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廢太子(1 / 2)

江畫由衷認為,魏世成不是敗給了魏世淩,不是敗給了朝臣,而是敗給了玄武帝對老邁的恐懼,對自己兒子的嫉妒。

這種情況下,除了做縮頭烏龜對玄武帝做小伏低,以期玄武帝大限前一直對她保有一份父子之情,看在她很安分聽話的份上,能把皇位施舍給她外,江畫想不到任何行之有效的辦法。

或者在她被廢後,看在她安分聽話的份上,未來皇帝留她一條狗命。

江畫非常有自知之明。哪怕作為失敗者的原身,她也非常肯定自己不夠人家一隻手玩的。甚至是將來的男配齊王,現在才十三歲的五皇子魏世武,說不定也能把她玩的團團轉。無他,天生環境不同,教育不同,思想更是不同。

所以她本來的目的隻是“病”的不能理事,然後從太子之位上退下來,做個舉國皆知的病弱王爺。

什麼皇位鬥爭,朝堂風雲,跟她不相乾!能比原身多活幾年,就算成功了。

原本她是想要直接放棄太子之位,因為若玄武帝對魏世成的容忍度太低,那占了太子之位越久,將來玄武帝忍無可忍時,她就會被清算的越厲害。

但是看現在這情況,玄武帝對魏世成的感情似乎比她以為的要深一點。

那麼,她貌似可以想的再多一點了。

雖然心裡有了彆的想法,但除了不再自請廢太子之外,江畫並不準備更改自己的計劃。

現在魏世成正是被各方圍攻的激烈之時。按魏世成的記憶,他就是在這個時期,因為被擠兌的夠嗆,又無處訴說,苦悶之下脾氣開始暴躁起來的。之後在宮人的刻意引誘之下,行事漸漸有了酷烈的苗頭,在朝堂上公然毆打大臣,並不止一次在人後揚言要三、四兩位皇子好看,言語間甚至隱隱對玄武帝有怨恨之意。

表麵上這些話語都無人聽到,但在江畫看來,魏世成的那些渾話,要是沒傳到玄武帝耳朵裡才怪。畢竟在這之後,玄武帝對魏世成的不滿才明顯起來,對太子.黨的打壓也由暗轉明,開始毫不顧忌的表露對太子的不喜與防備。使得魏世成處境越來越困難,最後眼看不搏一把就沒活路了,才乾脆孤注一擲去逼宮。

好在現在魏世成還處於苦悶暴躁的階段,除了私底下愛喝酒解憂外,暫時還沒什麼劣跡。

此時正是示弱的好時機。

哪怕被玄武帝認為軟弱了些,但做一個被逼得快死的小可憐兒子,總好過做一個野心勃勃的太子。

因此自玄武帝探病過後,江畫也沒有讓自己好起來,反而病情開始反複,大半個月過去,一直纏綿病榻。

中醫講相由心生,若人某方麵情緒劇烈,尤其是“心存死誌”這樣的激烈感情,是真的會令人身體越來越差的,而這些靠望聞問切,也是可以診出來的。

所以平時她就仔細翻看魏世成的記憶,一點點回憶魏世成從小到大的一言一行,跟著記憶學習魏世成學的東西。而當孫院判來診治時,江畫就把回憶拉到魏世成逼宮失敗**時那一幕,讓自己努力對魏世成當時的處境感同身受。

為此,孫院判可是倒了大黴,好不容易幾劑藥下去,太子看起來稍有起色了,不多久卻又起不來床了。偏偏他是玄武帝心腹,之前又出了左院使虛報病情的事,如今太子治病玄武帝隻放心他去,使得孫院判熬得都快跟著太子躺下了。

玄武帝也沒好到哪去。

自那日之後,他一直沒再去看過太子,但探病那日,他把東宮裡的內侍都清理了,之後換上自己的人,所以太子的情況玄武帝簡直不能更清楚。

或許是太子這幅要死不活的樣子,激起了玄武帝的父愛,或許是東宮完全在自己掌握下給了玄武帝安全感。總之自太子成年以來,他對太子總算是真心有些關愛了。所以每每宮人前腳來報太子可以起身,後腳來報太子又躺下了,反複幾次後,玄武帝也跟著心累不已。

江畫對這些不是很清楚,但此後玄武帝每天都有賞賜,各種珍惜藥材也毫不吝嗇往東宮送,她便猜出自己的處境大概是轉好了。

眼看著再繼續病下去,恐怕真要把自己作死了,玄武帝的態度也和緩了,江畫便不再時常沉浸在魏世成的回憶中,暗暗配合治療,過了一個多月,方好轉過來。

自太子病倒後已經兩個月,期間東宮緊閉,除了玄武帝的人,沒人能進出東宮。朝堂上的氣氛也變得微妙起來。

擁護正統的臣子們一日日沉默。高層們越來越壓抑,底下那些立場不堅的,已經開始跟三皇子四皇子的人接觸。整個太子.黨都是人心惶惶。

而三、四皇子的人,行事也有了張揚的苗頭,或明或暗的拉攏朝臣不說,互相之間也試探著攻訐起來。

對此,玄武帝看在眼裡,卻沒有絲毫表示。

而江畫更是完全不管外麵的風雨。她雖然好了,但病去如抽絲,這回是真的傷了元氣。加上身邊內侍對她的看管並未放鬆,她很肯定,自己如果又開始參政,情況又會急轉直下,是以對玄武帝令人告知要她上朝的話,完全是充耳不聞。

氣的玄武帝放話讓她“有本事一輩子彆出來”,乾脆封了東宮大門,更是派兵包圍,再不準人出入。除了吃喝,連根針都不準往東宮裡送。

江畫就這麼在東宮裡當起了宅男,除了隔天見見太子妃與嫡出的大兒子,連剩下兩個兒子都不肯見。天氣好時,尚能在庭院裡坐一坐,大半時間,她就在房裡拿本醫書翻看,興致來了,還會叫來東宮當值的太醫請教,甚至時不時給身邊的內侍號個脈,一副沉迷做派。

其實她跟玄武帝兩人都心知肚明,她的現狀瞞不過玄武帝,但江畫不在意被玄武帝知曉她的頹廢,還毫無懺悔之心,怎麼自在就怎麼過,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

玄武帝見太子不僅不肯上朝,連東宮被圍也恍若無事,還有心看什麼醫書,完全是一副賴皮做派,便也似乎忘了還有個兒子一樣,再不過問東宮之事。

於是這對父子就跟賭氣一樣,僵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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