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眯著眼看著煙霧中的夜景,卻依舊感覺自己身心還是疲憊不堪,像是被千斤重的東西壓著一樣,讓她有點透不過氣。
這種感覺一直都有,隻不過在今天下午聽見沈星謙的話之後達到了巔峰。
其實仔細想想,沈星謙也沒有說錯什麼。
她隻是一個父母雙亡,親戚不愛的孤兒,要是沒有沈家,她很有可能早就被姑姑說了親嫁出去生兒育女,哪有什麼追求自我追求愛情之說?
一根煙的時間很快就結束了,李知月又麵無表情地從煙盒裡拿出一根,打火機發出清脆的響聲,似乎是叫醒了李知月一樣。
她做不了金絲雀,一直被圈養在沈星謙的身邊,也沒辦法把沈星謙當做她的全世界。
李知月突然就釋懷了,她確實配不上沈星謙,不管從什麼方麵,她都配不上。
所以這麼多天以來,她到底在煩些什麼呢?
沈星謙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他剛才一直在陽台上等著李知月開門進來,卻怎麼也沒等到開門的聲音,等下樓去看時,才知道李知月已經回家了。
她沒有留宿,是故意躲著他的。
他翻了個身,看著床頭櫃放著的手機,掙紮三秒還是伸手把手機拿了過來,解了鎖點開了微信。
置頂的微信已經一周沒反應了。
沈星謙點開進去,他和李知月的聊天記錄太停留在李知月說自己從酒吧回來的那天,他劃著屏幕,又將他和李知月的之前的聊天記錄翻了一遍。
翻得差不多之後,才在對話框內編輯道:睡了嗎?
沈星謙盯著那三個字,又心煩意亂的刪了,換成了:聊聊。
可不到兩秒,他又把編輯的文字刪了。
他對著李知月的微信頭像癟了癟嘴,乾脆丟到一邊,可翻來覆去,卻依舊感覺心空落落的。
最後實在忍不住從床上坐了起來,把手機劃了鎖,給李知月撥了個電話過去。
鈴聲響了好久,那邊才接了起來,但卻沒有說話,連個喂都沒有。
沈星謙卻忍不住道:“我……”
話卡在了嘴邊,還是說不出口。
他們兩邊都安靜著,電話裡麵隻有彼此的呼吸聲,像是兩個人之前氣息交融一樣。
沈星謙心裡酸酸的,他道:“你能不能不要生氣了。”
等了好久,李知月才啞著聲道:“早點睡吧。”
便將電話掛斷了。
沈星謙微愣地看著被掛斷的電話,他感覺李知月好像哭了,聲音除了啞,還有帶了點厚重的鼻音。
他幾乎是立馬從床上下來,直覺告訴他,他現在得立馬回到李知月身邊去,可一下床,理智又回了籠。
李知月沒讓他回去,說明還生著氣,他要是自作主張的回去了,李知月肯定又會更生氣了。
沈星謙煩的踹了一腳旁邊的椅子,結果自己還疼的齜牙咧嘴的。
他重新倒在床上,算了……他等明天到了公司,再和李知月談談吧。
翌日,李知月起了個大早,她將屋子裡麵打掃了一遍,又將昨天晚上收拾好的行李裝進後備箱內,算好時間,開車到了沈家。
沈父和沈星謙已經去公司了,今天有個股東會要開,所以他們也是一大早就走了,沈母看見李知月坐在樓下有些驚訝,她下了樓,李知月也回頭看過來,衝著她咧開嘴一笑:“早上好阿姨。”
沈母攏了攏自己身上的外套,奇怪地問道:“你還沒去上班嗎?”
李知月搖了搖頭,她道:“您坐,我有東西要給您。”
沈母走過去,覺得今天早上的李知月有點怪怪的,但感覺比昨天開心了不少。
她走過去和李知月一塊坐在沙發上,李知月低頭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了一張卡,她笑盈盈塞進沈母的手裡,道:“阿姨,這是我之前說的,還給您和叔叔的學費。”
這是一開始,他們資助她上學的時候就約定好了的,等她有能力了,會把學費還給他們。
沈母有些驚訝地看著自己手裡的卡,想起了他們一開始資助李知月的時候,這丫頭說什麼都不肯接受,後來還是他們說算借給她,以後要還的,李知月才勉強收了他們的資助。
他們怎麼能要李知月的錢。
沈母連忙要塞回去,說道:“知月,你這是乾什麼?”
李知月握住了手她的手,低頭看著沈母手裡的卡,笑道:“阿姨,這是我們一開始就說好的,這裡麵真的隻是學費,其他您和叔叔給我的,我都沒有算。”
沈母歎了口氣:“月月……”
李知月道:“沒多少,可能給您買個包都不夠,您拿著吧,我心裡也好受點。”
沈母抿了抿嘴,應了聲好,她道:“你一大早過來,恐怕不是過來給我學費的吧?你之前不是還有件事情要和我說嗎?現在可以說了嗎?”
李知月深吸了一口氣,當時她在電話裡麵說,要和沈母說件事,其實就是想把自己和沈星謙的事情公開出來。
可現在已經完全沒必要了。
李知月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我準備出去走走。”
沈母之前猜的是李知月很有可能要說她和沈星謙的事情,卻冷不丁的聽見她要出去走走,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她問道:“什麼?”
李知月溫柔的看著沈母,重複道:“阿姨,我打算離開a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