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如何和現實世界融合,怎麼讓幻境承載過往的記憶,對於虞淵和太啟來說並不是一件難事。但他們並不希望去乾涉凡間世界的正常生活,三界各自的自然法則足以撐起一切,是否選擇恢複記憶,也應該由事件相關者自己選擇。
現在看來,他們不約而同選擇了恢複記憶,而虞淵和太啟所做的,不過是選擇最合適的時間,以便於以最小的影響讓凡間世界迅速恢複正常。
這其中有一個短暫的時間差,然而有人卻坐不住了。
在林啟蜇的要求下,趙天端隻有跟著林啟蜇走了一趟,地點是他過去經常接林啟蜇下班的一棟居民樓裡,居民樓看起來就是個普通的警情中心,趙天端進去時總有種被無數雙眼睛在暗處盯著的感覺。但是這居民樓的一樓什麼都沒有,外麵看起來是林啟蜇單位的食堂,裡麵則有一間接待室,兩張沙發,一個會議桌,還有一個飲水機,就是全部的辦公家具了。
趙天端坐下,很快,就有人進來給趙天端送來了茶,接著一個穿著普通民警警服的圓臉小夥和一個姑娘進來,和他談了話。
這兩人很客氣,也沒有因為趙天端是上級家屬表現出任何親近,就是平平常常一次談話,那個姑娘問了一些問題,圓臉小夥記錄,事後還讓趙天端簽了字。
“這就完了?”
趙天端問那個姑娘。
姑娘也在談話記錄上簽了字,蓋上筆帽說;“完了啊。”
趙天端還是好奇,那個虞總太太什麼來路,怎麼這麼大陣仗,又是招待又是做筆錄的。
“他是不是間/諜啊。”趙天端猜測,“不過間/諜也不至於這麼好吃好喝供奉著吧。”
他想,難道他媳婦是國/安?
趙天端朝牆上看過去,牆上貼著警察誓言,以及一些意識形態學習的宣傳,也沒看到傳說中國/安的“舍小家為大家”,“做國家無名衛士”之類的標語。
但是林啟蜇的工作好像還真像國/安,林啟蜇從來不對趙天端說他是做什麼工作的,這棟居民樓看起來也是平平無奇。
趙天端越來越確定,林啟蜇就是國/安,心裡一聲臥槽差點就說出來。
——我媳婦可真牛逼!
再一想,作為國/安乾警的家屬,自己和林啟蜇結婚時,從祖上三代到聊天記錄恐怕都被查了個乾淨。一想到自己那些嘴炮的黑曆史恐怕都被林啟蜇翻出來了,心裡又沒那麼高興了。
他該不會在媳婦同事麵前社死了吧?
趙天端忐忑地問收拾著會議桌的圓臉小夥和姑娘。
“你們覺得我形象如何?”
那兩人抬頭看了一眼他,沒說話。
沒說話就是有問題,趙天端對自己的皮相有這個自信,隻要是審美正常的人,看到他絕對要說一句帥比。
“那個,這位警察同誌,我沒在你們這裡留下什麼黑曆史吧?”趙天端嘴甜,決定先和那個姑娘套近乎,沒想到對方隻是平靜地有看了他一眼,然後把他禮貌地“請了”出去。
趙天端走出接待室時沒見到林啟蜇,但他也沒機會繼續留在這裡,這裡的進出非常嚴格,通往二樓的樓梯更是設置了兩道門禁。趙天端離開後到附近的停車場看了一眼,發現林啟蜇的車還停在那裡,估摸是上了二樓。
他看了一眼時間,四點多了,乾脆蹲在門口,等林啟蜇下班一起買菜回去做飯。
這一蹲就蹲到了五點多,下班時間,這條路明顯人多了起來,趙天端從口裡摸出一個口罩帶上,儘量讓自己保持低調,不要引起太多路人圍觀。
他對自己此刻的形象,是用一個正負抵消來看待的,他承認這段時間自己是糙了一點,所以是負分,但是自己天生皮相好,這是
正分,前後一抵消,正好可以當一個安靜的路人。
結果就有“人”這麼不長眼。
薑頤也是第一次逛凡間世界的居民區,在幾天前和虞淵交流過生意經之後,她還是按捺不住偷偷來到凡間世界,打算看凡人們都缺些什麼,她好在昆侖上搞量產。
來這裡逛了不到半個小時,薑頤就在凡間世界遇到了一個大發現。
——嘿,這凡間世界的氣運之子竟然被她遇到了。
薑頤是來凡間世界視察好做生意的,氣運之子在此,當然要拜個碼頭。她之前聽小偏神們說過,凡人愛扔硬幣,彆說見到名山古寺,就是遇到水池子裡的王八多活個幾年都要扔硬幣,一是拜碼頭,二是求保佑。
所以遇到這氣運之子,她一定是要入鄉隨俗拜的。
想到這裡,薑頤在口袋裡掏了掏,摸出兩枚從小偏神那裡換來的五毛錢硬幣,走到趙天端麵前,心裡念道“保佑我生意一切順利”,把其中一枚扔在了趙天端麵前。
趙天端正在進行嚴重的精神內耗,他想到自己在林啟蜇麵前維持了那麼多年初戀的美好形象,就因為結婚背調形象崩塌,瘋狂地刨著自己的一頭亂毛。
就在這時,竟然還有人把自己當做乞丐??
趙天端對薑頤的態度有些不好:“大姐,你沒搞錯吧?”
這氣運之子還挺挑啊。
薑頤又扔出了一個五毛硬幣,她沒更多了。
“不夠嗎?再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