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從遠處的天空傳來一聲巨響,緊接便是淅瀝瀝的雨聲。
躺在軟床上的人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一邊喘著氣一邊睜大了眼看著屋內,她眼底還有幾分未散去的恐慌和害怕,整個身子都在顫動。
閃電劃過,光亮透過緊閉的窗戶將屋內的陳設照亮,李知月漸漸地回過神來,她偏頭看向窗外,情緒逐漸平複。
安靜的聽了會外麵的雨聲,伸手摸向牆壁,清脆的一聲‘啪’,屋內的燈光便亮了起來。
李知月掀開被子下了床,拿起床頭櫃上放著的煙盒,抽了一根出來之後,拿著打火機走向了陽台。
稍稍推開了房間與陽台之間的推拉門,就被外麵的風吹了個清醒。
白天悶熱了一整天,到了晚上終於下了點雨衝刷了這份悶熱。被這風一吹,身上的冷汗也吹散了不少,李知月咬著煙頭,索性也不點燃了,倚在推拉門上麵看著外麵的雨景。
思緒卻又開了小差。
她又開始做那個夢了,夢裡那種無助和痛苦一直延伸到現在。
李知月有些心煩意亂,低頭還是將煙點燃了,尼古丁混合著薄荷的氣味讓她的大腦短暫的忘卻了剛才那種痛苦。
她重新看向雨幕,這回倒是安心的欣賞起來。
這夏季的雨來得及去得也急,沒一會兒這雨就逐漸變小了。
正好是一支煙的時間,李知月將煙頭丟進陽台的垃圾桶裡,深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之後才退回屋內,她出了臥室進了衛生間,重新刷了個牙,又接了點水,路過電視機的時候還睨了一眼時鐘。
不知不覺已經馬上要十二點了。
李知月回到臥室,正要重新關燈躺床,放在一旁充電的手機卻響了起來,鈴聲在安靜的房間裡麵格外的突兀。
李知月將杯子放在床頭櫃上,撈起手機一看,是個本地陌生的號碼,她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本是不想接的,但是又怕是公司裡的人,思考了兩秒,李知月還是接了起來。
那邊喂了兩聲。
李知月隻覺得這個聲音熟悉,還沒等她在腦子裡給這個聲音配對時,那邊就自動報了家門。
“喂,知月姐,我
是韓揚,我和沈星謙現在在飆車場有點事情,你能不能來一趟啊?”
韓揚?
這個人李知月記得,是沈星謙的發小,兩個人狐朋狗友的,乾了不少‘能乾事’,不過在大一的時候他就出了國,沒想到這麼快就回來了。
李知月聽著他的話皺了皺眉頭:“出什麼事情了?”
“害,我不是昨天回國嗎,今天沈大他們就準備給我接風洗塵,來飆車場溜幾圈,誰知道遇見了幾個龜孫非要跟我們爭場地,又加上其他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
他說話期間,李知月都能聽見其他吵鬨的聲音,看樣子人還挺多,她正要說些什麼,就聽見韓揚發出了個操字,然後快速的說道道:“知月姐,我先不和你說了,又打起來了,我要去幫忙了。”
說著就將電話掛斷了,連地址都沒給李知月說一個,李知月聽著電話裡麵的忙音,也不著急,她返回到撥鍵界麵,輸入了幾個數字,等那邊接通之後,才用她一貫冷清地聲音說道:“您好,有人聚眾打架。”
*
A市某個警察分局今天晚上熱鬨了一番,接到某個熱心女士的電話之後,出了警帶回來了□□個個聚眾打架的年輕小夥子,人倒是沒什麼事情,都是一些小傷,可聚眾打架這件事情就嚴重了。
李知月趕到的時候說明了來意,便被夜班警察進去撈人。
等她跟著警察到了審訊室時,便看見一群人規規矩矩的站著聽著麵前警察嚴厲的批評和教誨,審訊室裡雖然光線昏暗,可李知月還是一眼就看見了站在第一排末尾的沈星謙。
他身上還穿著白天上班時的白襯衣,隻不過上麵沾了些灰,看起來有些臟,他把袖子被隨意的卷了幾下,露出了一小截有力的手臂,微微低著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氣質與姿態和審訊室裡麵的人十分不融洽。
彆人是被抓進來挨訓的,他像是看熱鬨被無辜抓進來的。
要是換個位置,指不定還會以為他是跟著進來做記錄的警局實習生呢。
可隻有剛才和他交過手的人才知道,這人到底有多猛。
李知月想大致的確認一下沈星謙有沒有受傷,可因為燈光昏暗的原因,也隻看得清他的線條清
晰的下顎。
她又將目光轉向了其他人,這審訊室內站著的小夥子不少人身上臉上都掛著彩,估計沈星謙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審訊室的門被夜班警察敲了敲,所有人都下意識的抬眼看去,可好像都自動忽視了夜班警察,目光直接停留在他身後的那個人身上。
李知月將家居服換掉了,穿上了平日裡在公司上班時穿的乾練的女士西服,上穿了一雙細高跟,踩著地麵上還發出‘噠噠噠’的聲音。
其實剛才他們在被訓話的時候就聽見這個聲音了,當時還在心裡吐槽了句誰大晚上穿高跟鞋來這裡,可現在看見了本人,隻覺得剛才那些‘噠噠噠’的聲音,每一聲都踩在了他們的心上。
李知月的到來讓審訊室裡小小的騷動了一下,她一雙沒多大情緒的眼冷冷地掃過審訊室內每一個人,隻是在下車的時候補了個口紅,也給人一種要直挺起背聽訓,但又因為她長得過分好看而忍不住走神的感覺。
韓揚看著審訊室門口的人,趁著警察不注意,趕忙用手肘子碰了碰站在自己旁邊的人,小聲說道:“知月姐來接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