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員把監控圖縮小,打開另外一個係統輸入能量團變化的坐標和位置,報告很快就上傳到了處裡,同時打印機啟動,把報告和監控圖打印出來。
“又有幾個邪靈避開了攻擊範圍,進入到了陰山神獄。”隊員把報告遞給了林啟蜇,林啟蜇掃了一眼就放下來。
“好的,我知道了。”
“這半個月已經有不下三十例了,飛過去的能量團還不小,看起來不像是同事們出麵解決的那些普通感染的邪靈,也不知道是通過什麼渠道過去的。”
林啟蜇說;“普通邪靈去不了,是因為我們能處理這些邪靈,這些高等級的邪靈和感染的香火神能去,是因為有人給他們專門開了渠道。”。
“人?誰?”
林啟蜇低聲歎了口氣。
就在這時,他突然察覺到周圍空氣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這種變化太過微小,甚至不足以讓監控發現,但是林啟蜇憑借多年的一線經驗和敏銳的第六感,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
“我下樓去一趟。”林啟蜇拍拍隊員的肩膀,“你繼續工作。”
林啟蜇回到辦公室,取出配槍藏在身上,飛快地下了樓。
樓下一片漆黑,身後辦公樓的燈光都被玻璃隱藏起來,路燈也在幾十米開外,以至於下麵的小院裡沒有一絲光亮。
林啟蜇隻隱隱約約在屋簷下,看到一個高大的影子。
他心裡沒來由升起一股寒意,手伸到背後,扣住了配槍,才敢悄聲走過去。
直到走近了些,林啟蜇才發現,來者竟然是熟人。
“虞總?”
林啟蜇有些不太確定,這身影像是虞淵,但是味道太過陌生了。
這種混雜著殺意,血腥味,死亡氣息的味道不像是人,更不是神——林啟蜇也不確定是什麼,這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
而對方卻也一動不動,林啟蜇又叫了一聲“虞總”,他才“嗯”了一聲。
“是我。”
這聲音也聽不出來是虞淵了,虞淵原本的嗓音低沉,有磁性,聽起來會讓人有種分外可靠安心的感覺,如今,卻像是在摩擦的砂礫間硬生生地擠出鮮血淋漓的幾個字。
這說話的感覺一定萬分痛苦,才會讓虞淵惜字如金。
不知為何,林啟蜇的眼眶熱了一下,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過去林啟蜇時常會陪趙天端玩遊戲,他在遊戲裡聽到好聽的手風琴曲,聽趙天端講勇者的故事。在遊戲裡,勇者永遠都是一個人,他忘記了自己的名字,卻也沒有忘記救他的公主。他在廣袤的大地裡孤獨的行走,殺怪,在黑夜中點燃篝火,聽路過的詩人彈一首沒有名字的曲子。
勇者花了一百年的時間才走到公主的城堡,而虞淵,整整花了一千年。
“你見過太啟了嗎?”
“嗯。”
“他——”
“我們做個交易吧。”虞淵沙啞的聲音響起,“我解決黑但丁,你幫我一個忙。”
早在之前,林啟蜇就隱約猜到虞淵消失的這段時間,是去做了什麼。
那些高等級的邪靈和香火神,最近頻繁突破他們的包圍,走異維空間進入了陰山神獄。
香火神們能結結界,不過結界不可移動,但是換做原生之神,暫時打開這種可移動的異維空間,並不是什麼難事。
——如果做這件事的人是虞淵,那麼這一切就容易解釋了。
他大肆屠神,讓這些感染的香火神和邪靈無處可逃,隻有逃亡陰山神獄,從好的方麵來說,起碼不讓這些香火神和邪靈流竄在三界,但是另一方麵,這些香火神讓黑但丁麾下的力量原來越強大,被感染的神魔能不斷進化,吞噬,從能量監測來看,已經瀕臨爆炸的邊緣。
三界裡已經沒有第二個昆侖西部深淵了,林啟蜇擔心,陰山神獄能困住他們嗎?
但他又安慰自己,虞淵這麼做,肯定留了後路。
“好。”
林啟蜇沒有任何猶豫便答應了,國屬特彆行動處本就一直在暗處配合著虞淵部署截殺那些流竄的香火神,這是一個險招,但是目前看來,第五元素對三界並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正是因為這個險招。
他靜靜聽虞淵把計劃說完,好一會兒,才問道。
“隻有這一個辦法了嗎?”
虞淵說:“你們能想過的所有辦法,我都試過了,這是最後一個。”
他抬頭看了一眼月亮,又對林啟蜇說;“時間一秒都不能出錯,這是白乾坤幾次確認過的時間——隻有這一次機會,你記住了嗎?”
林啟蜇深吸了一口氣:“我記住了。”
“好的,我還有事,先走了。”
虞淵轉身要離開,林啟蜇忍不住追了過去。
“虞總。”
虞淵停了下來;“還有什麼事情?”
“你真的見過太啟了嗎?”
“見過了。”虞淵平靜地說,“我沒有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