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胭先確認謝和璧來這裡的原因,不會隻為了救她吧。
“你來做什麼?”
謝和璧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卻又止住。蘇胭看他的表情,懂了,真是衝冠一怒為紅顏,短暫失智進龍嘴,以他的心機,能做出這種事兒,也是令她開眼了。
謝和璧也不知剛才為何什麼都沒想,跟著蘇胭進來。
色,並不足以令他如此失態,那一瞬間具體令他動搖的是什麼,謝和璧此時無暇去想。
蘇胭也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她是故意進的龍口,有謝和璧幫忙,勝算隻會更大。
她以手勢指一個方向,示意謝和璧和她一塊兒來。青龍現在就感覺牙裡粘了兩塊青菜,可這青菜還會動,牙裡的青菜最煩了,哪怕它是龍,也沒法這麼快把青菜剔下去。
蘇胭把魔刀變小,如一根牙簽一般,支開一點縫隙,就可以看到外間的場景。
外間,除開危無憂,其餘人都已經暈倒。
蘇胭的魔刀卻一亮,感覺到另一個東西的氣息,那個“東西”從鐘語溪身上而來,她很陰柔,卻非常無害,阻止著青龍殺止極宗人。
青龍也不解:“鬼修?還是什麼東西?”
龍可是至正至剛,什麼鬼修敢在龍麵前這麼放肆?它疑惑想要探查究竟,正是此時,蘇胭張開手,抵住青龍舌苔。外間早“暈倒”的金原也猛然睜開眼睛。
她們一內一外,同時使用吞噬聖體。
蘇胭瞄準的是青龍的內,金原瞄準的是外,二人力量有限,不可能真“吞噬”掉一整隻龍,隻能挑最有利的東西來吞噬。兩人都選擇的是吞噬五感。
可惜,吞噬五感也太難,最後,二人都隻吞噬了部分視力和聽力。
蘇胭得到的是聽力,她此時仿若能聽到血液流淌的聲音,沒一點細小的聲音,落在她耳朵裡都像擂鼓。
金原拿到的是視力,讓他能一眼從細縫中看到蘇胭的臉:“門主。”
金原忍著反噬,就想救蘇胭,但蘇胭心知肚明現在救不了她,她隻能自救。能拿到青龍部分視力聽力已經很不錯,外麵那群人的命應該能保住,大師兄不會死了。
而她,還要看後續。
蘇胭道:“大師兄,你快帶其他人走。”
金原定定看向蘇胭的方向,本憨厚的氣質卻湧上堅毅:“他們都沒門主你重要,門主死,他們何必活?”他要去救蘇胭。
蘇胭心說現在你也沒法把青龍的嘴掰開,把她摳出去啊。
不過,連大師兄都能說出這種話,原來大師兄的黑化也早有鋪墊了麼?
金原的確不是個善人,在苕月門沒落,他們受儘白眼時,隻有一門的師弟師妹還有門主互相支持,他們支撐彼此走過了最艱難的歲月,是彼此最重要的存在。
至於其餘人?
在他遭受寒冬時,他們未能送衣,憑什麼要金原去為他們雪中送炭?
金原黑化程度一直不低,在蘇胭思考要不要用魔契把他強製弄走時,危無憂很苟地上前,一把把金原和其餘人收進法寶中帶走。
唯獨漏了鐘語溪,鐘語溪身上此時有股非常陰柔的氣息,危無憂擔心她身上有什麼毒,在救一群人和一個人之間,他選了前者,放棄了鐘語溪。
青龍毫不客氣,把暈倒的鐘語溪吞入口中。
它道:“能偷走本神部分天賦,苕月門果然詭計多端。但是,本神要的,自始至終不過一個你,哦,最多再加上你旁邊這位劍仙。哦,時日尚淺,還稱不上劍仙。”
青龍說這話,朝蘇胭施壓。謝和璧提劍擋下。
他其實並不輕鬆,但並未退後半步。
心知元嬰境的謝和璧無法同神龍抗衡,蘇胭道:“放我們走。”
青龍冷笑:“你覺得本神很慈眉善目嗎?”
蘇胭道:“不,甚至稱得上猙獰。”
青龍:……不會說話可以閉嘴。
“你有什麼資格和本神談條件?你們再如何摒棄靈力,再如何車輪戰術,甚至再如何驚才絕豔,就像這名未來的劍仙,若不死,定是劍神,不也會敗在本神手下?”
它說的還真對,舉個例子,一個再天才的嬰兒,也打不過一個成年拳王。
蘇胭想了想:“我的資格就是我的命,你不答應我,我立馬自/殺。”
她掐上自己的脖子,仿佛隨時能表演一個我殺我自己。青龍:???
蘇胭道:“我可以殺了我自己,但是,我死,魔刀無主後,你也沒法用。”
青龍那股悠然自得消失了,謝和璧如有所感,他知道青龍要的是什麼,但魔刀、苕月門秘法對他來說是未開放的領域,導致他百密一疏,並不知蘇胭的打算。
青龍剛才說的或許不清不楚了些,他自始至終想要的,並非是蘇胭,而是這柄刀,以及一個能使用刀的人。
青龍見被猜到,反客為主:“好,既然咱們都知道彼此想要的,你如果不聽話,我就殺了你們所有人,包括外麵那個大個子。不要以為本神失去部分天賦,本神就殺不死一隻螞蟻。”
“你沒有選擇的餘地,還有你。”青龍對謝和璧說,“你的道,的確很強,繁複廣闊如宇宙,若你來日飛升上界,本神也隻能居你之後,但現在,你這麼少的靈力支撐這麼強的道,隻會讓你的力量被分薄。”
哢嚓一聲,青龍肌肉用力,謝和璧剛才慢慢延伸至青龍每個弱點的劍意網被挑明。
這兩人,真不讓它省心。
謝和璧不慌不忙反駁:“閣下也沒有選擇餘地,我們幾人的命,和閣下的飛升機緣比起來,不值一哂。”
青龍一愣,繼而大笑起來。
這兩個小輩都是聰明人,這麼快就知道它想要什麼。
青龍笑完,舌苔一攪,拿到魔刀:“沒錯,你們修真界應該許久沒有人、靈飛升了吧。本神在你們這個低級的界滯留得夠久了,沒有耐心陪你們玩兒下去,本神和那群蠢材不一樣,本神想要飛升回上界,不過翻掌之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