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1 / 2)

謝燃喉嚨裡咽下的空氣好像都帶著苦味,酸酸澀澀,像細小的刀片割破他的喉管薄膜,心尖上的刺痛漫無止境。

他提著一口氣,忽然之間竟然沒有上前去的勇氣。

謝燃已經很久沒見她這麼開懷的笑過,含著燦爛清純的光,眼神清澈明亮,千嬌百媚般生動。而她身邊的男人長相身材自是一樣都不差,和她好像是認識了很久的老友,哪怕是很親密的行為舉止都做的很自然。

他握緊拳頭,薄薄的紙張在他的手裡變了形。

以前陸茴是很愛他的,不間斷的追逐,愛到非他不可。即便後來他狠下心半帶逼迫讓她捐出自己的腎,她也隻是流著眼淚說不願意,到死之前她沒有說過一句恨他。

這句沒說出口的恨,給了謝燃一點僥幸,以為他們之間還有悔改再重來的機會。

謝燃麻木抬起手,敲了敲門。

休息間裡的人,目光齊刷刷朝門邊看了過來。

餘厲揚了揚眉頭,附在陸茴耳邊小聲地問:“來追你的?”

陸茴心道他怎麼又來了?

她搖頭,“不知道。”

謝燃淡定自若走來,眼睛倒也沒故意往陸茴這邊看,西裝革履瞧著正兒八經,他問了句:“打擾你們了?”

聲音冷冷的,隱約在發怒的邊緣。再定睛一看男人臉上的表情,眼神極冷,神色硬邦邦的,也不知誰惹了他。

這裡和謝總打過交道的人不,隻知道謝家背景強得罪不起。

所以一時也沒人敢接他的話,陰陽怪氣的冷聲誰敢接?這不是自己嫌自己命長上趕著去送死嗎?

鬨哄哄的休息室跟被按下靜音鍵似的。

陸茴搞不懂謝燃跑來這裡嚇唬人做什麼?

她本來沒打算,但是她了解謝燃的個性,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陸茴看向他的目光既不躲閃也不逃避,她冷嗤的笑了一聲,“既然知道打擾了們,你還特意問一句做什麼?”

懟的旁觀者冷汗直流。這叫什麼?這就是恃寵而驕!仗著寵愛蹬鼻子上臉啊。

旁人替陸茴捏了把冷汗,再怎麼喜歡一個人,也會介意眾目睽睽下被打臉下麵子。男人的自尊心,那可真是冒犯不得。

謝燃垂眸,“來找你。”

男人低垂眼瞼,聲音低低的沒什麼起伏,不見半點怒氣反而有卑微。

陸茴欣賞不來他現在的可憐模樣,裝的挺像,可惜她對楚楚可憐的姿態早已脫敏。

謝燃自降台階,陸茴還是不給麵子,她正經地說:“可是你打擾到我了。”

謝燃咽了咽喉,嗯了幾聲,重新抬眸,“為有很重要的情,想要告訴你。”

休息室裡的其他人都識趣找出各種各樣的借口要離開。連導演和製片這樣的大人物也不願意繼續留下,這出戲就不是他們能看的。

唯獨餘厲好像看不懂臉色,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經紀人一催二請,“哥,咱們也走吧。”

餘厲背靠著妝台,慢悠悠抿了口水,“急什麼?也想聽聽看謝總的情有重要。”

謝燃的餘光冷冷瞥了他,意味深長打量一番,他語氣冷酷:“這是我和她的情,你沒資格旁聽。”

餘厲動了氣,收起懶懶散散的表情,緩緩站直了身體,沒等他有所動作,陸茴先行開口勸住他,“你先出去吧。”

餘厲不情不願點了頭,“好,門口等你,有叫我。”

“謝謝。”

陸茴重新看向他,“你可以說了。”

謝燃攥緊手裡的誌願書,麵對她的眼神,這一刻忽然感覺自己做的情沒有任何意義,感動不了自己,也感動不了她。可恥又可笑。

他默默將手中的紙張纂成一團,悄無聲息揣進褲兜裡,做完這一切麵不改色。

謝燃醞釀好的那些話中途又咽了回去,“算了。”

“???”陸茴好想罵他一句你腦子有毛病,但是她忍住了,她問:“你過來就是耍一句?”

謝燃搖頭:“不是。”隨後苦笑了一聲,“隻是覺得你不會想聽。”

這倒是實話,她回:“嗯,確實不想聽你說的話。”

謝燃擋著她的路,像根柱子穩穩立在她身前,她又不耐地問:“你還有話嗎?還有。”

他自覺讓開了路,跟在她身邊,問:“去哪兒?送你。”

陸茴踩著高跟鞋走路都走不快,“不需要。”

謝燃提醒她,“外麵沒車。”

陸茴腳下的步子越走越快,她說:“有人接。”

謝燃臉色一變,蒼白冷峻,“是剛才那個男人嗎?”

陸茴不肯作答,謝燃惱怒下的語氣像是質問,“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他喜歡你?”

“還是你喜歡他?”

怒意滔天的男人將她快要逼到角落裡,拋下一聲聲所當然的質問。

陸茴停下腳步,深呼吸,“他不喜歡我。”

謝燃眼中的冷峻稍稍融,未等怒火平息,又聽見她說:“是我喜歡他。”

利劍穿心而過,連著心頭肉帶著心尖血,他麵色如土,用力抿唇才抿出極淡的唇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