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陵握著玉簡,神識掃過其中記錄,神情微微有些嚴肅,雖然小孤山這一路攻占有十餘郡城,但也隻是勉強提供補給,不容揮霍。
何況,如今這些郡城不過是順應時勢歸於小孤山麾下,並沒有多少真心。時間有限,長陵也沒有功夫去治理這些郡城,這些便等著會和之後,青魚一方的修士來頭疼吧。
蒼棲州不是小孤山所在,解決天水閣之事後,他們還是要回北域。
與此同時,濮陽鸞盯著沙盤,天水閣三麵環山,商滁郡正在環山的一麵,看起來不占任何地利,師姐為何要他們於此休整,不必再向前?
濮陽鸞有些想不明白。
“師姐行事,自有她的道理。”裴行昭抱著那把通體玄黑的長刀,徐徐開口道。
在小裴眼裡,大師姐做什麼都一定是有道理的,樓玄明心道。
不過他也承認,太上葳蕤做事,向來自有道理。
水盈盈化作一人高的瑩藍水母,癱在軟榻上,好無聊,好想打架……
她不喜歡用腦子,隻喜歡動手。
水十七和珠珠暫且不在屋內。
水十七正忙著給周圍設置陣法,既然要暫時留在這裡,好歹得布下幾個防護陣法才是。
至於珠珠就更忙了,一路行來,無論如何小心,小孤山中還是會有弟子傷亡,還有許多從天水閣手中救下的妖族也需治療。
陸雲柯的神情有些沉凝,自從進入蒼棲州之後,他神色間便有揮之不去的沉重。
他想起了鬆溪,想起了鬆溪劍派,想起了自己的父親與曾經的同門。
當日在太上葳蕤謀算之下,鬆溪劍派弟子得以隱姓埋名,保存實力。及至清溪舉起反旗,陸雲柯的父親便也順理成章地率領門中弟子投於其下。
及至如今,陸雲柯還未有機會與父親相見。
而一路看著天水閣在蒼棲州犯下的累累罪行,陸雲柯心中沉重不言而喻,如果沒有太上葳蕤,這或許也會是鬆溪劍派的命運。
青女站在角落,神情木訥,像是一道虛無的影子。
她一向寡言,此行隨之前來,隻是因為蕭玉虛給出了合適的價碼。
“也不知天水閣的事要到何時才能解決。”長陵抬起頭,動了動酸痛的脖頸,忍不住歎了一聲。
這一路,沒有師姐指點,全靠他們自己闖來,其中遇上的種種麻煩自不必說,好在有兩名洞虛大能隨行,終歸沒有發生太大意外。
如今已是初春,距師姐離開小孤山,也有近半年了。
“已不必多久。”一道清冷的聲音突然在他身後響起。
這道聲音對小孤山弟子而言,可說是再熟悉不過,眾人一怔,隨即齊齊看向長陵身後。
太上葳蕤與燕愁餘並肩而立,她著素衣白裙,一如往日。
“師姐?!”
這一刻,所有人臉上俱都現出欣喜之色。
濮陽鸞第一個撲上前去,緊緊抱住了她。太上葳蕤身形微微一滯,不過很快,她便放鬆下來,神色中透出難得柔和。
裴行昭抱著刀,不知為何,身形看上去有些孤單,他抿了抿唇,麵無表情的臉上卻讓人莫名看出一點羨慕。
喻夢丘湊在長陵身邊,低聲道:“你說我要是現在去抱一抱師姐,不會被燕師兄暗殺吧?”
正色思索片刻,長陵回答:“你可以試一試,有師姐在,命應當還是能保住的。”
水盈盈化為人形,像是在認真考慮可行性:“好像也不虧啊……”
一旁,燕愁餘看著這一幕,唇邊噙著淡淡笑意。他很高興,能有這樣多的人都愛著葳蕤。
不過讓葳蕤一個個抱過來就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