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羅夫挑眉。
江畫微微一笑:“隻要您……”
“…………”
在兩人的細細商討中,一夜過去了。
……
輝耀之港的清晨在拉長的汽笛聲中開始。隨著清晨起航的巨輪離港,被遮擋的朝陽光芒撒滿聞名大陸的光明聖城,在一大片金色或白色的建築反射下,整座港口都在熠熠發光。
而矗立在輝耀之港正中心的,正是這座港口城市實際上的掌控者,光明教廷的權利中心,光輝大教堂。
身為光明女神顯聖之地、教皇居所、十二紅衣主教大半駐紮之地,光輝大教堂占地麵積極大,幾乎占據了大半個輝耀之港。
朝陽下的大教堂建築群是一片燦爛的金色,身著白袍的神職人員來來往往,給神聖的大教堂帶來了些許“人”的氣息。
一大清早,聖女就在仆從的簇擁下出了教堂。
她每天清晨都要去麵向西北方的城門,帶領不能進入城內的信徒做早禱——雖然名義上輝耀之港是拉齊薩王國的屬城,但這個富饒的港口實際上是由光明教廷全權掌控的。就連來往港口的船隻,也都是隸屬於教廷的——為了這個巨大的吞金獸,窘迫的教廷甚至不得不把曾經的聖城光明城拱手相讓,借口女神顯聖搬出了自己的老巢。現在,號稱永不陷落的光明城早已改名,成為了拉齊薩的王都,帶給了拉齊薩的大貴族們無以倫比的安全感。
因此,比起拉齊薩王國彆的城市之間來往相對容易,輝耀之港的進出檢查顯然非常嚴格——這是一個隻有神職人員和教廷的“員工”才能進出的城市。
“……願女神賜福於您的子民。”江畫雙目微闔,麵上是無比虔誠的神色。
“……願女神賜福於您的子民。”在她身後,一群打扮各不相同,顯然階級差距不小的信徒跟著她念完祈禱詞。
做完早禱,信徒們都三三兩兩散去,隻有幾個穿著緊致的年輕男子留下。
“聖女閣下,”一名紅發男子走上前,眼神有些躲閃羞澀,“我有一些關於聖典的問題,您可否為我解答?”
江畫端出慈祥的笑臉:“當然。引領迷途的羔羊是我的責任。”
……
“聖子閣下,菲拉聖女看起來沒有什麼異常。”褐發的牧師向背對著自己的年輕男子報告:“她對聖典的理解好似更精深了。”畢竟以前聖女隻能端個架子,誰都看得出她還是一個幼稚的小女孩。
金色長發的聖子閉目對著女神像,嘴唇翕動,正在祈禱著什麼,好似根本沒聽到對方的話。
過了十分鐘,他才停下祈禱,睜開眼睛。
他有著大海一般深邃湛藍的雙眼,在那無比白皙的皮膚與燦爛金發的照應下,本來應該顯得冰冷的藍色雙眼卻好似時時帶著暖意。看人時,好似要把對方溺死在那片深藍裡。
“看來安德羅夫大人對菲拉的教育非常‘全麵’。”他輕聲說道,即便說的是有些陰陽怪氣的話,語氣卻還是帶著一股子難言的聖潔之感。
牧師不敢多言。他知道聖子並不是真的如外表一般高尚。
“繼續關注她,等到時機成熟了,你知道該怎麼做的。對嗎?”聖子說:“我最近沒工夫分心,你要多關注一點。”
牧師點頭:“是的,聖子大人。我不會懈怠。”
……
“安德羅夫,你今天怎麼有空來找我們下棋?”第一紅衣主教馬斯切洛調侃。他主管聖典解讀修改,名義上這是非常重要的職位,但事實上基本沒什麼實權。這是一名德高望重,卻又真正不慕權利的老人。
第二紅衣主教,主管一切禮儀的愛德華也笑笑,卻沒說話。他為人刻板嚴肅,因為安德羅夫掌管刑罰,所以向來認為對方不應該有任何娛樂——“享樂會摧毀意誌,第三紅衣主教,不管是誰,都應該做苦修士。”這是他的原話。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安德羅夫與聖處女苟且事發後,他是最為積極要求嚴懲對方的人。
——當然,用好了,這樣的人也是巨大的助力,安德羅夫心中自語。
感謝聖子的看重,他這一手,反倒把原本絕不會同意自己計劃的人推到了自己一方。哦,更要感謝的,還是表裡不一的聖女。
雖然聖處女不該參與教廷事務,但這一次,他認為這一條法典該變一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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