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傾心記(1 / 2)

玄玉韞把謝珠藏帶回了繼德堂。

謝珠藏下意識地看向桌案,玄玉韞立刻擋在了她的眼前,嚴肅地道:“你把眼睛捂上,孤讓你睜開的時候再睜開。”

謝珠藏乖乖地把眼睛捂上了,兩個手指微微鬆開,悄悄地露了條縫。她還什麼都沒看到呢,玄玉韞的手就覆上了她的手。

玄玉韞無奈地道:“孤就知道你會耍賴。”

謝珠藏理不直氣也壯地“嗷。”了一聲。

玄玉韞扶著她的肩膀,讓她轉過去,背對著桌案:“乖乖聽話,彆亂動。”

他聲音裡滿是無可奈何,卻又含著笑。

他明明就樂在其中。

謝珠藏悄悄地墊著腳尖,閉著眼,嘟嘟囔囔的,腦海裡卻全都是玄玉韞的模樣——還是那被她的調皮,弄得無可奈何而又無計可施的模樣。他低垂的眉眼,抿起的唇,微微上揚的嘴角——每一寸,都印在她的心尖上。

謝珠藏悄悄地紅了臉。

她也樂在其中呀。

“好了。”玄玉韞的聲音從耳邊傳來,謝珠藏倏地睜開眼睛,好奇地去看玄玉韞手中的兩個一模一樣的檀香木盒子:“這是什麼?”

“打開看看。”玄玉韞道。

謝珠藏迫不及待地打開,見檀香木盒中,裝著兩支差不多的白玉簪。

玄玉韞有些不自在地道:“這兩支,哪支更好看?”

謝珠藏仔細地端詳了一番。兩支玉簪都是羊脂玉,都雕著鸞鳳紋。

左邊的玉簪是以“鳳棲梧桐”為主題,以玉簪為“梧桐”,以“鸞鳳”為簪首,鳳首高昂,鳳目微張,鳳尾舒展,鸞鳳的優雅與高貴一覽無遺。

右邊的玉簪看起來玉質比左邊的玉簪更好,羊脂白渾然一體,不見絲毫的瑕疵。隻是……它像是左邊玉簪的仿照,頗有種雞頭充當鳳尾的錯覺。

然而,謝珠藏卻一直拿著右邊的玉簪,仔細地端詳。在鳳羽的尾端,她看到了一個“藏”字,細小,卻又刻得很深。

謝珠藏慨然地放下右邊的玉簪,指了指左邊的玉簪道:“這支,更好看。”

玄玉韞的臉上霎時出現了落寞和失望的神色,但他低眉掩飾過去:“這是名家大作,當然好看。”他想把左邊的那支玉簪遞給謝珠藏

但謝珠藏搖了搖頭,伸手碰過了右邊的盒子,抱著它,笑眯了眼睛:“我要這個!”

玄玉韞愣了一下:“誒?”

“這是……韞哥哥做的!”謝珠藏不加掩飾,指了指上頭那個“藏”字,興高采烈地道:“獨一無二。”

她曾跟玄玉韞戲言,說想要他親手製成的禮物。玄玉韞也沒應過好還是不好,甚至連謝珠藏自己,都未曾放在心上。

卻原來,他一直記得。

就像他貼身戴著的荷包,荷包裡藏著的那張字條——她說過的每一句話,做過的每一件事,他都有珍而重之地,好好地記在心上。

玄玉韞猶在怔愣之中,謝珠藏已經將玉簪拿在手中,簪進了自己的發髻:“擺正了嗎?”

玄玉韞連忙給她扶著她簪得有些歪扭的玉簪。

謝珠藏的發髻上,戴著的是玄漢國能見到的最精美的發簪,金玉生輝。雲翠堆裡,忽地多這一支不像樣的白玉簪,顯得格外的突兀。

玄玉韞微微蹙眉,想將白玉簪取下來。謝珠藏卻早有所感,搶先一步扶著這白玉簪,護犢子地道:“不許拿下來。”

謝珠藏滿屋子想找鏡子,好不容易找到一麵,她坐到銅鏡麵前,咯咯地笑了。

玄玉韞被她笑出了幾分不自在:“咳,這簪子怪醜的,你戴著作甚?沒得被人笑話。”

“才不要。”謝珠藏果斷地搖頭,她開始動手拆自己發髻上的珠翠:“不能與它相、相配的,都不要了。”

隻是拆了兩個,她扶著自己搖搖欲墜的發髻,苦惱地道:“韞哥哥,你得……叫阿梨來。”

她一時高興,忘了拆珠翠,發髻是會散的……

玄玉韞哈哈大笑:“謝珠藏,你果然是個傻的。”

他也起了玩興,倚著門搖頭:“孤現在覺得你說得對。孤的東西,自然是最好的,孤就喜歡看她一枝獨秀。阿藏,你拆拆,讓孤看看。”

“韞哥哥!”謝珠藏氣急。

玄玉韞唇邊勾著笑,眉眼裡也都是調侃的笑意:“阿藏,你先前說得好好的,不能與它相配的,都不要了。怎麼,這才兩句話的功夫,你就當耳旁風了?”

謝珠藏雙手托著發髻,急得跺腳:“韞哥哥!”

等跺完腳,謝珠藏腦袋“轟”地

一聲,她的聲音微微發顫:“你真的得叫阿梨!”

“不叫。”玄玉韞斬釘截鐵,毫無轉圜的餘地。

“我來癸水了。”

玄玉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