,為明星澄清,這人品已經夠好了吧?

幾方人馬誰也說服不了誰,掐得如火如荼,撕得猶如幾代世仇。這還沒決出個勝負來,葉棠期末考試靠作弊成年級榜首這個“神轉折”就來了。

各種娛樂號前腳接後腳地發了實驗高中的學生們對葉棠期末成績的質疑,並不約而同地以采訪學生們時從學生們那裡聽到的猜測作為葉棠作弊了的石錘,直指葉棠撒謊成性,人品低劣還愛博人眼球。

各種大V相繼轉發,輿論像是熱油鍋裡進了水。和葉棠風馬牛不相及的人都因為她化身為祖安老哥,個個賽著嘴臭。

人在國外的韓昭本來是打算為小堂妹撤了私會事件的熱搜的。但他小堂妹不願意,像是另有打算,他也隻能按兵不動。好在輿論風向隨著他小堂妹的出麵而有了好轉,韓昭因此放下心來。

韓昭沒能放心多久。他一覺醒來發現小堂妹又被錘上熱搜了。這次送小堂妹上熱搜的還不是那什麼偶像明星的粉絲,而是被營銷號帶了節奏的路人。

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眼看這麼多人都相信他的小堂妹考試作弊、撒謊成性,韓昭暗自著急,不過一天的功夫嘴角就長了兩顆燎泡。他實在按捺不住,這天硬是熬到深夜一個電話打回國內。

接起電話的葉棠倒是不慌不忙,她懶洋洋地趴在床上。

學校放假了,她閒著也是閒著,昨晚就隨便拿著高三的數學課本兒看了看。結果這一看葉棠就忘了時間,不小心睡晚了。

“大哥,我沒事。真的。”

“你沒事就好。……小叔那邊要我去幫你處理嗎?”

“謝謝大哥。不過不用了,二哥三哥都在幫我,事情我自己能處理。”

葉棠在等什麼?不就是在等著對麵發難?

如今在微博上發酵的輿論內容並不出乎她的意料。她知道對方是想利用輿論影響扭曲已經有了結果的賭約。

那人這困獸之鬥也能算是孤注一擲了。

可惜這孤注一擲到了葉棠這裡反而變成了對葉棠有利的東西。接下來就該葉棠對他動手了。

小堂妹的篤定讓韓昭不再多言。隻是想到韓磊平時那個不靠譜的調調,韓昭還是有些擔心。葉棠掛了電話後他又致電給二弟韓輝,要韓輝多看著點妹妹和三弟。

韓輝聞言哈哈一笑,說:“放心吧!那兩個小的可比大哥你想象的有能多了。就這幾天吧,事情很快就會有個了斷。”

韓輝的話半分沒錯,事情即將塵埃落定。

這邊葉棠掛了韓昭的電話後起了床洗漱過,剛坐到桌邊準備拿水果麥片當早餐就接到了韓磊的電話。

“詩曼你說對了!小叔的股份真的沒有了!全部被他賣掉了!”

“你是怎麼知道小叔把他在韓家的股份給拋售完了的?”

吃多了粥,葉棠偶爾也想換換口味。她把手機按成免提,拿湯匙扒拉著碗裡的水果麥片,道:“說來話長——”

葉棠不吝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他人,當初她讓韓磊向原主親爹韓淩提出打賭的時候就做好了這事情沒法善了的準備。

期末考的時候監考老師讓她坐最後一排,還讓她自己去找人換座位的時候她還沒把校長和韓淩聯係起來,隻當校長有所圖謀——校長被個高中生抓著小辮子,能不狗急跳牆麼?他想對付葉棠很簡單,要麼直接把葉棠的期末考成績弄成墊底,以學習不好為由讓葉棠退學,要麼讓葉棠變成考試作弊的失信者就行了。那樣就算葉棠事後曝光他公款私用的事情,也會被人當成是惡意報複潑臟水。

但接下來的事情馬上讓葉棠感覺到了事情裡有原主親爹韓淩的影子。

“韓淩八成是怕我走了狗.屎運,真考得比他兒子好,所以有備無患聯係了校長吧。”

雙方利益一致,想必是一拍即合狼狽為奸。

“韓淩知道我一貫的成績。他不相信我會去好好讀書,覺得我會為了贏他而搞些歪門邪道。監考老師老師安排我和最後一排的同學換位置就是讓我去攝像頭下麵坐著,好逮住我作弊的馬腳。”

可笑的是,正是因為監考老師安排葉棠一直在攝像頭下麵坐著,她答題的全過程才被高清地拍了下來。監控錄像葉棠早就拿到了,她按著不發就是要妖魔鬼怪們跳得更歡一點。那樣她拍死妖魔鬼怪時韓家人才不會因為心軟而聖母附體,出來攔著她不讓她對原主生父動手。

“……逮不住也沒關係,我主動提出和同學換座位,那就是心裡有鬼想耍花招。即便我說‘我沒有我不是’,又有誰會相信一個差生的話?”

所以葉棠讓老師給她指定座位,老師選哪兒她坐哪兒。與人交換座位的時候她也利用交換抽簽紙的短短數秒時間與對方交談,點明是老師強行給兩人換的座位。

“讓老師給我隨便改個分數很簡單。或者把我的卷子換成其他學生的卷子也行。”

葉棠交卷前必用手機拍照存檔,這就是原因。

至於監考老師站在她身後,翻她筆袋,給她施加心理壓力。班主任和其他老師在學生們提出對她的成績的質疑時語焉不詳,這些就更明顯了。

單是校長要找葉棠的麻煩,他大可從長計議。不惜做到這個份兒上也要毀掉葉棠的期末成績的,那就隻能是和葉棠拿她期末成績打賭的原主生父。

後麵媒體那過度迅速的反應也證實了葉棠的猜測。

——即便是私會事件的餘波還沒過去,還有媒體在實驗高中附近轉悠,葉棠被傳期末考作弊的事情也不該這麼快就變成公共事件。畢竟葉棠不是什麼公眾人物,期末考隻關乎於學校,又不是高考那樣關乎於整個國家的教育係統。

葉棠期末考作弊的事情鬨得這麼大,隻能是有人背後操縱的結果。這人還顯然是有備而來,一套“作弊”、“撒謊”、“博眼球”的組合拳打得十分流暢。

以韓淩的能耐,他要做到這些確實不難。他的下一步不用說,就是在葉棠被釘到作弊撒謊的恥辱柱上後向韓家二老提出他和葉棠的賭約不能算葉棠贏,因為葉棠的成績根本就不是通過正當手段得來的。她的人品如此低劣,韓家的股份到了她的手上,那對韓家來說無疑是個災難。

先不論韓淩這麼對待自己親生女兒他的良心會不會感到痛。韓家的控製權在韓家二老的手裡,韓家二老溺愛孫女又是明擺著的事情。韓淩有必要冒著被自己父母厭棄的風險,為了兩個兒子去對付自己的女兒嗎?

讓兩個兒子去討韓家二老的歡心不是更容易、風險更小嗎?

韓淩在這個時間點上向韓家二老提出讓自己的兒子們瓜分原主的股份也很微妙。葉棠最初覺得這當爹的是急著讓女兒給兒子們讓路。等她回憶起更多原主那些令人窒息的操作,她就發現自己最初的想法不一定對。

她要是韓淩就會再忍個一年。等原主高中畢業正式成年,她拿著股份不乾好事隻知道鬨得雞飛狗跳,那時候韓淩再提出讓“乖巧聽話”的好兒子們去頂替壞女兒在韓家的位置,那不是更名正言順?

韓淩現在就出手,還是完全不考慮女兒死活地下死手,這倒更像是他已經沒有等待的時間與餘裕,隻能用最快的速度保證能儘快將女兒的股份弄到手。

那他需要韓家股份的理由大概率就和他那兩個兒子沒關係了。兒子們未來如何不過是他用來說服韓家二老的借口。

和股份關係最直接的就是錢。韓淩的地產公司麵上看不出問題,葉棠就請韓磊去查韓淩手裡持有的韓家股份。

《把你放在心尖寵》這本校園甜文的重點在男女主談戀愛上,原主這個女配家裡怎麼敗落的隻字未提。橫豎女配情場失意後最後的靠山也必須坍塌崩潰。

穿書女知道自己是穿書,她先入為主認定談戀愛才是“主線”,韓家注定敗落。於是她隻把韓家當成個包袱,未來會虧錢的股份她拱手就讓給了原主生父。結果韓家倒得比穿書女沒來前更快。

葉棠思忖著指不定韓家的敗落和原主父親還有這些股份有關係。就請韓磊去調查了一下。果不其然,韓淩手裡的韓家股份早已到了彆人的手裡。

那結論就很簡單了。

“韓淩為了他自己的公司賣掉了韓家的股份想要填窟窿。這窟窿沒填起來,或者是對方捏住了他的七寸,逼著他拿更多韓家的股份去抹平他自己犯下的事情。”

“所以他把手伸我這兒了。”

韓磊心底一片冰冷。儘管他的小堂妹將一切說得風輕雲淡,可親爹為了公司股份不惜葬送女兒聲譽、毀掉女兒未來這種事情,當真聳人聽聞。

遲遲沒有聽見韓磊的回應,葉棠放下手中的湯匙,安慰了他一句:“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沒什麼的,三哥。”

“怎麼會是沒什麼……”

韓磊聲音低沉,葉棠可以想象得到他消沉的模樣。

“韓淩雖然是我生物學上的父親,可我沒當他是親人。我隻當他是陌生人。陌生人想害我,我不會難過,隻會收拾回去。再說他是陷害未遂還被我抓住了馬腳,之後該難過的人是他。”

“隻要三哥你和爺爺奶奶他們彆心疼韓淩就行。”

葉棠平靜的語調讓韓磊眼眶一熱。

他的小堂妹真的長大了,變成熟了。她這樣剛強,反倒讓他心裡又酸又軟,還微微犯疼。

“你放心。虎毒不食子,我們心疼誰也不會心疼一個為了自己就去傷害女兒的人。你要做什麼放手做就對了。三哥永遠站在你這邊。”

“嗯。”

笑意浮現在葉棠的臉上。她微微閉眼,點頭,聲調溫柔下來。

為葉棠泡了茶過來的謝辰不知道她在和誰通話,站在餐廳門外手足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