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子小姐有點迷茫。
“誒……?”
她怔怔地立在台階上,金發咒術師的聲音一遍遍在腦海裡回放。
“村民們為了平息神明的怒火,將活生生的少女作為祭品獻給神明。”
平息神明的怒火?
把少女獻給了神明?
被瘟疫肆虐的村子,病重的淺子,聚在一起商議“祭品”的大人們……生前的一幕幕在夕子小姐眼前閃過,讓她頭痛欲裂。
與此同時,她的內心深處響起一道飽含恨意的聲音。
——我好恨。
——我好恨,我好恨啊,為什麼偏偏是我呢?
——憑什麼我死了,你們卻還活著?
——我詛咒你們……詛咒你們全部去死!
“夕子學姐?”
新穀貞一關懷的麵孔出現在視野裡,夕子小姐猛然回過神,她踉蹌後退幾步,轉身向門外跑了出去。
“夕子學姐,你要去哪兒?!”
名為夕子的咒靈驚慌失措地跑出靈異調查部的教室,新穀貞一連忙追了上去。
“等等我,夕子學姐!”
“喂!等等!”
年輕咒術師們的反應也很快,夕子小姐剛一轉身,真希等人就衝上台階追了出去,可惜的是,舊教學樓的布局錯綜複雜,他們對這裡的了解遠遠不如在這裡生活了五十年的夕子小姐,很快就把咒靈跟丟了。
新穀貞一失魂落魄道:“夕子學姐……”
禪院真希嘖了一聲,“先回去吧。”
新穀貞一隻好跟著禪院真希、熊貓和狗卷棘他們回到了靈異調查部的教室。
而另一邊——
地下室。
乙骨憂太擔憂地看了一眼台階的方向:“我們不用追嗎?”
“不用。”
七海建人皺著眉打量了一會兒地下室,道:“蘇達君,乙骨君,過來搭把手。”
他帶著兩個少年搬開了神社前的地板,蘇達和乙骨憂太依言將沉重的石板一一掀開,露出了石板下密密麻麻的符文。
光是看一眼,就讓人感到頭皮發麻。
乙骨憂太不適地皺眉:“這是……?”
咒術師的本能讓他覺得不適,就像蘇達能從氣息裡判斷出供奉在這裡的神明不是正經神明一樣。
七海建人拿出手機,將所有符文拍下來,發給了正在校門口待機的兩名輔助監督,讓他們幫忙調查符文的來曆與含義。
“蘇達君,去上麵借一塊兒布或者衣服,能把夕子小姐的屍身蓋住就好。”
“好。”
蘇達立刻去辦。
他去隔壁的話劇社“借”了白布,不過兩分鐘就風風火火地回了地下室,七海建人接過白布,親手為夕子小姐蓋了上去。
“走吧。”
真希三人組和新穀貞一回來的時候,就看見蘇達關上了通往地下神社的那道門,重新把門上“禁止入內”的牌子掛上。
“等事件結束後,我們會收斂夕子小姐的屍身,地下的神社也會妥善處理掉,不會影響到學校的正常運作。”
七海建人對理事長的曾孫女說。
短發女孩有點不安道:“沒關係,她的屍體……我們會自己處理。”
“夕子小姐的情況很特殊,後續恐怕不能交給普通人來處理。”
短發女孩糾結道:“……怎麼會這樣。”
七海建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做了個“請”的手勢。
短發女孩一愣,有點猶豫地坐回了沙發上,七海建人則在她對麵落座。
學生們互相對視一眼,把據說“惡靈纏身”的新穀貞一也按到沙發上,各自或站或坐,給金發咒術師當起了很有氣勢的背景板。
還彆說,穿著統一製服的少年少女們嚴肅起來還是挺能唬人的。
……雖然裡麵混著一隻畫風清奇的熊貓。
可惡!這裡為什麼會有一隻熊貓!咒術師套著熊貓玩偶服來學校是有什麼特彆的意義嗎!
七海建人十指交叉,嚴肅道:“事已至此,庚小姐,您也該說實話了。”
庚霧江黯然道:“您已經發現了是嗎?沒錯,這件事的委托人其實並不是我的曾祖母,而是我。”
學生們紛紛露出驚訝的神情。
七海建人卻用“果然如此”的無奈表情歎氣。
從一開始,七海建人就察覺出不對了,提前送到咒術師們麵前的資料基本都是來自“窗”的情報,學校方麵提供的信息基本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