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在蘇胭或者金原和人鬥法時,他使用魅道演化,很大可能可以預知對手未來一瞬的動作。
“既然如此,我和謝琅先行離開,蘇姑娘慢飲。”謝和璧起身,對撫著茶盞的蘇胭道。謝琅服從他的安排,同樣朝蘇胭、韓展言點頭示意,隨謝和璧走出門外。
這是蘇胭意料之中的事。
蘇胭臉色奇黑,想到自己的親眼所見,以及謝和璧親口承認的有所出格。
蘇胭道:“謝和璧同我一起相處時,他是什麼情緒?”
謝和璧就像一堵無懈可擊的牆。
這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蘇胭點頭,果然和一些、或者某個宗門世家起了矛盾。
韓展言修魅道,不以情念為食,雙修為要。但是,魅道仍然以操縱情緒為主,他能輕易激發彆人心中的戰意,乃至提升當時的修為,也能反其道而行,激發對方心中掩藏最深的恐懼、重則動搖道心,輕則使對方減損實力。
通俗理解為預知。
韓展言說得委婉,換個意思就是,謝和璧對誰都冷漠。
此時,飛舟速度乍然變緩,萬相城到了。
蘇胭捫心自問,若非她並非被謝和璧初見就提出成婚而先入為主、有所警惕,再加上她本人在生死間曆練出的強大直覺,她現在能否發現謝和璧的行為?
一次隻能預知一瞬,魅道演化非常準,但也並非不可改變。基於此,韓展言雖然不擅長鬥法,但他絕對是苕月門弟子中掩藏的殺器之一。
萬道仙府是機會,也是漩渦,這裡彙聚各個世家宗門弟子,正適合所修道各不相同的苕月門弟子成長。
蘇胭聽到這裡時,心中一動,韓展言作為魅修,最擅長的就是捕捉情緒、心理,他在大多時候,是照射人心的一麵鏡子。
但能將魅道修至領悟“魅道演化”的韓展言,卻以為他正常,完全沒看透他的心思。
謝和璧妙啊,還有多少驚喜是本門主不知道的?
蘇胭拿出靈石,放在他麵前,示意他快速補靈。
韓展言放鬆在椅子上:“不隻如此,他的情緒,我大多都無法看透。連他和謝琅在一處時,他們是族兄弟,他理應該放鬆些,沒那麼強戒心,可我仍然無法看透,連隔著霧都說不上,是白茫茫的一片。”
蘇胭想了想,忍著心裡的疑惑發毛,暫未發作:“多謝。”
當他作為魅修分析對方所有情感、一貫行為時,能由此推出對方在未來的一瞬行為,俗稱:魅道演化。
蘇胭一邊聽韓展言說話,一邊快把手中茶杯捏得變形。
韓展言搖頭:“我無法窺測到關於他的演化,而且險些被發現,剛才他出去時,看了我一眼。”
冰山之上,他展露出的卻是光風霽月。冰山之下呢?藏得越深,是否說明藏得越多?
她旋即問:“謝和璧呢?”
風堂主提醒過,少和滄瀾宗、青鳳門接觸,但這兩宗不可能不派弟子來萬道仙府。退一萬步說,謝和璧明晰而富有決斷,他可以快速作出不再拉攏苕月門的決定,但其餘人不一定可以。
蘇胭並不氣餒:“謝和璧修為很高,我和他動手時,發現他實際修為不隻金丹。”
這樣一個能瞞過魅修的人,對上她時,到底是到了什麼程度才會被她本人察覺到。
蘇胭這才問韓展言:“成功了嗎?”
誰知道他修的是什麼道,劍主不可能是普通金丹,普通金丹也不可能成為萬道仙府劍道考核的主考官。
蘇胭以手指輕點桌子:“這樣嘛。”
目光不重,但讓人透心發涼。
他初見要成婚,再見一擲萬金,最後更是親口承認有出格。這些,在蘇胭眼裡雖淡,卻存在感極強,總不能被揮開,連他本人被逼迫詢問時也供認不諱。
韓展言擺擺手:“我還撐得住。門主,我觀察到謝琅有關於我們未來的演化,是在一名氣度不凡的修士麵前——應該是謝家長輩,他恭敬立在他麵前,力諫他將寶壓在苕月門身上。看樣子,那時我們門派同另一門派或世家起了齟齬。”
魅道演化在韓展言和對方實力差距過大時,並不好發揮出來,需要更了解對方。所以,在謝琅心存找到苕月門弟子喜好、弱點,拉攏她們時,蘇胭也讓韓展言多和謝琅熟悉熟悉。
韓展言疑惑抬頭,沒大理解門主的話跳躍得這麼快。
除開交談、討好這種拉攏方式,還有個拉攏方式是彈壓,逼迫不得不投靠它。
但他仍然儘職回答:“他和謝琅不同,謝琅外露,他內斂,沒有謝琅這麼強的情感。對於門主你,我隻能認為他起初和謝琅類似,想要通過門主你拉攏苕月門。至於到後來,或許是因為門主你堅定拒絕,他便沒有特彆的顯露。”
韓展言這才不繃著微笑,放鬆下來,他很少有這樣不注意形象的時候,眼下明顯累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