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做了破釜沉舟的決定,就不要後悔。”
太啟一個人回到酒店房間,林啟蜇則留下來,教藏狐煤球下令對一隊開放武器庫,並對趙天端和薑頤的住處進行秘密搜查。
林啟蜇迅速召集一隊精英,前往武器庫領取了槍/支、手銬以及特殊的子彈等武器防具,駕車前往酒店接到了太啟。
林啟蜇扔了一件防刺衣和手/槍給太啟。
“以防萬一。”
“不需要。”太啟說,“先去薑頤那裡,我的近侍剛剛和薑頤碰頭,結果被她跑掉了,她身上沒有帶任何靈物和武器,不知道會不會回家裡。”
“好。”
太啟又問:“趙天端那邊有沒有消息。”
林啟蜇說:“暫時沒有。”
“行,那先去薑頤那裡。”
薑頤住在市郊的一處公寓裡,這套公寓的位置相當偏僻,小區裡根本沒有幾戶人家入住,這讓太啟和林啟蜇等人的秘密行動十分順利,他們順利進入薑頤的公寓,林啟蜇一看就說;“狡兔三窟啊,這恐怕是他的住處之一。
“先搜。”
一群人迅速散開,很快,一些不起眼的低級靈物和幾盒特殊的香煙就被搜了出來。
太啟把那些靈物收起來,把煙分給了林啟蜇和隊友們。
太啟說:“這些煙你們拿著,如果發現有林啟蜇的蹤跡,點燃後就可以看見他,以及,遇到意外不能逃開時,點燃這些煙,可以結成結界,敵人就看不見你們了,趁機離開尋求幫助,知道嗎?”
隊友們齊道:“是!”
太啟說:“走吧,去趙天端家裡。”
林啟蜇做了一個撤退的手勢:“撤。”
兩人剛打算離開,太啟的手機響了,他拿出來一看,竟然是虞淵的電話。
“等一下,我接個電話。”
太啟接通電話:“怎麼了?”
虞淵的語氣有些急切:“趙天端開直播了。”
“什麼?”太啟看向林啟蜇,林啟蜇接過太啟的手機。
“哪裡?”
虞淵發過來一個網址:“開了不到五分鐘,我也是剛剛新聞跳出來才知道的。”
太啟詫異:“他的手機不是一直關機的嗎?”
林啟蜇麵色凝重:“他應該是有一部非他本人姓名的手機和電話卡。”
太啟點開鏈接,在直播裡,趙天端就和沒事人一樣,和粉絲互動唱歌。
這操作,連太啟都看不懂了。
趙天端到底要乾什麼??
從直播彈幕看來,這個直播來的也很突然,不僅粉絲不知道,連工作室也不知道。
太啟問林啟蜇:“他這在哪裡你知道嗎,如果離這裡不遠,你也去過的話,我可以馬上帶你過去。”
“沒有。”
林啟蜇半蹲下來,從口袋裡拿出手機和定位儀器。
“我有權限,可以查到他的所在處,給我一分鐘。”
一分鐘後,一個IP地址發到了林啟蜇的手機裡,定位儀器的屏幕上,一個紅色圓圈急速縮小,最後定位於南城附近的一處高檔小區。
林啟蜇皺了皺眉,問手下說:“有人在這附近十公裡內嗎?”
隊員說;“沒有,今天全部安排值守在寶珍區和開發區蹲守薑頤和趙天端。”
太啟對距離沒什麼概念,他問:“過去要多久?”
林啟蜇說:“現在堵車,至少四十分鐘。”
太啟說;“這裡倒是離我家很近。”
林啟蜇問:“可以用你剛剛進處裡的辦法嗎?”
太啟搖頭:“不行,這太遠了,附近還有機場,磁場相互影響,彆說會落不準地方,還會影響飛機起降落的。”
電話裡突然傳來了虞淵的聲音。
“我開車過去。”
“不行。”太啟一聽就反對,“趙天端這人瘋得很,你彆撞槍口。”
虞淵說:“我不會和他硬碰硬,我在小區門口蹲守他等你們過來。”
林啟蜇看了一眼太啟。
太啟猶豫片刻,說:“也行。”
他還是有些不放心:“但你千萬不要和他打照麵,聽到沒有,安全第一。”
“嗯。”
林啟蜇收好手機和定位儀。
“那出發。”
掛斷電話後,虞淵把麒麟安頓好,拿上車鑰匙就出發了。
趙天端所在的小區離家裡不遠,抄近道十幾分鐘便可以到。
晚上南城區車流量少,人也不多,虞淵走的近道就更是人跡罕至。黑色的奔馳在路上疾馳著,虞淵的手機打開著,和太啟一直保持著聯係。
“我還有五公裡。”
“四公裡。”
“三公裡——”
虞淵正報著數,眼前大霧突至,他的反應極快,迅速把車倒擋向後退了十幾米。
一個女人撲在了車門上,一拳砸碎玻璃就想進來搶車。
虞淵向左打死方向盤,車頭向牆邊撞過去,那個女人雙手扣住車門向後一蹬,爬到車頂滾到另一邊,一腳踢碎副駕車門的玻璃,從副駕的車門裡鑽了進來。
她正打算去抓虞淵手裡的方向盤,看到虞淵的臉便是一愣。
虞淵左手打著方向盤,右手眼疾手快地反掰住女人的手腕,趁著女人吃痛時,又一次打死方向盤踩下油門,想把她從車裡甩出去。
“我是薑頤!”女人的身體在副駕上東倒西歪,“操,你不是死了嗎?怎麼在這裡???”
聽到薑頤這個名字,虞淵也是一愣。
這不是太啟和林啟蜇一直要找的人嗎?
她把自己認成誰了?
“快,有人在追我。”
現在已經來不及解釋了,薑頤向後看了看,扒著虞淵的手臂哀求道:“看在老朋友的麵子上,求你救救我,我落入他們的手裡就完了,我那傻/逼弟弟也完了!”
“坐好!”
濃重的黑霧又一次飄過來,虞淵踩死油門便朝反方向駛過去,他從林啟蜇晚上的電話裡了解到這個叫薑頤的女人就是在凡間世界做寄生生意的玄女,她也是昆侖上的女武神,能讓神這麼大驚失色的,除了國屬特彆行動處,就是她的死對頭了。
而國屬特彆行動處正在朝這裡趕,那麼就隻有她的死對頭了。
看起來,這些死對頭是神。
既然是不能隨便在凡間世界行動的神,那麼去人多的地方就可以甩脫他們了。
虞淵駕著破碎的奔馳,朝大路駛去,直到十幾公裡外才放慢速度。
副駕的薑頤鬆了口氣,虞淵也鬆了口氣,他順手去掏口袋裡的手機,卻發現在手機在剛剛的衝突裡,從車裡滑出去了。
“你有手機嗎?”虞淵掉頭,沿著大路往趙天端所在的方向趕去。
“手機??你他嗎追東君追傻了嗎?我高跟鞋都跑掉了,你看我這樣子,像是能有手機的嗎?”
薑頤打開頂燈,虞淵這才看清她的狀態,原本一張美豔的麵孔,此刻的妝卻全花了,披頭散發的樣子狼狽不堪,高跟鞋掉了,精心保養的美甲也掉了幾塊,整個人看起來慘不忍睹。
虞淵問:“你認識我?”
“等等。”薑頤這才看清虞淵的臉,發現和自己認識的人有點出入,“你姓什麼?”
虞淵說:“我姓虞。”
薑頤問:“虞氏子弟?”
虞淵說;“對。”
薑頤一拍座椅:“靠,這也太像了。”
她剛好撞到了美甲斷裂的地方,痛得齜牙咧嘴。
虞淵問:“像誰?”
薑頤罵道;“像你先祖,媽的,你要真是他,我還能被那群傻/逼搞得那麼狼狽,天子劍一出,砍死這些作祟的傻/逼。”
虞淵問:“誰在追你?”
過了兩天驚心動魄的日子,讓薑頤見到老朋友的後人,忍不住倒豆子一般全說出來。
“都到這個地步了,我也走投無路了,實話給你說了吧。”
薑頤指了指後麵:“我在凡間世界做寄生中介生意,本來好好的,被那些追我的傻/逼盯上了,逼著我和我寄生的凡人加入他們的組織,結果我被我寄生的凡人,也就是我那個戀愛腦弟弟,給坑了。”
“他有個小情人在國屬特彆調查處調查寄生案,他不知道發什麼瘋,要和那些傻/逼硬碰硬,設計讓自己被抓進了國屬特彆行動處,送給他的一個祭品學生也被國屬特彆行動處保護起來了。他身上可是有組織的血盟印的,雖然不能直接告發這個組織,但條子們不會查嗎?還有那個祭品學生身上也有寄生神,這被條子抓到了還得了,傻逼組織肯定要曝光了,而且他們還有內應,這下也要曝光,現在這群傻/逼們到處在找我們算賬。”
薑頤越說越氣;“我懷疑我不僅被弟弟坑了,還被客戶給背刺了,現在連東君的近侍都在追我,我在凡間世界這麼小心,怎麼可能驚動東君,肯定是有客戶對我經手的生意不滿意,向東君告發了。”
虞淵表情微沉:“你說還有一個組織,是做寄生生意的?就是追你的這個?”
“對啊!現在我隻有一條路,就是去找國屬特彆行動處了,媽的,我那個弟弟還真是說對了,我果然還是要去找林啟蜇。”
薑頤一邊說一邊哭,聽起來並不像是在撒謊,從她的痛訴裡,虞淵終於理清了這麼久以來的困惑和趙天端看似沒有理由的舉動。
趙天端被逼著加入組織,讓薑頤結不了血盟自己頂上,是為了保住薑頤,而自投羅網,是為了阻止胡星偉參加高考被寄生神害了性命,以及揭露國屬特彆行動處的內鬼。這一係列操作會暴露這個組織的存在,然後他順勢出賣薑頤給林啟蜇,逼著薑頤不得不以功戴罪,幫林啟蜇打掉這個組織。
這些全是他一個人做的。
“果然是以卵擊石,也夠瘋的。”
薑頤哭著說;“這叫以卵擊石嗎,這叫拖著我們去死啊。他逆天而行修改凡間世界的時間,還欠下那麼多香火債,就算他死了,我和林啟蜇也活不了啊,他上哪裡搞那麼多香火去。”
虞淵說:“直播能積攢香火嗎?”
薑頤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一次直播有什麼用,那點香火頂不了多久。”
虞淵說;“開紀念網站呢?”
“什麼網站?”薑頤抬起頭來。
虞淵說;“我沒聽清,趙天端剛剛直播時說的。”
“他在直播?”
薑頤突然想起前不久的某一天,她看到趙天端電腦屏幕上那個紀念過世明星的網站——
薑頤瞬間慌了,趙天端正當紅,如果自殺,那必然會瞬間引來潮水般的信仰和香火,加上紀念網站的流量,那些香火債也就能還上了。
原來這就是趙天端讓她放心的原因嗎?
“他要自殺。”
薑頤抓住虞淵的胳膊:“他在哪裡直播?快,快去!”
虞淵心知事態緊急,也來不及聯係太啟和林啟蜇了,薑頤知道林啟蜇那套公寓,地點從小區縮小到了具體的樓層和房號,虞淵帶著薑頤一路疾馳奔向那裡,就在離目的地還有不到兩百米時,黑霧又來了。
“走!”
薑頤讓虞淵停了車,自己坐到了駕駛座上。
“去救他,求你了!”
“他們要抓的是我,我來應付他們!”
“放心。”虞淵掛上車門,轉身就朝公寓跑去。
就在這棟小區的一套民宅裡,趙天端下了播,關掉了所有的設備,走到了陽台上。
這是趙天端購置的房產之一,南城多山,空氣視野棒,晴天的晚上,很容易看到星星。
今夜的星空很美。
趙天端手撐在陽台的欄杆上,抬頭看向星空。
不知道林啟蜇在做什麼呢?有空看頭頂這片星空嗎?
門後動了一下。
有“人”進來了。
來人都戴著麵具,和那天結血盟時一模一樣。
趙天端沒有回頭。
“膽子真大啊,不知道自己身上結了血盟印嗎?”其中一個“人”笑道,“你若是膽子再大一點,直接在國屬特彆行動處背叛組織,你猜猜,你會有什麼下場嗎?”
“我知道,我不是過了劍門嗎?知道叛徒會有什麼下場。”
趙天端抱著胳膊轉過身來。
“所以我沒有背叛組織,我隻是不小心被抓了而已。”趙天端聳了聳胳膊,“sorry啊,沒有下次了。”
“還有下次?”
來人吩咐左右。
“把他帶回去!”
“帶我回去?彆做白日夢了。”趙天端嘲諷道,“我早說過,除了我媳婦,誰都彆想逼我做任何事,你們還是好好想想,怎麼應付條子吧。”
趙天端轉身,翻過欄杆就向後跳去!
虞淵闖進來時,正看到趙天端的手撐住欄杆。
千鈞一發之際,他猛地衝向欄杆,在趙天端即將鬆手時,抓住了他的手。
虞淵的突然闖入,讓那幾個黑影都愣住了。
虞淵使出全身的力氣抓著趙天端,身邊的黑影們蓄勢待發,他的腦子飛速地運轉著,就在那些黑影要過來將他也一並掀下去時,虞淵鬆開一隻手,在電光火石之間,用口袋裡的一支筆刺破眉心,紮向了最靠近自己的黑影。
黑影發出嗷嗷的嚎叫,反手就是一擊,虞淵被法術攻擊,和趙天端一起從樓上掉下去。
額間金色光芒驟現,太啟在他身上加持的最後一道符籙包裹住了兩人,讓兩人緩緩降落,然而因為剛剛刺破眉心血,導致符籙威力大減,臨近地麵時,兩人墜落的速度越來越快。
“謝了,兄弟,這玩意兒看起來承受不住兩個人啊。”
趙天端睜開眼,把虞淵向上一推,自己墜落在地上,虞淵則平緩落地,滾向了身邊的趙天端。
趙天端後腦勺墜地,緊閉著雙眼,血不斷地從傷口冒出來。
“操,你這傻/逼!”
虞淵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想去叫人幫忙,卻被黑影攔住了。
“放心,他身上結了血盟,結了血盟的人,可是死不了的。”
其中一個黑影蹲在趙天端身邊,摁住了他的脈搏。
“肉/體還有一口氣,魂魄離魂了。”
“肉/體不要了,反正受罰也不需要肉/體。”黑影說,“把趙天端的魂魄,和這個帥哥一起帶回去。”
“是。”
*
虞淵是被鎖鏈的聲音吵醒的。
他的眼皮很沉,耳邊傳來的摩擦聲吵得他不得安寧,然而他卻怎麼也睜不開眼睛。
“要我幫忙嗎?”
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虞淵廢力地撐開眼皮,看到一張熟悉的麵孔懟著自己。
“趙天端?你沒死?”
虞淵深吸一口氣,推開趙天端想坐起來,卻推了個空。
“抱歉啊,我好像離死也不遠了,就是可惜把你給坑了。”
趙天端在虞淵的身邊坐了下來。
虞淵在地上躺了一會兒,突然意識到什麼。
“我也死了?”
他從地上騰地坐起來,大聲罵道;“操,那我老婆不是又要當寡婦了??”
一邊的趙天端:“???”
“哥們兒,這種時候還想著老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