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聽到沒有,這是什麼聲音?”
虞淵說:“聽到了,我養的。”
太啟:“??”
飛騏帶著太啟飛過了地底的上空,也讓太啟解答了這麼久以來心中的疑惑。
他隻向下看了一眼,便知道這地底是什麼。
——虞王陵的地底,竟然連著昆侖西部的地底深淵!
而就在這地底深淵裡,數不清的、曾經化為白骨的凶獸受到虞淵召喚跑了出來,在虞王陵中還做夢殺東君,滅三界從而獲得永生的香火神們赫然夢醒,在麵對巨大的白骨凶獸和虞淵血脈的壓製時抱頭鼠竄,落荒而逃。
“快跑!”
“快,往上麵去!”
“不行,狴犴在上麵!”
“往下麵跑,往下麵跑!”
“上麵也開始塌了!”
“放火,拿火係法寶,凶獸都怕火!”
“不好,還有正神守在外層。”太啟突然想起什麼,他喚過青鳥,青鳥甩了甩尾羽,青色的光點化作小小的一群青鳥,朝虞王陵外飛去。
香火神們尖叫著,哭喊著被凶獸們壓入了地底的深淵,無數火係的法寶被祭出,繼而引發了地底深淵的地火!
火焰蹭地一下從地底冒出來,火龍未傷這些凶獸們分毫,反倒是吐著火舌,把一波又一波的香火神們卷了進去。
“媽的,這到底在乾什麼!”
傑拉德被逃竄的香火神們擠得差點摔在地上,剛穩住身體,身後又是一塊落石把他砸在了地上。
“這瘋了,都瘋了!全都瘋了!”傑拉德從地上爬起來,他想逃出去,也知道不向上跑的下場,就是落入下麵這地底深淵永世不得翻身,可是血盟印的血脈壓製讓他害怕地腿都在哆嗦。
他知道這是他本體的血盟印和渡聖公血盟印的雙重影響,狠下心來,扔了渡聖公的法寶袋,又把手伸進胸口,咬住衣領,硬生生從靈魂上扯下來一枚血淋淋的靈魂碎片,扔在了地上。
“好了,都還給你了,讓我出去!”
傑拉德大喊大叫著,逆著香火神的人流朝上方跑去,他時而變成老鼠在香火神們腳下穿梭,時而變回人的模樣,推搡著身邊的香火神。
“讓開,都他媽的給我讓開!”
擁擠間,又有幾個香火神被推入地底深淵,就在這時,傑拉德聽到一聲撕心裂肺的“是飛騏”!
火焰從下方一下子冒了出來,幾個香火神皮肉被燒,嗷嗷地滾在地上打滾,飛騏幾乎是踏著火焰,從下方飛出來。
傑拉德不受控製地,和身邊的香火神一樣,朝飛騏跪了下來。
“求混沌神王饒命。”
“我磕頭,我贖罪,我,我隻寄生過幾個凡人抽走他們的氣運而已,我沒殺人啊,沒殺人……”
傑拉德把自己縮成一小團,瑟瑟發抖,不想讓飛騏上的虞淵發現自己。他一雙鼠眼四處亂瞄,伺機尋找著逃生的機會,卻察覺到一雙銳利的眼穿過熊熊的烈焰,盯住了自己。
傑拉德根本不敢直視這雙眼睛,他的身體都僵硬了。
飛騏揮舞著翅膀,帶起呼呼的嘯聲,夾雜著撕心裂肺的罵聲和哭喊聲。
太啟問虞淵:“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虞淵收回目光,“等會兒要封印這裡。”
太啟抓住虞淵的手,命飛騏向虞王陵上方飛去:“走,一起。”
飛騏展翅,朝頭頂那輪凡間世界的血月飛去。
*
“怎麼回事?月亮怎麼變紅了?”
“剛剛我看到了三個月亮!”
“我也看到了。”
“這些香火神怎麼回事,怎麼都往虞王陵裡跑。”
“天,這地晃的,下麵是怎麼回事?”
虞王陵外,此刻的也是一片混亂,因為法寶和結界的影響,林啟蜇的通訊暫時失常,不僅消息沒有發出去,香火神那一方又掌控了形勢,朝林啟蜇方反撲過來。
就在林啟蜇做好把姓名交代在這裡的時候,情況卻突然變了。
腳下的大地開始劇烈晃動,那些香火神像是受到了什麼召喚一樣,紛紛收了法寶,打破了薑頤和四方天王法陣,向虞王陵裡狂奔而去。
林啟蜇在混亂中看到了三個血紅色的月亮,他以為是自己眼花,擦了擦眼睛,發現確實是三個月亮。
就在此時,太啟手下的正神們,也跟著一隻隻青鳥,從虞王陵的各個出口出來了。
正神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紛紛問著其他神。
“怎麼回事?為什麼出來了?”
“下麵出什麼事了,好大的動靜。”
“是東君命令青鳥讓我們出來的。”
青鳥本尊,則叼著一枚寶鏡停在了林啟蜇麵前,寶鏡落地,寶將軍罵罵咧咧地從鏡子裡爬出來。
“小人啊,小人!”
林啟蜇連忙問:“您在下麵看到什麼了嗎?”
寶將軍一頭霧水:“下麵?下麵怎麼了?”
就在所有人都摸不著頭腦的時候,有一位正神指著虞王陵的封土處:“快看!”
虞王陵的封土轟然塌陷,一道火龍湧出,接著,一道白光在虞王陵頭頂聚集,漸漸形成一個巨大的圓形符籙,而另一道黑色的霧氣,則環繞著白光,兩者很快融合,結成一個封印,向下蓋住了整片虞王陵!
太啟和虞淵結下封印,跳下了飛騏的身體,虞淵揮手,飛騏跳入了虞王陵內,回到了昆侖西方地底深淵,骨偶則從陰影處走出來,在虞淵和太啟麵前跪下來。
“東君,陛下。”
“虞王陵已封,你的使命也了,回昆侖西吧。”
“是。”
屹立千年的虞王陵,終在地火和三界的浩蕩中,化為了一片廢墟。
在熊熊烈焰中,太啟和虞淵攜手轉身,向凡間世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