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 98 章(1 / 2)

濃雲翻滾,烏雲悄悄遮蔽天日,似乎天要下雨了。

謝琅像一朵向日葵,對周遭發生的暗潮湧動無知無覺,搭著蘇胭的肩膀笑得像菊花。謝和璧則宛如陰雨天中的一縷翠色,雨後初霽的鬆竹,是冷的。

蘇胭眉眼間慢慢漾出—抹笑意。

幸好,這樣也挺好的,謝和璧的感情收得好快。想想也是,修士的宿命是孤獨,一家親如苕月門,風堂主的大部分時間也都在獨自修煉。當初的謝和璧鬼迷心竅,神智不清,現在他能夠理智判斷得失。

還不錯,蘇胭暗道,幸好差了那麼一點點,否則……

蘇胭執傘退開:“我知道了,你們如果是為了萬魔淵的事情,請去苕月門再談。我最近犯了一個大錯,被堂主看得很緊,萬魔淵的事我不會獨自做決定。”

機關傘的傘簾唰地垂下,幾條精鐵流蘇罩住蘇胭的臉,她慢慢走入雨水鐘,朝後揮手:“今天我有其他事,拒絕履行苕月門門主的責任。”

她手一揚,一個巨大的草編機關越變越大,外形和酒樓之靈類似。

蘇胭從機關腳下朝上飛躍,足尖點到機關身上借力,站到它的肩膀上,手中傘簾劈裡啪啦作響,把鬨市上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過來。

蘇胭道:“賣東西咯!萬仙穀第一手資料、妖獸骸骨經絡、萬道仙府神龍第一手資料,先到先得。”

“騙人的吧?萬仙穀裡發生了什麼事,可隻有大宗門才知道。萬道仙府神龍之事,據說也隻有東仙州謝和璧還有苕月門主才知道。”

蘇胭好脾氣道:“有沒有想過,我就是那個苕月門主?”

她現在性格完全沒之前那麼尖銳古怪,以往蘇胭賣東西,也不大搭理彆人過多的問話。現在,她整個人卻像平和許多一樣,一切鋒芒潮湧收斂在眼內,像深藍的海洋,一望無垠。

她在草編機關人脖子上按了一下,這個草編機關人眼睛一閃,張開嘴噴出火焰,嚇了其餘人一跳。

蘇胭微笑:“現在信了嗎?”

草編的機關人五行屬木,在五行中火木相克,一般五行機關都遵循此理,比如木製的機關攻擊手段也大多是木,唐琛以的銅皮機關陣五行屬金,則以刀劍之法禦敵。

隻有那些極強、極頂尖的機關術師才會閒得蛋疼,以相克五行製造機關。

蘇胭露了這一手,眾人就信了她九成,哄搶著要買萬仙穀的信息。

現在青鳳門內亂,萬道仙府群龍無首,許多修士都聯合起來去萬仙穀、萬道仙府尋寶。可這兩個地方的信息一直捂得死死的。

蘇胭把早默寫好的信息寫在價格一靈石不到的玉簡上,再以一千靈石一份的價格賣出去。草編機關人身上還插著許多實用的小機關陣,從萬仙穀搜羅來的符篆殘紋、殘缺法寶。

這些東西一賣出去就是天價。

其中還夾雜著一些知道蘇胭曾經做過殺手行當,以暗語要買她殺人的人。

蘇胭忙得熱火朝天,謝琅看得差點眼睛脫窗,謝琅身為謝家子弟,自然也富裕,但他想想,換做他,估計沒那麼快賺靈石的本事。

謝琅咋舌:“早知她這麼會賺靈石,族兄你當時就不該以一萬多靈石坐她的飛舟。”

這也太賺了吧!

“一萬多靈石坐飛舟?”謝和璧沒有這個記憶,“多遠的路程?”

“很短很短,你花了超幾倍的價格。”謝琅想想都戚戚然。謝和璧沉默,無法想象這是當初自己做的事。

謝琅摸摸鼻子,忽然躥出去,謝和璧一把拉住他:“你做什麼?”

“不行,我得去朝她學學。過段時間我就要去遊曆了,我爹也不會給我太多靈石,我還是得自己賺。”謝琅說完就叫了聲蘇門主,厚臉皮擠上去,賢惠地在蘇胭跟前幫忙、偷師。

虛空獸氣得眼睛都紅了。

謝琅......

虛空獸看見這種畫麵就來氣,謝琅能不能不要和蘇胭挨這麼久,虛空獸完全接受不了,一甩尾巴,就要跟上去。

謝和璧道:“你又去做什麼?你不需要賺取靈石。”

虛空獸氣衝衝回頭:“遺光,你不要管我,你現在腦子不清醒,我去把謝琅揪出來!”

虛空獸同謝和璧並肩作戰這麼久,沒人比它更懂當初謝和璧有多麼真摯,那根本不是說忘就能忘的感情,遺光現在隻是沒了記憶,他理智地覺得修士不該有軟肋,才那麼決絕。

但等之後,他一定會後悔。

虛空獸就要撲過去,撞在無形的氣牆上,謝和璧道:“走了。”

他轉身離開,謝和璧麵沉如水,他其實無法忽視剛才看見謝琅和蘇胭接近時,心裡的不快。但謝和璧告訴自己,也許是虛空獸一直向他提蘇胭的不同,無形中暗示了他。

這隻是他被虛空獸影響,算不得什麼。

謝和璧頭也不回地離開,徒留虛空獸唉聲歎氣,轉了幾圈後,無奈地跟著謝和璧一塊兒離開。

翌日。

苕月門來了各色人物,風堂主神色肅穆,為首的名叫謝安華,是謝和璧、謝琅的二叔。

拜謁的禮物堆得滿滿當當,都快放不下了,但風堂主臉上一點笑意沒有,蘇胭坐在主座,但很顯然,因為浪到差點使得苕月門全軍覆沒,她現在沒有話語權。

謝安華並未因苕月門的弱勢而輕看他們:“……事情便是如此,自萬道府尊遁逃後,聖物預警,徹底解決此事的辦法就在萬魔淵內。”

蘇景雲製造出萬魔淵,不可能隻為了製約萬仙穀。

東仙州的聖物,就和韓展言會魅道演化差不多,也是一種預示的道,隻是比韓展言強太多了。

風堂主冷冰冰道:“是嗎?那個什麼聖物許久不用,也未必準了。要本君說,誅殺狼子野心者,該集天下修士之力,把虛無縹緲的希望放在一個地方,真是貽笑大方。”

除開謝安華外,其餘世家宗門也派了人來。

一名修士道:“你怎麼如此說話?我們這麼多人千裡迢迢遠奔而來,你以為我們沒有十足的把握?”

他說話毫不客氣,謝安華連忙讓他客氣一些,風堂主冷笑:“你也不必再裝,你們這些人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的手段,當本君沒有領教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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