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六章(1 / 2)

第六章

燕離笑了起來,仿佛這樣的楚宴極對他的胃口:“你身上餘毒未消,那樣烈性的毒,怕是紀止雲身上也沒有解藥。”

“我知道。那杯毒酒,到底沒能要了我的命。”楚宴眯起眼,用沉沉的語氣道,“紀止雲大約沒想到,我區區一個螻蟻,竟然也敢求生?”

楚宴越是如此,燕離的眼神就越亮了幾分。

燕離都快忘記自己來燕國的目的,差點被眼前的人給迷住。

——他被染黑了。

燕離從未想過……一張白紙染黑,竟會給人造成如此的感覺。

現在的楚宴迷人又危險,不再是那隻撲火的飛蛾,現在的他,足夠資格做那盞燭火,引得萬千人撲過來。

燕離勾起嘴角:“分明是能被人一隻手就捏死了螻蟻,竟然也敢求生?……葉霖,你真是有趣。”

楚宴冷眼看著他:“你想要我做什麼?”

燕離都差點忘了這一茬,輕聲問道:“你不恨我嗎?”

楚宴忽然笑了起來,如蜜一般甜美:“恨你有什麼用?分明是我飛蛾撲火,咎由自取,隻是紀止雲唯一不該做的,就是讓我代替你去死。”

他的愛很明確,他的恨亦是很明確,且隻針對一個人——那就是紀止雲!

他就像是冬日靜靜燃燒的一捧火焰,雖然捧在手心,卻不會灼傷彆人。而是寂靜的,將自己燃燒殆儘。

真美。

燕離忽然有一種舍不得毀掉的感覺。

紀止雲親手創造了一個多美的東西,他不會知道的。

不知紀止雲見到現在的楚宴,會不會生出幾分後悔來?

燕離想想就覺得有趣。

“你現在待在燕擎身邊,若是知道實情他定然不會輕易放你走,放心吧,我不會平白讓你為我做這件事的,事成之後,我會幫你留好退路。”

“退路?”楚宴抿著唇,語氣轉冷,“不需要,我不需要什麼退路!”

燕離沉思:“那你想要什麼?”

楚宴的眼瞳是淡淡的茶色,站在風雪的窗邊,就更顯得淡漠。

他的聲音也仿佛要同外麵呼嘯的風雪融在一起,而燕離卻清楚明白的聽到了楚宴所說——

“我想讓紀止雲生不如死,嘗一嘗我受過的那些滋味。”

燕離笑意加深:“成交!”

一報還一報,很公平不是麼?

他向楚宴說了此次要讓楚宴辦的事情,讓楚宴覺得很奇怪的是,燕離似乎對君王的位置並不感興趣。

“年末的最後一日,乃是王兄生辰,屆時其餘七國使臣來朝,王兄一定會有所動作。你隻需要讓他對你稍加著迷就行了,那段時間你得扮作是我。”

楚宴:“……”

“噗,彆那麼緊張,就現在這個樣子即可。”

“……什麼意思?”

燕離話裡藏話,輕笑了一聲:“我了解我這位王兄,他是個無比執拗之人,他當真喜歡一樣東西,費勁手段,至死方休。”

楚宴在他的話裡聽出了點其他的意味,燕離半垂著眼,臉上的笑容仍舊不變,“幼時王兄喜愛什麼,日日將其屍體置於枕前,愛惜親吻。他幼時照顧過一隻兔子,就算那隻兔子死了、發臭了也舍不得扔,是不是很執拗?”

楚宴聽了那些話,反而打了一個寒顫。

“怎麼?怕了?”

“燕王本就是個喜怒無常之人,隻是這種癖好,我從未聽過。”

燕離勾著嘴唇:“現在知曉不就成了。不過王兄現在長大了,不知他會不會對人也如此。”

楚宴肚內翻湧,有些想作嘔。此刻自己餘毒未清,活不了多久的。他若是引得燕王對他愛惜,會不會自己的屍身也會被燕王放置?發臭了也不能入土為安?

他壓下心頭的不適問:“紀止雲多久會到此處?”

“算算行程,約莫一日後。”

楚宴眼底滾動著黑暗:“好,我等著他。”

燕離笑了起來,惡作劇般的在楚宴耳旁說道:“說起來,你為何喜歡紀止雲那樣的人?我和王兄皆比他強上百倍。”

說完,燕離就沒了蹤影。

楚宴:“……”

[這燕家兩個兄弟遺傳性皮!]

[哪裡哪裡,不及你。]

[那是!]楚宴很得意。

[……]

不過楚宴還是不爽被偷親了一下:[這個燕離真不好應對,不過他越是這樣越讓我興奮腫麼破?嗷!~]

[你興奮個什麼勁兒!]

楚宴磨刀霍霍,迫不及待:[因為征服這樣的人才有趣!]

一夜無眠。

第二日一大早,陳周就來叫他來了。

“公子,大王說是有您的故友,有請您去梅園。”

楚宴微愣:“梅園?可梅園的那些梅花樹不是被砍了嗎?”

陳周也不知道燕王怎麼想的,尷尬的說:“大王的確說……在梅園宴請賓客。”

楚宴:“……”

他腦補到他們三人在冰天雪地之下,還是一片光禿禿的梅林裡喝酒,頓時就覺得那畫麵美得讓人打了個寒顫。

難不成,他兩次記憶編製讓燕王入夢,燕王被他折磨得壞掉了?

“我知道了,陳周,幫我束發。”

“諾。”

陳周早已見過了楚宴之美,他小心的走了過去,那雙略顯粗糙的手觸碰到楚宴的時候,他的動作忽而一頓。

那頭墨發就像最上等的絲綢一般,他的手一放在上麵,就相形見絀,顯得粗糙極了。

陳周咽了下口水,輕輕的為楚宴束發,在觸碰到他發絲的時候,陳周的心裡蕩起漣漪。這過程很是漫長,陳周許久才為他束好頭發。

他的心臟劇烈的跳動了起來,看向楚宴:“公子,束好了。”

楚宴點了下頭:“彆用玉冠。”

“那便栓一根發帶吧?”

“……嗯。”

陳周看了下,那白色太素,配不上公子,青色又顯得單薄。

陳周看向了那根紅色的發帶,便拿起給楚宴拴好。

墨發之中穿插紅色,讓他蒼白的臉上多了幾分豔紅。陳周一時看愣,公子若穿紅色……當真是好看。

但楚宴還是沒如陳周所願,而是挑了一件玄色衣衫,唯有衣領處帶些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