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麒麟(1 / 2)

七日後,皇宮內。

齊蒼的麵前擺著一副棺槨,這棺槨看起來普普通通,材料是最普通的材料,製作也很簡陋。

而在其中躺著一個老人。

正是明鏡法師。

齊蒼怎麼都沒想到,再次見到明鏡法師,會是以這樣一副樣子。

而下方,啟柯已經將自己之前看到的全部情況都彙報清楚了。

“你的意思是說,明鏡法師是月殺教的細作。”齊蒼的語氣很平淡,似乎對這一切毫不在意。

作為帝王,這是基本的素養,那就是不能讓人看出自己的情緒。

“確實如此。”啟柯肯定道。

明鏡法師是月殺教的細作,還是被月殺教教眾誤以為是普渡大師所殺。

這個死法實在是可笑極了。

但是可笑中又帶著些讓人不寒而栗的東西。

如果這隻是意外,自然顯得荒誕而富有戲劇性。

頗有一種藝術創作中的戲劇性,來表達這個世界善惡終有報的核心價值觀。

但是如果這一切都是被人設計而導致的。

那隻會讓人覺得,設計這一切的人,有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惡趣味。

讓人死都死得可笑,仿佛自己之前做的一切都顯得那麼的無用那麼的愚蠢。

“普渡大師失蹤了?”齊蒼的手在麒麟椅的把子上摩挲著,“就在你們眼皮子底下。”

“臣有罪,請聖上責罰。”啟柯沒有回答,隻是直白道。

他知道這是他們任務的失敗,也早就料到多半會有懲罰,於是他是獨自來見聖上,隻希望一切都能以他終止。

齊蒼沒有說話。

整個大殿安靜得可怕。

這也不奇怪,隻稍微一想,就能察覺到他現在極度的不安全。

“你覺得那假普渡是何許人,又是被誰和普渡大師交換了?”齊蒼又問。

啟柯這會兒已經有些不敢說話了。

但是這種場合不是他不想說話就可以不說話的,於是回憶起之前發生的事情,最後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臣以為,那假普渡大師是被真普渡大師換過來的,目的或許就是為了揭露出明鏡法師的真麵目,並且讓他以極其可笑的方式死在了月殺教教眾的手上。”啟柯回答,不過說完他沉默了片刻,繼續道,“不過私以為那假普渡或許也不是什麼普通人物,或者說他很有可能就不是人,而是彆的什麼。”

畢竟那假普渡和真普渡簡直可以說是一模一樣,無論是身高還是體重,甚至連聲音都一樣。

這種程度的偽裝,可以說幾乎無懈可擊了。

但是偏偏就是讓人從感覺上覺得,這個就是假的,他是假的普渡大師。

這般,怎麼想都不像是人可以做到的。

啟柯甚至有一些驚悚的想法,比如那是什麼鬼怪之類的。

但是如果真的是普渡大師計劃了這一切,跟在他身邊的,怎麼都不會是什麼陰邪的鬼怪,特彆是那據說是白龍的馬,麵對那假普渡時,顯得很是拘謹甚至有些恐懼。

在最開始的時候,那馬甚至都沒有如此。

它顯得很輕鬆。

啟柯在回來的路上仔細思索了許久回憶了許久,他發現那馬是在他們到了雲五山下開始,變成那副拘謹模樣的。

他恍惚間才意識到,真的普渡大師和假的普渡大師就是在那個時候交換的。

真真的是在他們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悄無聲息的,就換了一個人。

他也不懷疑,對方就是故意要讓他們知道,這後來出來的人是假的普渡大師,否則若是不想讓他們知道,他們必然無法察覺到兩者的不同。

啟柯也是在想通之後,才恍惚覺得背後起了一陣涼意,額頭甚至有冷汗冒了出來。

那普渡大師絕對沒有他們以前想的那般良善。

顯然,現在齊蒼也意識到了。

最開始,他以為那普渡受傷是給他示弱,是在像他討好。

是想告訴他這個天下的君主,自己並沒有任何不利於大齊以及朝廷的意思。

齊蒼以為自己領悟到了,甚至於他自然而然把這人當成了和佛子天明一般的存在。

但是事實上,現在的一切卻仿佛在打他的臉。

對方知道他這邊的一切情況,甚至早就知道了明鏡法師是細作。

但是他從始至終都沒有想要告訴他這個君主的想法。

一個真正慈悲為懷,以拯救天下蒼生為己任的人,絕對不會設計出讓明鏡如此死掉。

他哪怕親自動手,也不至於如此讓人生寒。

明明法號用的是普渡,但是實際上卻仿佛在戲耍他們所有人一般。

齊蒼還沒有見過普渡,卻已經開始忌憚起來。

與此同時,他也想清楚了一件事情。

他登基已經七年,後宮卻一無所出。

他是看過太醫的,也讓那些後宮裡的妃子看過太醫,卻根本查不出任何問題。

現在想來,若是月殺教意圖在天下,又在他身邊安插了如此多的細作,必然不可能讓他生下孩子來。

如此一來,就算他們前麵一係列的謀劃失敗,也可以采取迂回戰術。

齊蒼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這個麒麟天子,由麒麟親自指定的天子,卻似乎根本不被月殺教,甚至於那普渡大師放在眼裡。

他突然嗤笑一聲,仿佛被激怒了一般:“既然是假的普渡大師,那也算是欺君大罪了。聽朕旨意,將那假普渡抓入天牢。”

他再怎麼也是大齊的天子,不能容忍自己被人欺辱。

那普渡能力非凡,既然用了這法號,自然也要為國為君分憂。

要知道,他好,這眾生才能好。

因為他是大齊的天子!

無論那假普渡是誰,真的普渡大師,必然不可能放任他被帶走,齊蒼要讓那普渡來見自己,治好他被月殺教搞成這樣的身體。

大齊不能沒有下一任君主,而君主必須是他的孩子。

“還有一件事,細查宮中和朝廷裡的月殺教細作,寧可錯殺,不能放過。”

......

七日前。

在眾人到達地牢之時,玄守已經站在那裡許久了。

整個地牢裡都是不停歇的笑聲,仿佛要笑氣絕了一般,卻依然停不下來。

月殺教的教眾經曆過關於疼痛、欲望等諸多的拷打訓練,以確保自己不會在被捕之後因為拷打而透露月殺教的機密。

但是他們怎麼都沒想到,這突然冒出來的不起眼的和尚居然會用這種方法對待他們。

此刻,周圍的牆壁、天花板上都冒出了無數的機械手臂,它們舉著鵝毛朝著他們薄弱的腳底、鼻孔、腋下等地方而去,那些鵝毛不停的拂過那些地方,讓他們瘙癢的同時笑個不停。

不光如此。

在剛剛,那機械臂出現的一瞬間,他們就察覺到了那裡麵的諸多刑具。

隻是這些東西都和正常的不太一樣。

“玄守?”玄明有些詫異。

“大師兄。”玄守朝著他點頭,“我先來試探一下他們,看看能不能問出什麼東西來。”

他解釋了一下自己的所作所為。

但是那些機械臂還是讓他們有些吃驚,似乎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他們。

玄明沉默不語,蹙眉似乎在思索什麼。

他其實一直以來就沒太把玄守當一回事,就好比雲五寺裡的其他沙彌一樣。

雖然大師收了他們,但是他們太普通了,絲毫不引人注意。

而一直以來的各種事情,大師都沒有給這些沙彌留下什麼提示或者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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