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元嬰巔峰的修士,對道種的定義不會太明晰。”謝和璧蹙眉,蘇胭從未在他臉上看到這麼沉重的神色,好奇詢問:“怎麼了?”
“這是兩粒未萌芽的道種,卻已經打好了基石,也就是說,如果有大能拿到這兩粒道種,大能可以催化出與之相似、威力更大、更能為他所用的道。”
蘇胭也懂了這意味著什麼,也就是說,天下每個修士,都可能被吞噬。
修士從修道開始,就已經在環境、自身的影響下潛移默化地有了自己的道,隻是有的人聰穎,能很快覺察,有的人稍顯愚笨,要慢慢反應,但是,他們在道的起點上,都是公平的。
蘇胭詢問謝和璧:“之前沒發生過這種情況?”
謝和璧對吞噬道種了解頗深,他之前監測過明流真君、萬道府尊……經驗豐富。
“未曾。”謝和璧說,“譬如明流真君,他曾拿的道種都是彆人修好的道種,越成熟的道種,越為他所喜。因為他無法跨越到其餘道、催生其他道種。”
如果明流真君、萬道府尊等人早用這個方法,他們就不用捕獵高階修士,直接選用低階修士就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修真界也早就變天了。
為什麼?謝和璧總覺得自己漏了一點東西。
蘇胭靈光一閃:“鐘語溪!”
謝和璧望向她,眉頭漸漸舒展開,如同蘇胭複生的事情一樣,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蘇胭道:“明流真君多次脅迫鐘語溪和彆人交心、討好彆人,聞人侯為此為鐘語溪幾次鳴不平。就連鐘語溪自身,也悶悶不樂。她的劍術在下降,沒有一個劍客是靠討好彆人立足,明流真君讓她動搖道心、失去自己的道都要討好彆人,隻能佐證,明流真君能靠鐘語溪拿到更大的好處。”
鐘語溪是幽泗弱水體,水,本就包容萬物、孕育萬物,靈襄真君、赤雪都是水靈根修士。
蘇胭道:“有沒有可能,明流真君通過脅迫鐘語溪和彆人交心,就能用特殊手段拿到未萌芽的道種。鐘語溪在之前來過南寧州,她對人和善,頗受喜愛。”
一切,都能對上了。
謝和璧頷首:“極有可能,若是萬道府尊、蘇一諾動手,不會選擇元嬰修士。”
謝和璧、蘇胭將兩人的屍體收至儲物袋中,想回苕月門。
恰在此時,儲物袋中的屍體忽然睜開眼,直挺挺站起來,朝蘇胭背刺,發動襲擊!
蘇胭回首,她沒了魔刀傍身,以機關傘擋住這具屍體的發難,這具屍體卻猛然發出奇力,把蘇胭抵得節節敗退,撞在身後的大樹上。
大樹攔腰斷裂,男屍也全然不顧謝和璧虎視眈眈,一門心思殺了蘇胭。
他手指生出利爪,朝蘇胭的喉嚨這麼一劃……砰!男屍灰飛煙滅。
碎裂的屍塊湮滅成粉,蘇胭看到他身後的謝和璧,男屍、女屍儘被謝和璧誅殺。
蘇胭哪兒有一點差點魂斷的驚嚇,揉了揉脖子:“確定了嗎?是否是明流真君?”
“是,明流真君之前吞噬過馭屍一道,剛才屍體的招式和出招習慣都是他,是他在操縱這些屍體,也足以說明,你的推斷正確。”
謝和璧擦乾淨劍身,走過來把蘇胭掉落在地的機關傘撿起來,擦乾粉塵遞給她:“可有被傷到?”
“沒有,我不至於弱到那種地步。”蘇胭根本不怕。
無論是蘇一諾還是明流真君,又或者說被脅迫的鐘語溪,都是老江湖,怎可能會犯把吞噬過的屍體放在地上被人發現的蠢事?隻能說明是釣魚而已。
如果來的人不是蘇胭、謝和璧,那也至少是知曉他們吞噬道種的人,殺了不虧。
若是蘇胭、謝和璧,殺了就血賺。
蘇胭撐開機關傘:“多謝那位真君的慷慨相贈了,是否說明,在他們殺人的優先級中,我高於通曉萬道的你?因為我掌管萬魔淵,也就是說,萬魔淵的秘密,和我息息相關,缺我不可。”
“對了,剛才多謝你出手。”蘇胭口頭謝過謝和璧,若非身旁的是謝和璧,她並不是很敢以自身做誘餌。
“何須言謝。”謝和璧說,他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他和這位蘇門主,有一種難言的默契和合拍,謝和璧背過身去:“蘇門主曾經很信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