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鎮山神說:“蠶娘和小人一樣是地方神,哪裡會這等禁術,嚇得都不敢說話了。那男學生又說,可以用昆侖上的寶貝來換,那會兒蠶娘以為男學生說的寶貝是昆侖上的花草石露,畢竟有不少術士自稱能和昆侖正神溝通,弄得到昆侖上的花花草草露水石頭。如今她這一想,那男學生手裡,怕不是那位文曲星的法寶。”
“肯定就是他了。”雖然蠶娘沒有告知百花鎮山神那個男學生是什麼模樣,但直覺告訴太啟,這個男學生就是胡星偉,他問百花鎮山神,“有辦法找到那個學生嗎?”
百花鎮山神從袖中取出一張破舊不堪的符籙:“那會兒蠶娘不敢出聲,那個男學生便在蠶娘廟門檻外埋了這張符籙,如今看來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太啟接過那張符籙,這張符籙因為長時間埋在土裡已經有些看不清了,不過還是留下了殘缺的信息。
他向百花鎮山神道了彆,又叮囑藏狐煤球在這裡乖乖等他,便走出山神廟,出了陰陽交界處,竟然見到了懷特夫人。
太啟差點沒認出懷特夫人。
三年前的懷特夫人看起來還很年輕,如今卻已經有了歲月的痕跡,她的眼角有了皺紋,看到太啟時的微笑,也沒能藏住眼神裡的傷痛。
看起來,懷特夫人已經在這裡等了他很久了。
太啟停下了腳步。
他突然想起來那個空間裡陪他等了一百年的白湖,這一次,白湖要對他說什麼呢?
然而,懷特夫人卻什麼也沒說,她走了過來,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靈擺,為太啟戴在了脖子上。
太啟低下頭去,隻見靈擺中,一團氣體狀的凝絮物不斷湧動著。
“這是——混沌的神格?”
“嗯。”
懷特夫人笑著點點頭,後退了一步。
“你——”太啟瞥見了懷特夫人發髻中的銀絲,忽然明白了懷特夫人不再年輕的原因。
“我沒有什麼能給虞淵的,就把他父親留下的神格留給他吧。”
太啟說:“沒有混沌的神格,你會死的。”
懷特夫人搖搖頭:“我已經活了太久了。”
她看向昆侖西邊的方向,像是當初的少女一樣,眼神裡滿是繾綣:“
有時候,死亡並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何況這個神格已經保護我太久,就算沒有神格庇佑,我也能等到虞淵回來。”
懷特夫人又回頭看向太啟,第一次像是麵對後輩一樣的,看著眼前這位侍奉了多年的神明。
“我還要看他向你求婚,為你們籌備婚禮,給你們送祝福,身為母親,我還有好多事要做……我已經有些等不及了。”懷特夫人笑道,“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我等你們一起回來。”
太啟頓了一下,忽然走上前去,張開手臂輕輕擁住了懷特夫人。
“那等我們回來吧,媽媽。”
懷特夫人怔住了。
隨即,她笑著回擁住太啟的肩膀,像是長輩一樣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好的,孩子。”
*
一天後,國屬特彆行動處,情報司。
一個簡短的會議在林啟蜇的主持下召開。
這次會議主要是針對胡星偉越獄事件啟動再調查後進行階段性總結以及安排下一步行動。
在林啟蜇身後的投影上,是一張二十多歲年輕人的照片以及重要個人資料。
“陳星偉,原名陳柳梓,本市人,男,二十二歲,D大大四公管係在讀,三年半前和同學在某海島度假後出過一次意外。根據當時的報案記錄,當晚陳星偉外出散步後意外失聯,3時後在兩公裡外的沙灘上被漁民發現。據調查,陳星偉被救後生了一場大病,病愈後諸多言行發生變化,包括性格,愛好,習慣。”
“因為這次意外導致其父母關係加劇惡化,其父母離婚,陳星偉隨母親遷往東市,以下是陳星偉失蹤報案記錄,醫院診療記錄,以及其父母離婚社區調解記錄,還有失蹤案案發地點與陰山神獄距離,胡星偉越獄時間和失蹤案案發時間的圖例對比。”
“證據表明這是一宗奪舍案,胡星偉攜其寄生的香火神逃出陰山神獄後,便潛伏在海島上,在一周後選定陳柳梓,襲擊他並且奪取了他的身體,他將自己的肉身藏在附近礁石的洞中,直到兩年前被發現。”
林啟蜇一頁頁翻著記錄,在翻到其父母社區調解記錄時,忍不住歎了口氣。
那天他剛好在那個社區調查香火神感染的案子,當時也注意到陳星偉父母吵架,卻沒想到竟然會牽扯出這麼大一個案子。
而林啟蜇的下屬們,也被這些調查報告驚呆了。
他們不是沒見過凡人和邪靈惡魔交易,卻沒見過胡星偉這樣心狠手辣,能狠得下心舍棄自己的肉身,強占彆人的身體,更何況,那時候他才19歲。
有人問:“他的父母沒有懷疑過嗎?”
林啟蜇說:“據其父親同事說,他的父親不止一次懷疑自己兒子出了問題,又或者找回的是和自己兒子很像的人,因為他父親頻頻懷疑,他便挑撥父母離了婚,還唆使母親換了工作,遷到到了母親家鄉。”
又有人問:“那陳柳梓的魂魄呢?”
林啟蜇說打開下一頁的行動計劃:“這就是我們今天這次會議需要安排的計劃了,陳柳梓的魂魄應該還在凡間世界,我們這次的行動便是要解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