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中聽到窸窣聲, 似乎近在咫尺,江畫頭腦空白了一會兒, 反應過來這是什麼聲音後,瞬間整個人都清醒了。
不敢動作, 她借著火光, 眼睛眯縫著往聲音來處看去。
我去, 好大一條蛇!
隻見她的左手邊,茅屋背向火堆的那邊, 一條彎曲的黑影正從葉子下方鑽過, 大半個身體已經進了屋子,隻剩一個尾巴還在外麵。
那窸窣聲就是蛇身與草葉摩擦時發出的。
江畫屏著氣,身體不動, 右手緩慢伸到頸邊,摸到放在背包旁的彎刀, 手指輕動, 推開半合的刀鞘。
嚓——
輕微的刀身與刀鞘摩擦聲響起, 在火焰的劈啪聲中一點也不顯眼。
時間在此刻變得格外漫長,江畫凝神盯著這條黑影一點點爬進屋內,從陰影處遊走到光亮處。
綠色的……
江畫怔愣一瞬, 還不待細想,就見這蛇遊走到一個絕好的角度——就是現在!
她左手一撐地, 一個翻身, 右手使了個巧勁, 把彎刀當做飛鏢, 刀尖直直將這不速之客釘在地上!
被攔腰釘在地上,大蛇開始掙紮起來,尾巴不斷拍擊地麵,身體也試圖蜷縮起來。
腰上的彎刀本來就是江畫飛出去的,本來對準的是七寸,不過現在攔腰能紮透蛇身,還將它釘在地上,也是江畫技巧好了。
這會兒蛇一掙紮,彎刀就紮不住,隨著蛇身的扭動也離開了地麵。
好在穿透了蛇身體的彎刀還沒被扭下來。
江畫動了動身體,把正亂扭的蛇身暴露在火光下,方認出這蛇來。
綠樹蚺?
她來不及疑惑為什麼這種終身不下地的樹棲蛇會到地麵上來,既然是綠樹蚺,那就直接上手,反正無毒……
江畫一步上前,瞅準時機一手捏住這隻綠樹蚺的七寸,一手拔.出了刀。
墊了墊手中的分量,江畫眉開眼笑。
雖然一開始嚇了一跳,但是白得一頓大餐,也算是賺了。
看看時間,都五點過了,她乾脆也不準備睡了,兩三下料理了這隻倒黴的綠樹蚺,把蛇皮和內臟等不要的部分用葉子包好,埋到稍遠的地下,免得引來彆的東西。
剩下的蛇身被她切段,稍微抹了些鹽和兩種植物汁液碼了十來分鐘,就用樹枝串起來烤。
隨著蛇肉烤熟,一股誘人的香味漸漸散開,江畫抽著鼻子,隻覺得唾液分泌更加旺盛了。
她又挑揀了一下,從一堆“可食用”植物中找出一種,揉碎葉片後塗抹在蛇段上,香味瞬間更加濃鬱起來。
江畫又往火裡扔了些氣味重的葉子,以免這香味引誘來什麼東西,之後就吃起了她的早餐。
蛇肉被烤的剛剛好,外麵酥脆,裡麵鮮嫩。肉香和微微的焦香混合,再加上調味的植物的清香和恰到好處的鹹味,一口下去,隻覺得靈魂都隨著這美味升華了。
美滋滋=v=。
江畫如風卷殘雲般解決了大半條蛇,拍拍鼓起的肚子,臉上透出滿足之色。
這鬼地方,才呆了不到兩天,她就覺得好像過去了兩個世紀一樣。
低壓,濕熱,無處不在的危險,每走一步都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再不起眼的生物都有可能要了自己的小命。
還有不健康的身體。
生存的壓力太大,而在不見天日的雨林裡,被人遺忘的孤獨感更是成倍增加。
雖然江畫不至於受不住這些壓力也在嘗試自我調節,但心裡的不舒服感是不會少的。
好在這會兒吃了一頓美味的蛇肉,美食的力量一點也不小,尤其是在這與世隔絕的地方,美餐一頓帶給她的快.感可比城市中大得多。
愜意的喟歎一聲,江畫眯了眯眼,休息了二十分鐘,隨後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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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來到是無毒的綠樹蚺,算她運氣好。
但是總不能一直靠運氣,還是得把防護工作做完善。
她本想著這塊地方地勢稍高些,屋邊也挖了排水溝,自己又有防潮墊,所以懶得搭床,現在看來還是不能偷懶。
而茅屋都是靠草搭的,根本防不住蛇蟲鼠蟻。雖然她有一直燒著驅蛇蟲的草葉,也在隔離帶撒了防蛇蟲的葉片,但終歸不保險——就像這次的事,多半這綠樹蚺就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從樹上掉下來的。
萬一下次掉下隻珊瑚蛇,眼鏡蛇,甚至箭毒蛙呢?半夜給她來一口的話,她估計自己活不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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