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胭老實回答:“風叔叔,我早晚都是會死的,這不算什麼。而且我能和陰師弟配合……”
“胡說八道!”風行烈吹胡子瞪眼,又帶著沉沉的心痛,“門主,你是在說萬魔淵的事情?但我早就給你說過,你想解決萬魔淵的事情,哪怕以身獻祭……也至少要等到化神,這樣你的元神才足夠強大,能走上鬼修之路。”
“現在你才金丹,你這麼弱的元神,怎能做此事?還是說,你們是在外麵碰見了什麼事,你不得不死?”他眼神銳利,“我說過多少次,你不要和青鳳門的人打交道,為什麼不聽?!”
蘇胭垂著頭聽訓,完全沒有門主的威風。
魔靈躲在暗處咋舌,真沒想到,她能被罵成這樣。
風行烈越說越氣,幾乎氣得捂住心口:“誰殺的你?”
“我自己。”蘇胭道,“當時情況緊急,我不得不這樣做。”
“……”風行烈可能要被她氣死,好啊,現在連仇人也找不到,他道:“陸明他們呢?”
他的一顆心掉落穀底:“也死了?”
“這個沒有,他們被困在一個地方,過段時間就能回來。”蘇胭祈求道:“風叔叔,我知錯了。我不該貪圖青鳳門萬仙穀的好處,前往青鳳門,更不該不告訴風叔叔就擅自做決定。”
她睫毛微顫,聲音低落,魔靈暗罵她不要臉,用苦肉計。
風堂主長歎一聲,險些老淚縱橫:“我也知曉怪不了你,彆人要請你入甕,有的是辦法,隻是早晚的事兒而已。”
苕月門勢弱,哪有勢弱者真能靠計謀規避一切的?天大地大,拳頭最大的道理,風堂主自然明白。
他從懷中拿出一個陰陽八卦魚形玉佩:“這是你母親留下的,可以給你滋養魂體。南光雖然是鬼修,但你母親愛護你之意極深,自你降生前,她就每旬為你存蓄魂力。”
“你佩戴上她,就能離開萬魔淵了。”風堂主不可謂不憂心。
他認為蘇胭元神太弱,繼續待在萬魔淵隻會被魔氣侵蝕心智,最終徹底淪為魔煞之氣的工具。但風堂主並不知曉,蘇胭的道並不懼怕魔煞之氣,反而很是喜歡。
在不知不覺間,她已經偏離苕月門先祖設想的獻祭軌道。
蘇胭想了想,她隨時可以再回萬魔淵修煉,加之她現在的確需要滋養魂體,便接過這個玉佩。接過玉佩的瞬間,蘇胭腦海中便出現玉佩的使用方法,她頓了頓,選擇進入玉佩空間滋養身體。
然後,她實在掛心唐琛以複原的深塔機關,打算賺些靈石去完整複原機關。
唐琛以之前留給蘇胭的機關筆記,完全沒他臨死前展現出的手法這麼高超,果然,師父都不會輕易教會徒弟。
蘇胭在玉佩內,操縱著玉佩往外飄去,看起來就像是青天白日的鬨鬼,一個玉佩在空中孤零零的飄。風行烈嘴角抽搐,到底覺得死者為大,不和她計較,隻護送著玉佩也就算了。
魔靈在萬魔淵內恨不得摳腳趾,就這麼走了?真的不帶上他嗎?
魔靈本身就是邪魔怨氣生成,很愛搞事,不喜孤獨。好不容易有個蘇胭和他一塊兒被困在萬魔淵,現在她說走就走?
可惜他又沒法出去,隻能乾著急,打算等蘇胭下次回來時無論用什麼辦法也要讓她帶他出去。
另一邊,東仙州海域。
東仙州世家的隊伍浩浩蕩蕩,全部前往南寧州。
謝琅百無聊賴坐在飛舟前:“族兄,你說蘇胭在不在苕月門?這次我們去萬魔淵,她不會收我們靈石吧?”
謝琅可還記得當初蘇胭說請他們友情參觀萬魔淵,打個八折的事兒。
謝和璧無動於衷,麵寒如月:“不知。”他毫無興趣,漠然望了一眼雲端,回去修煉。
虛空獸暗中憂心,這次……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遺光偏偏忘了蘇胭,哪怕他問他深塔內的細節,虛空獸告知了他蘇胭的存在,也明裡暗裡告知過他,他曾經心係蘇胭,他還是沒有記起曾經炙熱的情愫。
如今,萬道府尊在整個修真界真君們的圍剿下消失,遍尋不著,萬道仙府也短暫關閉。
東仙州聖物發出預警,苕月門的萬魔淵……便是徹底解決吞噬道種之事的關鍵。所以,世家宗門才浩浩蕩蕩前往苕月門。
虛空獸不知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忘記一個並未明確回應過自己的人,好還是不好?
它秉承著謝和璧應該有知情權,踱步上前:“遺光,你還沒想起來嗎?那位蘇門主,在當初說請你參觀萬魔淵,你很……心悅她。”
“是嗎?”謝和璧道:“或許我另有目的。”
謝和璧不會騙虛空獸,他此時忘記一切,隻真切認為自己或許另有目的,聽謝琅說,那位蘇門主是個極愛黃白之物、特立獨行的人,謝和璧不覺得自己會主動和這種人打交道。
特立獨行,意味著麻煩。
虛空獸張了張嘴,心說你當初要是另有目的,它能把自己頭給吃了。他的目的一直很明確很清晰,想和人家成婚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