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二十章(1 / 2)

第二十章

注意到燕王發現他以後,楚宴背靠著假山,身體也不自覺的僵硬起來。

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暴露的?

一時之間,楚宴心亂如麻。

當燕王的腳步越來越靠近,直到楚宴都以為燕王快要過來的時候,宴會那邊突然傳來了騷動聲。

燕王立即望向那邊,依稀聽到什麼刺客的話。

他回過頭,看向了燕離:“你做了什麼?”

燕離回以他一個笑容:“可惜王兄跟我一起出來了,否則今天被刺殺的……恐怕是王兄了。”

這隻言片語,燕王立即讀出了什麼東西。他想起楚宴還在那邊,臉色變得凝重:“安兒……”

燕王走得急,失魂落魄之下連楚宴就在一旁的假山裡藏著也沒有察覺。

楚宴一聽說有刺客,也想追上燕王,擔心他的安危。

他快要跟著燕王過去的時候,燕離從那邊走來,一把抓住了楚宴的手腕,將他拉了出來。

“果然是你。”

“放開!”楚宴低喊。

燕離不悅極了,嫉妒得心底猶如小蟲啃咬:“你當真喜歡王兄?”

楚宴一臉冷漠,卻又帶著堅定和決絕:“是!”

燕離聽罷,心頭百般滋味。

他手腕的力氣也逐漸鬆開,竟然就這麼放楚宴離開了。

望著楚宴逐漸遠去的身影,燕離心痛難忍,狠狠的笑了起來:“到底是誰的惡作劇?到頭來紀止雲和我……都沒有得到他。”

燕離蒼白的垂下了手,乘著宮中慌亂,失魂落魄的朝前方走去。

天空仍有飛雪,他的表情隻剩下了冷漠。

這十年寒暑,十年深仇,他向來都是獨來獨往,心中不曾住過任何一個人。

就算為了報仇死了,也同樣求仁得仁。

一抹白雪飄到了燕離的手心,他喃喃的說道:“真白……什麼顏色也沒有。”

空虛的,寂靜的,仿佛天地都隻剩下他一人那樣。

就一如那孤單的十年。

明明他的世界全是空白,可為何自己腦子裡還是盈滿了一副美麗的畫麵——

楚宴站在紅梅樹下,似乎想要那支花,他走了過去,扯下他的發帶,在另一頭綁上了石子,為他摘下了那支紅梅。

他以為楚宴會笑,會跟他說喜歡。

可楚宴拿著花,轉身就送給了王兄。

燕離仰起頭,任由風雪拍打在自己身上:“那天的紅梅……我也想要。”

楚宴很快便追了上去,他身上出了薄汗,因為才大病的緣故,楚宴有些體力不支。

燕王走得太快,他花了一陣功夫才追上了他。

“王上!”

聽到身後的聲音,燕王回過頭。他見到楚宴沒事,心中終於大定,一步步朝他走了過去:“你到底去了哪裡?寡人很擔心。”

兩人的距離越發靠近,燕王正經過假山,一霎那,從燕王的身後便出來一個刺客,正要朝他刺過來。

楚宴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立馬跑了過去,將燕王推開。

頓時,鮮血染透了他的肩胛,楚宴的臉色更加蒼白了幾分。

“安兒!”燕王隻有一瞬間的愣神,拔出腰側的劍,逼離了那個刺客。

身後跟來的侍衛們,還有一群人在大喊:“快,王上在這裡!保護王上安危!”

“抓刺客!所有人跟我上!”

刺客眼底閃過殺意,卻無奈被許多人給圍住,連脫困也做不到,隻好與那些侍衛纏鬥起來。

而燕王抱住了楚宴,喊他的名字。

楚宴按著自己的傷口,鮮血從指縫中流出,他卻毫不在意自己的身體,而是急急忙忙的問燕王:“你有沒有事?”

燕王眼底的心疼快要溢出:“你怎麼衝上來了!”

“是因為我喊了你,才給那個刺客有乘之機,所以……”楚宴疼得眉心緊擰。

燕王也給他捂住傷口,卻發現楚宴流的血越來越多,他的心也越來越慌。

燕王滿腦子都是,他為自己擋住了那一劍……

當楚宴終於承受不住暈過去了,燕王將楚宴抱在自己懷裡。

陳周也在此刻趕了過來,看到燕王身上的那些血跡,還忍不住驚呼:“大王,這……”

“勿慌,不是寡人的血。”

陳周看見燕王的眼底跳動著殺意,頓時給嚇了一跳。

“抓住那刺客,寡人要親自審問。”

“諾。”

“若是放跑了他,或者弄死了他,你們知道會有什麼後果。”燕王說出來的話極冷,讓眾人心裡隨之一凜。

陳周看到燕王懷裡是楚宴以後,臉上也露出了心疼:“公子怎會……”

燕王聲音沙啞:“他為寡人擋了一劍,若非如此,現在成這樣的便是寡人了。”

陳周聽罷,不由沉重的說道:“公子愛重王上至深!”

燕王呼吸微顫:“愛重寡人?”

陳周擦了下眼淚,滿是心疼:“若不是如此,公子怎會舍棄自己的性命,也不想看見王上受傷?”

燕王覺得自己的心快要被戳爛,疼得更加無法形容。他的眼底含了熱淚,抱著楚宴轉身就離開了這個地方。

得去找醫師!

一路上,楚宴的血流得越來越多,燕王心底響徹著陳周說的那一句話——

公子愛重王上至深!

是他太蠢,楚宴分明說了那麼多次心悅他,可自己卻因為紀止雲的事情而不信他的感情。

若不是真的喜愛了,何苦這麼做?

等到了那邊,醫師為楚宴包紮傷口。看到他血染透的衣衫下的肌膚時,燕王握著楚宴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滿是悔意的說:“對不起,我不該不信你。”

醫師告訴燕王,楚宴的傷勢看著可怖,實則並沒有傷到根本。

燕王懸吊的心終於落下,也開始審訊起那個刺客來。

可審訊到了一半,那刺客就中毒身亡,線索全然斷了。

燕王臉上的表情陰冷極了:“若抓住那個幕後主使,寡人定然要他嘗一嘗什麼叫做痛不欲生。”

淮月給燕王倒了一杯茶:“巒已經去查了,王上請耐心等候。”

燕王眯起眼:“今日寡人走後,宴會上可有其他事情發生?”

淮月仔細想了想,朝燕王回答:“奴看見齊斂同紀止雲似乎在說什麼。”

“紀、止、雲。”燕王厭惡的念著這個名字,上次他私自截走楚宴,自己不是不處置他,實乃生辰禮即將開始,各國使臣都會前來,這個時候處置紀止雲並不是好時機。

原本想紀止雲自那以後會安分一些,卻沒想到他又和齊斂勾搭到了一起。

燕王沉思起來,這個齊斂——也就是齊國來的使臣,是這次最需要注意的人之一。

齊國臨靠燕國,也十分富庶,恐怕早就起了吞並燕國之心。

若旁人來燕國是試探虛實,齊國可不是如此。

“傳紀止雲,順道讓他把燕離帶來。”

淮月一愣,不知燕王這麼做所為何意。

不過既然是燕王吩咐,她還是這樣照做了。

等到了下午,紀止雲的確是來了,隻是卻沒能把燕離帶來。

燕王坐在高處,半托腮的看著紀止雲。這是他第一次這般打量凝視著一個人,紀止雲看著儒雅,身上的書卷氣很濃,猶如白梅一般傲然。

燕王收回了自己的眼神,竟有些小小的吃醋。

楚宴曾深愛過這個人,他在夢裡看得一清二楚。

“燕離怎麼沒來?”

“是我無用,找不到燕離。”

“他現在沒在你府中?”

“嗯。”紀止雲又急忙問,“王上,霖兒的傷勢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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