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警告,也是試探。
在不清楚裴行昭和喻夢丘背後是誰時,夜遊城諸多勢力並不會直接要了他們的性命,隻是將人封了靈力送去城主府。
至於兩人納戒中靈物,自是被人瓜分一儘。
看著太上葳蕤冰冷的神色,十一娘訕訕笑了起來:“我可沒有動手……”
“如今人就在城主府上,道友若是去得及時,他們應當清白還在。”
太上葳蕤緩緩收回青絲繞,十一娘指尖靈力撫過,脖頸上便恢複如初,她鬆了一口氣,沒想到那兩個傻小子背後,竟還有這麼個煞星在。
本以為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太上葳蕤也該離開,可惜一切並不如她所想。
玄黑色的絲弦繞在指尖,越發顯出手如白玉,太上葳蕤似笑非笑地看向她:“本尊有一筆交易要同你做。”
聽了這句話,十一娘臉上的笑有些維持不住:“我能說不麼?”
太上葳蕤想了想,回道:“大約是不能的。”
數刻後,太上葳蕤離開客舍,踏著夜色往城主府去。
“小裴,你說,師叔他們什麼時候能發現我們被困住了?”喻夢丘扒在窗口,有氣無力道。
裴行昭閉目打坐,語氣平靜道:“我也不知。”
他一遍遍嘗試運轉功法,這樣看起來很像是在做無用功,但比起坐以待斃,還是應該嘗試一二。
裴行昭能感受到一處穴位隱隱有所鬆動,或許再花上幾日,就能衝破桎梏。
隻是幾日之間,可能的變數實在太多……
“誰?!”裴行昭猛然睜開眼,目光直直看向帷幔之後。
喻夢丘也起身,戒備地站在裴行昭身旁。
“我說過,在北域行事,當足夠小心。”太上葳蕤緩緩自帷幔後走出,揭開黑色的兜帽,露出微有些蒼白的臉。
這一刻,好像夜色都被照亮了。
“師姐?!”裴行昭和喻夢丘異口同聲道,語氣難掩激動。
“師姐,你怎麼才來啊。”喻夢丘當即撲了過去,“你要是再不來,我和小裴就要清白不保了!”
太上葳蕤顯然並不感動於他這樣的熱情,微微側身,喻夢丘就撲了個空,身形一時不穩,摔了個結實。
裴行昭也站起身,神情雖然沒有喻夢丘這般外露,但眼中還是帶著不容錯辨的喜色。
隻是想到自己落到這般境地,實在有負師姐的教導,又不免覺得羞慚。
他低頭道:“師姐,這次是我不夠小心,以後不會了。”
“你如今不過十六,便是犯些錯也無妨。”太上葳蕤開口。
她彈指,隨手便幫兩人解開了身上被封住的大穴。
感受到經脈中靈力,喻夢丘再不見方才有氣無力的樣子,他一把攬住裴行昭:“走,小裴,我們得好好教訓一頓那個敢在背後暗算的小人!”
裴行昭沒有動:“喻師兄,你可知道是誰動的手。”
喻夢丘被他問得一頓,自己好像,是不知道……
裴行昭也沒有指望喻夢丘能靠譜,畢竟除了在符文一道,喻夢丘在彆的事上都不太著調。
“師姐,動手的人,應當就是要與我們交易的人。”他看向太上葳蕤,說出自己的猜測。“如今納戒落入他們手中,我和喻師兄理應將靈物都找回。”
這是他們的責任。
經過這件事,裴行昭也不由反省自己因為在小孤山這段時日,放鬆了戒備,這才會如此。
“隨我來。”太上葳蕤對此隻是淡淡道。
裴行昭向來最是信她,聞言毫不猶豫地跟上,喻夢丘也跟了上去,口中不由問道:“這是去哪兒?”
他本以為太上葳蕤不會說,卻意外得到了答案。
“去見一個人。”
說完這幾個字,太上葳蕤顯然沒有再多解釋的意思,隨手破開禁製,她拾級而下。
喻夢丘有些茫然,難道師姐打算帶著他們光明正大地走出去?這夜遊城的城主可有洞虛境界,如今葉師兄又不在,他們是不是該低調一點?
裴行昭和喻夢丘已入小孤山,論理該叫葉不孤一聲師兄。
見裴行昭已經全無猶豫地跟上,喻夢丘便將話吞了回去,反正有師姐在,不必想那麼多。
樓閣之下,著一身鵝黃衣裙的婢女提了盞燈站在此處,像是在等什麼人一般。
見太上葳蕤行來,她含笑屈膝,溫聲道:“貴客上門,我家主人請您前去一敘。”
能令城主府上婢女稱一句主人的,也隻有如今的夜遊城城主,銀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