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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第二天,楚宴醒來得很早。

因為名義上是為蕭國祈福,而非祭奠亡母,宮人們為他穿上華麗而繁複的衣衫。

蕭國以黑為尊,故此祭禮的時候都是著玄色。

楚宴被隆重的打扮了一番,頗把周圍的人都驚豔到了。玄色的衣衫領口用貴重的金絲繡著繁複的古紋,墨黑的發絲肆意垂下,外麵籠罩著雲紋的曲裾深衣。衣衫的下擺迤邐而下,頗有幾分行雲流水之感。

楚宴的麵色冷漠,並不帶半點笑容,氣質淩冽而高雅。

他原本就生得好,仔細一打扮起來,就更加吸引眼球了。

驚豔。

除了用這個詞以外,再也找不出此刻的心情。

直到韓錚咳嗽了一聲,眾宮人才迅速低下了頭,害怕方才看呆陛下的行為會引火上身。

“走吧。”

“禦駕起——”

太監們一聲聲的喊著,雖然此次楚宴帶的人不多,可光看這陣仗也算嚇人了。

楚宴坐在禦攆之中,周圍搖搖晃晃。

皇帝出行,全城百姓跪地讓出了一條道路。

而人群裡,林瑾之深深的伏拜在地,看著楚宴身邊騎馬保護的韓錚,內心快要被嫉妒和黑暗所填滿。

為何……為何你隻信他。

此刻,林瑾之懊悔極了,自己當初為什麼非要選韓錚,讓他有機會來宮中見到了陛下。

巨大的懊悔之情湧入心頭,林瑾之在地上逐漸捏緊了手。

他這是自己給自己送上了情敵,悔、悔、悔。

等出城以後,郊外的百姓就少了許多。

寒山寺位於皇都之南,行程大約兩天。

楚宴在禦攆裡昏昏欲睡。

夜色漸晚,早有人去行宮通知,讓他們備好綿軟的錦被,殿中再熏上香。因為行程就兩日,而楚宴又是每年來寒山寺,所以行宮便在第二年的時候動工了,直到最近才修好。

“陛下,行宮簡陋,但好歹比紮營好。”

“嗯。”楚宴淡淡的應了一聲。

他這次帶的服侍的人少,楚宴身上的衣衫又繁複。他覺得麻煩,所幸指了一個人進來:“你,找個婢女幫朕更衣。”

這士兵是韓錚的人,一看楚宴點了他一下,立馬漲紅了臉:“諾!”

士兵一溜煙的就離開了,沒過多久,從楚宴背後走過來一人。

楚宴心想那士兵動作真是麻利,竟然這麼快就找到了婢女了。

他微微闔眼,而身後那人似乎環住了他的腰,然後從背後解著他的腰帶。

楚宴瞬間便睜開了眼睛,朝後麵的位置望去:“大膽。”

林瑾之的黑眸裡透著一層寒霜:“陛下不是想讓人給你更衣嗎?臣願意親手來做。”

“你怎麼混進來的?”

“臣一直都在。”

楚宴的腰帶已經被林瑾之給拿下,衣衫頓時散落開來。這衣服繁複,做工線條卻行雲流水,襯得美人如玉。燈下看美人兒,楚宴的容貌也柔和了好幾分。

林瑾之的目光更加癡狂,痛苦萬分的喊出:“為何我愛上你,你又對我防備至深,隻信彆人……”

楚宴低垂著眼眸,嘴唇發白:“還用再問?”

林瑾之的話戛然而止。

他自是知道的,楚宴害怕再相信他了。

上一次,他給了他溫暖,又推他入地獄。

如今給地獄裡的楚宴伸出手,在楚宴看來卻猶如細細的蜘蛛絲一樣,那隻是引誘人上鉤的東西,看著的確是有希望,可實質稍微捏在手心裡都會一拉即斷的。

林瑾之的身體微顫,再也說不出話來。

隻是他不甘……極其的不甘啊。

“為何是韓錚?為何偏偏是韓錚?”

“除了他,朕還有誰可以信任?”

正當此時,外麵傳來一陣騷動。楚宴臉色一凜,仿佛忽然聽到有誰喊刺客。

殿內的燭火忽然被風給吹滅,林瑾之下意識的朝楚宴的方向望去,月光照得他的臉又清冷了一分,可楚宴的身體卻很單薄。

楚宴拔出了懸於床頭的長劍,終究道了一句:“你不會武功,倘若真有刺客,便站在朕的身後。”

林瑾之愣在原地,他這是要護著他?

他,竟要護著他!

林瑾之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心仿佛泡在溫水裡。

這段時間,他太受楚宴的影響了。楚宴的一舉一動,甚至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能讓他的心情起伏不定,時而悲,時而喜。

刺客終於破門而入,楚宴的武藝不算太好,怎能抵擋住對方的攻擊。

刺客身手敏捷,用的是短匕,而他的長劍反而拖累。

“小心!”

刺客狠狠的朝著他的眉心刺來,楚宴避無可避,狠狠的閉緊了眼。

隻聽‘碰’的一聲,再次睜開眼的時候,他被韓錚擋在身後。

楚宴臉色微變,眼見著韓錚朝對方纏鬥起來:“走!”

楚宴忽然想到什麼,不由臉色煞白:“……為何現在還沒人來救駕。”

林瑾之也想到了,他連忙拉著楚宴想離開此處:“先離開!”

那邊韓錚到底受著傷,開始還在上風,逐漸的又因為體力不支的緣故而落了下風。楚宴被林瑾之拉著離開,刺客卻不想讓他離開。

與此同時,又有另一人破門而入,竟然乘韓錚不備從後麵偷襲,一劍刺入了韓錚的身體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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