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胭沒有立即回去,剛才宋仁那剪刀堪稱斷子絕孫剪,大量食空蟲湧出來,壓根殺不完。如果不殺死它們,它們會製造出空間亂流或者新的食空蟲洞。
麻煩。
怎樣才能徹底誅殺?
蘇胭把目光投向絲線的交彙處,那裡更靠近食空蟲洞,有一個碩大的胎狀球類,裡麵湧動的,就是食空蟲。
蘇胭二話不說,持刀奔去,食空蟲洞中忽然射出血紅絲線,它看穿蘇胭一持刀就了不得,暗罵今日來了刀劍雙煞。它早被謝和璧打得七零八落,現在也不敢正麵對上蘇胭的魔刀。
於是,絲線縱橫交錯,以自殺式的襲擊方式,來十存一,封住蘇胭的刀脈。
這位古老、強大、知識淵博的靈,精準找到刀脈。刀脈一封,蘇胭動作好似一滯,它再派出食空蟲。
然而,蘇胭再擊出一刀,威力是剛才的十倍,一刀斬滅胎狀球類。
數塊靈石化作殘破的石頭,落下去,裡麵的靈力已被蘇胭吸空。
她渾身多了五條刀脈,在無儘虛空暫時封住的刀脈之外。
那五條刀脈,全是苕月門特殊功法、改造身體天姿修成。
無儘虛空分/身顯然沒料到這一點,它再派出一條粗壯血絲,戳向蘇胭額頭正中,那裡有一條最亮的刀脈。
在差自己額頭一厘時,蘇胭握住這條絲線,手心帶著血意:“這條不行,這條比較貴。”她衝破被封存的刀脈,也要花費靈石。
話音一落,那條絲線被她捏成粉。
無儘虛空分/身大怒,一個劍主也就罷了,現在一個結晶境的修士也敢來奚落它?!
它自知現在分/身打不過那位劍主,就想把它調過來,殺了蘇胭再說。
“無知凡人,本座要你死!”無儘虛空怒道,無數血絲朝蘇胭而去,瞬間包圍了她,但也是同時,剛才如清胭澹水、寒波澹澹的劍主一改喜怒不形於色,星眸壓抑風暴。
劍出、風雪揚、生機止。
無儘虛空的分/身徹底湮滅。
蘇胭也收集好剛才無儘虛空拋出的血絲,這樣強大的靈,縱然隻是分/身,他身體的部件也能作為法寶材料,賣不少錢。
蘇胭卷好血絲,用竹繩一係,心情不錯自言自語:“這不比南寧州白霞穀養靈豬靈雞,賣雞肉賺?”
雖死了分/身,但還能用本體意識關注一切的無儘虛空之主:???
向來,隻有它吞噬人族的道理,人族居然敢窺伺它的身體,敢用它高貴的身體去賣錢?!
蘇胭嘖了一聲:“可惜太醜了,賣相不好,否則價錢應該還能往上。”
無儘虛空森森看向蘇胭,這女修最好之後彆踏入無儘虛空,否則,它……
蘇胭把東西收在儲物袋內,正要飛回飛舟,就見對麵堵了一人。
謝和璧。
如今周遭風暴驟歇,溫和的風吹得他雪衣獵獵,劍氣縱橫,止不住的冰冷。
剛擊殺無儘虛空分/身的謝和璧,確然無愧於劍主之名。他走向蘇胭,目光落在她手心:“你流血了,疼不疼?”
“我替你療傷?”
蘇胭:??
她環顧四周,剛才無儘虛空分/身被他毫不猶豫切得四分五裂,碎小的粉末還飄在空中。在這種分/屍/現場,他剛殺完人,卻格外關心起她手心這道淺淺的傷口。
這種感覺就像一個剛才還冷酷殺伐的殺手,忽然麵無表情、卻暗含溫情地給問她:“吃了嗎?”
偏偏他現在劍氣凜然,蘇胭剛經曆一場惡戰,靈力不如他多,扭頭沒發作:“不痛。”
“謝道友自幼習劍,這種小傷也會掛懷?”蘇胭握住手心。謝和璧根本不介意她時而恭敬叫他劍主,時而輕佻叫他謝道友。
畢竟他對她的態度,根本不像劍主。
謝和璧現在知曉蘇胭不會願意他幫忙治傷,若他堅持,恐怕隻會起得反效果。
他很快壓抑好心底情愫:“飛舟在著手救治剛才的傷者,若蘇姑娘待會兒手疼,自可再行治療。”
蘇胭頷首:“多謝謝道友掛懷。”
她轉身欲走,謝和璧忽而道:“蘇姑娘收集了剛才無儘虛空的身體?”
蘇胭回眸,就見謝和璧冰潔淵清的視線定在她身上,他用商詢的語氣:“若蘇姑娘要出售,我正好拿來有用,蘇姑娘可現在就賣給我,不必讓它占據你的儲物袋。”
看似天衣無縫的態度。
可謝和璧剛才說到“不必讓它占據你的儲物袋”時,眸底一閃而過的晦暗並未避開蘇胭的眼睛。
他清冷高潔、對她格外有禮的態度下,隱隱暗藏的是,他連蘇胭的儲物袋放無儘虛空之主的分/身身體都覺得礙眼。
蘇胭有種他對她有種近乎迷戀的占有欲、爆棚到難以想象的感覺。
偏偏他還知曉她的警惕,有所迂回,言辭和緩。變態不可怕,就怕變態有文化。
蘇胭毛骨悚然,表麵無動於衷:“我暫時不賣。”她故意對謝和璧微笑,“我喜歡把它放在我的儲物袋裡,越近越好,尤其是挨著我睡,辟邪。”
謝和璧頷首,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既然是姑娘鐘愛之物,我出十倍價格。”
蘇胭的笑僵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