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後我嫁給了前夫的兒子4(1 / 2)

一晚上過去,譚星華的情緒緩和了不少,智商也稍微回來了。

前妻和兒子兩看相厭,兩人說起對方的風涼話來那都是專挑對方的肺管子戳。因此隻要他們其中一個留在譚家大宅,另一個就會去海外留學。兒子二十歲以前他還拿生活費、學費拘著兒子,要兒子聖誕節假期裡飛回來陪自己提前過年。那時候兒子可沒少因為和前妻一言不合砸碗摔門而去。

兒子今年年初從國外的大學畢業,這才不情不願地回到江城來。但這小子堅決不回家住,前妻在離婚前卻是幾乎天天都在家裡睡。彆問他為什麼這麼確定前妻一定在家,兒子不在家。問了就是他要去江慕月那裡過夜,以防前妻聽到什麼風聲跑去鬨騰,他早就讓下人天天報告家裡的情況、尤其是前妻的行蹤給自己知道。

他和前妻離婚也就半個月前的事情。兒子和前妻的交集這麼少,他們是怎麼發展成那種關係的?總不能是前妻前腳離婚,兒子後腳接盤,兩人一路火花帶閃電就這麼愛上了吧?這不符合邏輯。

再說昨天之前他從來沒有見過兒子給前妻好臉嘴。……不,應該說昨天在前妻裝暈之前,兒子都沒正眼看過前妻一眼。

也是。前妻三十歲,已經是老女人了。兒子二十二歲,什麼樣的環肥燕瘦找不到?他怎麼看得上一個大自己這麼多的老女人?這樣的兩個人又怎麼可能會是情侶?

那麼結論就隻有一個了:他那叛逆兒子和惡毒前妻都不想讓他過得舒心。隻要能惡心到他,他們什麼都能做。眼見他宣布與江慕月訂婚,叛逆兒子想都不想就上了惡毒前妻的賊船,宣稱他們倆也是一對,好氣得他七竅生煙。

實際上他們也真的做到了,他昨晚上氣得肝疼胃也疼。還是到了後半夜吃過藥後才舒服了不少。

……譚朝風才二十二歲,他還是個孩子,還不大懂事。他再叛逆,那也是明月留給自己的寶物。他這個當爸的不能怪他。再說,他也隻有這麼一個兒子不是嗎?等他燈枯油儘,華宇集團還不是要交到兒子的手上?他不可能真正傷害自己的獨子。

前妻就其心可誅了!她不光處處針對慕月,還把他兒子拖上賊船,離間他們父子的感情,攛掇兒子與他作對,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過譚朝風也不是白在商場上混跡這麼多年的。他深吸一口氣,命令自己冷靜下來。正麵交鋒對誰都沒有好處,老蔣和他妻子死後,他們夫妻倆的股份全都落到了獨生女的前妻手裡。前妻也不是純粹的花瓶,真惹毛了她,難說她會來一個玉石俱焚。

華宇集團正處於艱難的瓶頸期,能規避的風險都應該事先規避掉。

況且前妻他還不了解嗎?她就是個刁蠻任性、胡作非為的性子。以往他哄上兩句,總能哄得她服服帖帖,什麼都順著他來。現在他們雖然離婚了,但前妻對他是由愛生恨,前妻越恨他,其實也就意味著前妻越愛他、越在乎他、越離不開他。

想明白了這些,譚星華強迫自己斂起了對葉棠的厭惡。他對著江慕月甜言蜜語一番,說江慕月昨天應酬辛苦,讓江慕月提前午休。自己則讓秘書去一條街外的星巴克買了一杯卡布基諾和一杯藍山咖啡上來。

卡布基諾前妻隻喝星巴克的,而且必須是雙份奶不加糖的。因為她怕苦,還怕胖。

拿著秘書買來的卡布基諾和藍山,摸了摸卡布基諾,確定卡布基諾還微微溫熱。譚星華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乘電梯下樓到了七十一層。

七十一層雖然就在七十二層下一層,但譚星華很少會到七十一層來。他有事都是直接打內線,讓秘書把要找的人叫上來。去前妻的辦公室找人這事兒他還是第一次做。拿卡布基諾去哄前妻也是十年來破天荒頭一回。

光耀大廈很大,縱使前妻的辦公室不小,譚星華還是七拐八繞才摸對了門。

他人還沒走近到前妻辦公室門前,就透過落地玻璃窗看見兒子摟著前妻,兩人坐在一起。他們麵前的黎醫生似乎對他們說了些什麼,兩人就低聲細語地交談起來,交談時還親昵地玩兒著彼此的手指。

啪!

手裡的藍山咖啡直接落地,跟個染料彈似的直接炸得譚星華那身昂貴的西服濕了不少。幸好譚星華身上的西服是近乎黑色的深藏青色,染了咖啡也不太明顯。

辦公室裡的葉棠一抬眼就看到了失態的譚星華,她戳戳譚朝風的胸口,示意他看外麵。譚朝風卻是看見了自家老子也當沒看見,不動如山也就算了,還對懷裡的葉棠說:“你管他乾嘛?他又未必是來找你的。”

黎醫生似乎從譚朝風的口吻裡聞到點醋味。她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權當自己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聽見,麵上一片不動如山的溫和,心裡卻是翻江倒海,恨不得向著樹洞吐槽:彆人是摟著女朋友看見爸媽會嚇得把手從女朋友腰上放下去,譚少東是摟著後媽看見親爸還當親爸是空氣。這可真是……絕了!

“就算不是來找我的,那我們也不能無視人家啊。”

葉棠的手指在譚朝風的胸口劃啊劃,左劃出一片曖.昧,右劃出一片旖旎。

就跟被人當頭潑了一盆狗血,譚星華腦子一炸,再多一秒都看不下去了。他也顧不得現在的自己是不是風度有失,推開了葉棠辦公室的門就不請而入。

“……畢竟星華是我的頂頭上司,還是你的生父。我無視上司也就算了,大不了被趕下副總的位置。你無視你爸,傳出去不是要被人說閒話?”

譚星華一進門就聽見葉棠對著譚朝風這麼說。

葉棠見譚星華進來,“哎呀”了一聲,沉下臉就要從譚朝風身上起來。

“星華,你怎麼來了?”

雖然還是親昵地管譚星華叫“星華”,但葉棠對譚星華說話時再沒有半點兒麵對譚朝風時的嬌甜與循循善誘,反倒是透著一股子見到麻煩人物的冷漠疏遠。

前妻對兒子說話的聲音卻是又柔又媚,口吻也是又軟又甜。過去譚星華聽見前妻這麼說話,隻覺得她裝模作樣矯情萬分,仿佛一朵飄著綠茶香的白蓮花。現在前妻對他和對他兒子說話的口吻翻了個個兒,他又覺得心頭不快。

“我來找你喝杯咖啡……”

譚星華揚揚手裡的卡布基諾,努力擠出個儒雅隨和的笑來。誰想他這邊還沒把話說完,那邊譚少東瞧也不瞧自家老頭就大手一摁,直接按著葉棠的大.腿把葉棠釘死在自己懷裡,不讓她起來。

“‘星華’,嗯?”

譚朝風英挺的長眉上挑著。

葉棠一笑,朝著譚朝風鼻子上一點:“吃醋啦?我隻是出於習慣這麼叫罷了。朝風不喜歡的話……”

葉棠好像有點苦惱:“那、我以後管他叫‘譚總’?可你們都是一個姓氏,況且以後‘譚總’是指你。”

譚星華肩頭一動,臉上的笑瞬間凝固。前妻的意思明明白白:她就是要和他兒子一起把他從總裁這個位置上趕下去!

目前華宇集團最大的股東確實是譚星華,但除了譚星華,譚朝風和葉棠也擁有含超級投票權Y類股。Y類股不同於沒有經營決策權的Z類普通股,Z類普通股再增持多少也不能影響公司決策,也沒有權利讓高層換血。前妻和兒子手裡都有大量的Y類股,一旦他們兩個的Y類股合並到一起,兩人還都要譚星華下台,那譚星華這“譚總”的地位就真的是岌岌可危了。

譚朝風可沒錯過看譚星華笑話的機會。他唇線一彎,笑道:“那叫‘公公’吧。公——公——”

譚星華是譚朝風親爸,葉棠如果嫁給譚朝風,那譚朝風讓她管譚星華叫“公公”半點兒問題都沒有。問題是隻要稍微知道一點譚家父子關係如何的人,都知道譚朝風根本不認譚星華這個老子。

譚朝風會回華宇集團做這個少東家可不是因為他爸是總裁,而是因為他.媽媽段明月的遺囑裡,她這個華宇集團創始人的股份是給兒子的。丈夫譚星華隻是在兒子譚朝風未成年之前代為持股。

段明月會早早留下遺囑也是怕天有不測風雲,萬一自己沒了,丈夫又是娶了後媽就變成後爸。這才沒把股份留給丈夫,而是直接全部留給兒子。以保證兒子就算沒大本事也能吃飽飯穿暖衣。

譚朝風現在二十二歲,不管譚星華願不願意,也不管在譚星華眼裡譚朝風是不是還是個沒有自理能力的小男孩兒,總之譚朝風那份股份已經回到了譚朝風自己的手裡。而譚朝風二十歲一接手自己的股份,立即就承擔起了自己應該承擔的責任。

彆看譚朝風外表是個不務正業的玩咖,實際上他的人脈比他親爸還廣。譚星華自詡業界精英,看不起“下等人”也不怎麼和暴發戶來往,頗有些清高而好高騖遠。譚朝風剛好和他相反,譚朝風三教九流都能結交,還和誰都能相處得哥們兒好。

留學生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富二代、富三代大多相互認識,他們的爸媽卻不一定說過話。譚朝風會玩,也願意帶著周圍的人玩。他每次都能讓大家玩得樂而忘歸,玩的內容卻不下流更不下作,很是讓剛入圈的留學生們安心。

譚朝風也有義氣,朋友要幫忙他不拿喬,不是違法亂紀、不走正道的事情能幫的就幫。朋友乾了強.暴女孩兒的齷齪事,來找他幫忙抹消證據、封受害者的嘴巴。他把人當場放倒,跟著直接報警,還了受害女孩兒一個公道。

圈子裡不說是人人都以譚朝風馬首是瞻,起碼不少比譚朝風大個十來歲的富家子弟都心甘情願地管他喊一聲:“哥”。

——出門在外,誰不想被個可靠的大哥罩著呢?

譚朝風畢業回國之後留學生圈子裡的人脈非但斷掉,反而因為譚朝風開始接受華宇集團的事務,過去曾經受過譚朝風照顧、現在也對譚朝風十分有好感的各家子女都願意能幫譚朝風就順手幫譚朝風一把,算是回報譚朝風,也算是向譚朝風這個華宇集團少東示好。

華宇集團在合作企業那裡備受優待,連一些需要政府核準、審批的內容也比同行通過得快。

譚星華隻知道兒子一個人住在外麵天天花天酒地,卻不知道自家公司的蒸蒸日上有多少是兒子在酒桌上與人推杯換盞換來的。

說得再直白一點,那就是:華宇集團打從一開始就不是譚星華一個人的。譚朝風也不是吃老子的用老子的還和老子過不去。

這些先不提,單說這“公公”二字。

“公公”當然可以指丈夫的爸。但既然譚朝風不認譚星華這個爸,那麼——

“公公”的另一個意思就是太監。譚星華與前妻結婚十年,前妻彆說是生子,連懷孕都沒有過。譚朝風這是真的損。

葉棠差點兒沒笑出聲來。她抿著唇壓抑笑意的表情卻讓譚星華更為光火。

“親愛的好聰明。你說得對,我確實該叫他‘公公’。”

甜甜蜜蜜地說完,葉棠又轉向譚星華:“公公好,不好意思哦,朝風醋勁兒太大,我現在起不來給你行禮。不過我們都認識多久了,想必你不會在意這些虛禮。是不是呀,公公?”

譚星華如果是條河豚,他現在可以當場表演一個自充爆炸。可惜他不是河豚,隻能聽著葉棠一口一個“公公”的叫。

“……既然你們在忙,那我就不打擾了。”

強撐著笑容不想讓人看自己的笑話,譚星華還算有風度。

葉棠才不想這麼輕易放過譚星華。她看了譚星華一眼,又看了黎醫生一眼,恍然大悟道:“公公你今天特意來我辦公室是因為聽說黎醫生來為我和朝風做婚前檢查和健康谘詢吧?以前你可從來沒有到我的辦公室裡來過呢。”

十年夫妻,當丈夫的辦公室就在樓上,卻從來沒到妻子的辦公室裡一次。這什麼意思,是人都聽得懂。黎醫生忍不住在心中感慨一聲:這哪裡算什麼夫妻呀。

“公公要和江慕月結婚,婚前檢查和健康谘詢自然是少不了的。我和朝風都還年輕,不著急。公公你確實比我們更需要黎醫生。”

葉棠說著朝譚星華做了個“請”的動作:“黎醫生公公帶走吧。我和朝風來日方長。”

兩眼一黑,譚星華差點兒沒被葉棠氣得跳腳。她這是什麼意思?她現在是在嫌他老了!?他才四十七歲!還是壯年!他連白頭發都沒有一根!他哪裡老了!?

譚朝風最見不得譚星華假惺惺的樣子,見譚星華眼裡怒火中燒,麵上還要擺出一副大人不和孩子計較的慈父表情。他一勾唇,道:“醫生說女性的子.宮二十五歲才完全成熟,二十五歲以後生育比較安全,生出來的孩子也會更聰明。”

“男人精.子質量二十五歲以後就開始逐年下滑。精.子質量越低,懷孕的機率就越低。即便瞎貓碰上死耗子勉強懷上孕了,流產、死胎和胎兒畸形的概率也非常高。老夫少妻容易出問題,搞不好就是一屍兩命,譚總今年四十七,他出.軌的小女人今年剛二十。寶貝說得對,他確實比我們更需要醫生。”

黎醫生仿佛看見蘑菇雲炸裂在譚星華的腦袋上,要不是情況隻允許她做非禮勿視、非禮勿聞的鴕鳥,她都要來一個戰術後仰了。

心裡狂罵:“逆子!好一個逆子!子係中山狼,得誌便猖狂!黃毛小子真是不被教訓不知道誰才是你爸爸!”被親兒子正麵懟臉的譚星華已經徹底笑不出來了。他心裡氣急敗壞,又因為黎醫生還在,他不願麵上難堪,隻能強忍著不表現出來,差點兒沒把自己憋死。

“黎醫生,快跟著公公去吧。不能再生一個兒子,他肯定很著急。”

葉棠笑眯眯的,仿佛一點兒惡意都沒有。

“是啊。”

摟著葉棠瞥譚星華一眼,譚朝風冷笑道:“畢竟他要再不趕緊生個小兒子出來,華宇集團可就是我和我家寶貝的東西了。”

被點名的黎醫生唯唯諾諾,萬分驚恐,隻怕這家族戰爭的火燒到自己身上。她連忙收好葉棠和譚朝風的問診記錄,站到了譚星華的身後。

“譚總,我準備好了!我們走吧!”

譚星華沒說話,隻是機械地轉身往外走。他迫切地想趕快離開七十一樓,去狠狠地發泄一通。

——誰說他前妻和他那逆子不可能的?她們兩個聯起手來懟他的時候可不就是天作之合!?

譚星華已經被氣得頭暈腦脹,他感覺自己隻要張開嘴就會七竅流血、血流不止。

誰想就在譚星華拉開葉棠辦公室大門的時候,葉棠又張開了嘴。

她非常認真地握拳,鼓舞譚星華說:“公公,千萬不要氣餒!你可以的!加油哦!”

譚星華是真的快心梗了。

他以前沒起過要再生一個孩子的心。一個是因為獨子是段明月留給他的唯一一樣東西。他沒能救到段明月,已經是對不起段明月,他不能再對不起段明月的孩子。二是獨子因為段明月的死已經和他離了心,他要有私生子,獨子必然會離開家再也不會回來。三是他極度厭惡前妻,認為段明月的死很可能是前妻的手筆。前妻想生他的孩子和朝風搶家產,那是做夢!

和江慕月在一起之後,譚星華倒是有點兒起了再生一個孩子的衝動。隻是江慕月那時還沒滿二十歲,連婚都沒法結。

譚星華要是那種不要臉皮的,能爽快承認自己就是喜歡小姑娘,就是要包.養十八歲的大學生的老油條,那也就罷了。偏偏他自詡上流,不願壞了名聲。在外他不光不承認他和江慕月的關係,還說江慕月是他“徒弟”。他和江慕月黏一起那是看江慕月年輕有為,有意教導江慕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