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1 / 2)

陸茴臉上麵無表情,心裡萬馬呼嘯而過。

她乾脆利落拒絕:“不用。”

語氣太嚴肅,苦大深仇不像對陌生人的態度,更像世仇,所以她在權衡下又說:“謝謝,我有衣服穿。”

聽!見!了!嗎!

她自己有!

謝燃以前還挺正常,妥妥一位肅然冷靜殺伐果斷的霸總。

陸茴記得他非常六親不認,像現在這幅樣子,是從來沒有過的。

謝燃寸步不離待在她身邊,複雜深刻的眼神讓她覺著哪兒都不舒坦。

謝燃身份顯赫,在場有不少人眼睛珠子跟著他轉的人,暗處那些意味深長的目光逐漸轉移到他身邊的女人。陸茴被這些視線看的不太舒服。

她走到僻靜的角落,“謝先生,您能彆跟著我嗎?”

“你彆生氣,也不要再躲著我。”他的眼睛時刻注視著她,像鱷魚緊盯著自己的獵物,舍不得挪不開。

都說三白眼,多是無情冷酷之人。

陸茴有點煩了,一直裝失憶好像也不是辦法。

謝燃其實是個很聰明的瘋批,話裡話外應當是早就看出來她是在裝失憶。

陸茴想,不然她開門見山問他到底想做什麼,值得從另外一個世界追殺到這邊嗎?她人都死了怎麼還不肯放過她?

陸茴說:“謝先生,我沒有生氣。”

謝燃沉默過後,忽然和她講起故事,他說:“我傷害過一個很喜歡我的女孩,她是我交往了一年半的女朋友,訂過婚約的未婚妻,我逼她挖掉了自己的腎,去救彆的女人。”

陸茴:“……”

謝燃大步流星抬起腳,往前又踏了幾步,“她挺傻的,很好騙,脾氣也好,都不用怎麼費心思隨便哄哄就能把她哄好,那個時候我以為我還有機會,在以後的時間補償她,但是沒過多久她就生病去世了。”

幾乎就死在他麵前。

陸茴:“……”

怎麼地。

他那麼強大的怨念難道就是因為要當著她的麵罵她一句傻?

謝燃一邊看著她的臉色,一邊說:“我花了很長的時間都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

一報還一報。

那些暗無天光的絕境,謝燃像個瘋子一樣衝進醫院裡,平靜的像個死人,讓醫生把他身體裡的器官也掏出來。

欠了她的總是要還,不能讓她到死都帶著遺憾。

醫生覺得他是瘋子,不肯動手,謝燃隨便抓了手術室裡的刀,瘋狂往自己的胸腔裡捅。

被搶救回來謝燃說的第一句話就是:“為什麼要救我呢?”

唯一能救他的人,已經被他間接害死。

陸茴有些無語,謝燃說故事的語氣像在說什麼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就尼瑪離譜。

她有點演不下去,斟酌兩秒,“你節哀。”

趁著謝燃被巴結他的人纏住,陸茴低調開逃。

陸茴今晚不想出風頭也出夠了風頭,謝燃對她什麼態度,彆人眼睛也不是瞎的,都看得見。

旁觀者認為這兩人間肯定有點東西,看來陸茴的美貌也不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眼力見跟著形勢轉的女人們忽然把陸茴當成了香餑餑,和她說話的架勢比親姐妹還要親。

“陸小姐,您和謝先生原來這麼熟。”

“倒也沒有。”

“我剛剛看見謝先生和您聊的很開心。。”

“是誤會,其實他剛才一直在罵我。”

女人稍稍愣了愣,摸不準陸茴這是在搞哪一套。她一笑,“陸小姐彆跟我開玩笑了。”

陸茴一本正經,“真沒有,他罵我去死。”

“……”

女人好歹也算半隻腳踏進豪門圈的闊太太,她放下身段想和陸茴結交個朋友,怎麼這人長了嘴就是不會說話呢?真不知道謝燃是什麼眼光。

“陸小姐,您真幽默。”女人忍耐著拿出手機,“相逢即是緣分,方便加個微信嗎?”

陸茴酒喝多了,這會兒尿急,想上廁所,她打開手機,“你掃我,快點。”

闊太太感覺自己被懟,但看陸茴清純無辜的表情,默默收起這種想法。

掃完名片,闊太太說:“加你了,以後常聊。”

陸茴心不在焉,“抱歉,我先去個洗手間。”

闊太太看著還沒通過好友申請的微信,有些氣結,但又不能不忍,她還想利用陸茴的關係和謝家搭上線。

陸茴火急火燎上了二樓,樓上房間太多,她一時半刻沒找到能用的洗手間。

陸茴準備隨手找個人問一問,她可不能被一泡尿給憋死。

宴會的客人基本上都在一樓,走廊幾乎半天見不到一個人。

長廊拐角的儘頭,隱隱約約好像有聲音傳過來。

陸茴踩著小高跟走過去,離她幾米遠的地方站著兩個男人。

其中一個男人站姿不端,慵懶隨意,身體裡的骨頭跟被抽走似的懶洋洋靠著門,背影都透著“爺好叼”的氣質。

地上鋪了層毛毯,陸茴的高跟鞋踩在上麵聽不見聲。

她走過去,清冽的男聲撞入耳中。

個子稍低些的男人問:“岑哥,晚點夜宵吃什麼?怎麼著也要來頓人均兩萬的海鮮。”

他對麵那個叼了吧唧的男人嗬笑了聲,聲線十分優越,低啞的磁性緩緩暈開,他不帶感情地說:“吃個幾把。”

“幾把我吃過了。”這人把不要臉發揮到極致,閉著眼睛瞎吹:“老實說,味道不怎麼樣。”

被迫偷聽到的陸茴好想轉頭就走。她這是聽見了個什麼不該聽的登西?

岑越澤非常佩服地嘖了聲,“是我小看了你,你可真牛逼。”

陸茴默默在心裡點了個頭,很有同感,真是能伸能屈的壯士啊壯士。

她偷聽的太專注,一聲震驚的“臥槽”無意中脫口而出。

本來在聊天的兩個男人紛紛轉過頭,岑越澤漆黑透明的眼珠子,頗為深邃定在她臉上。

岑越澤身邊站著的那個男人似乎才感覺自己丟了個大臉,“岑哥,我先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