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先給蘇胭說了關係利害,蘇胭不是醫修,縱然刀法超群,也不一定能精細到這份程度。
杜若道:“他現在的情況,萬相城內能救他的醫修隻有三個半。我因為不能處理傷口,隻能算半個。另外三個據我所知都出去采藥了。”
她建議:“要不把背後這層肉全部削了?我隻能這樣救你。”
男修:……
這麼毒辣的嗎??你們醫修果然有點子冷酷在身上。
蘇胭仔細看他背部的傷:“不一定。”她撫上其中一點細弱的獠牙碎屑,手指一彈,那根碎屑剛好顫出皮肉,一絲血都沒帶出來。
她對力的把握、靈力的把握已經到了一種堪稱恐怖的地步。
這一手,讓杜若本要說的話咽進肚子裡:“那我們試試。”
總比削了背部所有肉來得好。
杜若不能看著人死在自己麵前,也不想再有患者進入她的醫館卻懷疑她。她深吸一口氣,開始配藥、指揮蘇胭怎麼做。
蘇胭用燒酒給魔刀消了消毒,她的魔刀能變大變小,用著得心應手。
一根根碎屑、獠牙和著已經不能要的腐肉從男修背部取出,蘇胭自始至終連表情都沒變過,十分悠閒,下刀輕重適度。
取一些碎屑時,那名男修甚至一點痛都沒感受到,取更深的刺,疼痛也隻是一瞬就消失。
唯獨在取大根獠牙時,蘇胭相對下了狠手,那名男修渾身繃緊,麻沸散對這種程度的傷不大起作用了,他一動,蘇胭那邊的操作就會受影響。
這也是很令醫修頭疼的一點,病人不大配合。
蘇胭眼疾手快,一個手刀砍暈那名男修,等那名男修再痛醒時,傷口已經處理好,連藥都上好了。
他聲音嘶啞:“成功沒?”
杜若道:“當然成功啦,這是我見過處理得最好的傷口!等你有力氣動後你就可以走了。”
男修道:“多、多謝。”
眾所周知,醫修說的不痛,都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不痛,他們稱之為有點感覺。
但這男修除開取大獠牙時,的確不痛,取大獠牙時那個手刀也非常快準狠,解決這麼嚴重的傷隻用痛這麼一小下,他很樂意。
男修很快被抬著下去。
蘇胭、杜若一起治療下個患者,這個患者的毒蔓延到骨頭上,要刮骨療毒。
蘇胭麻利切開他的皮肉,看見骨頭後,用魔刀刮來刮去,一點沒傷到多餘的地方。杜若根本不敢看這個血腥的場麵。
其實她很好奇,為什麼這名女修明明是刀修,對醫修的東西上手這麼快?
醫修需要的是極度精細,極度輕微,和刀修是不同的。
那名患者躺在床上,也很害怕,他越看蘇胭的臉,越覺得有點詭異的熟悉。
這名修士,來自南寧州。
他曾經見過一次盛大的殺鹿事件。一個女修在市場賣鹿肉,本來是一件平平無奇的事情,但是她的刀法太妙了。切個鹿肉,能精準剝出鹿筋鹿皮不稀奇。
稀奇的是一個修士要鹿眼,但要不帶血氣還保持紋樣的鹿眼。
這名女修真做到了,連鹿眼上晶狀體的每一絲形狀,都被她用刀切得保持生前的模樣,那可是十多萬道刀,就在一個小小的鹿眼上。
她能滿足彆人的任何要求,那頭鹿身上的任何一點東西都沒被浪費,包括但不限於死皮。
後來,這名修士才知道,她根本不是賣鹿肉的,而是一名殺手。
被殺的鹿妖作惡多端,□□擄掠無惡不作,上了殺手玉簡。結果她殺了鹿妖後,拖出去就給賣了……
於是蘇胭正常的賣鹿肉行為被理解為心理變態、分/屍//狂魔,為了錢無惡不作。
這個事件嚇得一些年紀輕的修士從此不敢路過那個修士,在南寧州,現在還有那名殺手的傳說,每當小孩夜哭,父母就會親切地告訴小孩,有一名殺手,喜歡在雨夜出沒,聽見動靜後就推開門……
這名修士現在臉色發白,因為害怕,嘴唇哆嗦。
蘇胭那張天仙似的臉在他眼中宛如修羅,這名修士終於忍不住:“閣、閣下,您是南寧州的修士嗎?”
“是,有事?”蘇胭頭也不抬。
修士更害怕:“……您之前吃過鹿肉嗎?”
蘇胭終於抬頭看他一眼,麵無表情:“吃過,味道不錯。”她把變小的魔刀在自己手上轉來轉去,“你想問那件事?”
修士實在忍不住,確定是蘇胭後,他感覺小命涼了一半。
蘇胭道:“認出來了?我這麼有名氣嗎?”
修士不想死,他勉強苦笑:“您的大名,如雷貫耳。”
“嗯,我刀法不錯吧,這些人都是我和大夫一起治的,下次你要治傷或者殺人,都可以來找我,畢竟我比較專業。”
修士冷汗涔涔:“一定一定。”
杜若聽得雲裡霧裡,殺人比較專業?她唰的低下頭,自己忙自己的事,就當沒聽到好了。
蘇胭又道:“說起來,你中的是金光蟲的毒,金光蟲咬人後,人的骨頭會附上一層黃金,黃金可煉器。現在你拿這些黃金有用嗎?如果你不想見到它們,能不能給我?”
那名修士:……
“能能能,您請您請。”笑話,他看見這個差點要了他命的東西都害怕,怎麼可能要。
不過這個殺手,真是和傳聞中一樣凶殘、摳門。
蘇胭處理完這個修士後,她的玉簡忽然閃爍起來。
謝和璧之前和蘇胭交換了玉簡信息,現在分開不過一天,謝和璧便聯係她:“胭胭,你可有好些?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