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阿羅, 是我在列車上遇見的……”夏諾不知道該如何介紹那個青年。
一個陌生人?
雖然這話說出來可能有些傷人,但是在夏諾的心裡他確實隻是一個有過一麵之緣的陌生人而已。再次見麵, 夏諾還有些驚訝。
沒想到青年居然笑了起來, 像是很驚喜似的說道:“原來長安還記得我的名字嗎?”
然後他想起了什麼似的補充道:“其實是我叔叔帶我過來的,他說發現了有關蟒災的重要線索, 必須要來告訴你們才行。”
夜色下, 他的臉色看上去有些病態的蒼白。
男人看了他一眼, 像是回憶起了什麼一般,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片刻之後,他也笑了, 主動上前一步,握住了阿羅的手:“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坎蘭爾, 上次你到納蘇魯來的時候,是我負責‘招待’你的呢。”
“招待”這個兩個字從他口中說出來, 莫名地顯得古怪又凝重。
兩人的手交握在一起,是如出一轍的蒼白和冰涼。
“……”
阿羅臉上滿是疑惑不解, 他大概是完全記不起男人所說的“招待”是什麼了,印象裡他也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一個男人。
“是嗎?”他努力回憶了一下,有些愧疚,“抱歉, 可能是我記性不太好吧。三個月前我是來過納蘇魯一趟, 不過發生了什麼我都記不太清楚了。”
“沒關係。”男人鬆開了手, 輕描淡寫地說道, 身上原本那股微妙的敵意消失了大半。
村長適時插話了:“要敘舊的話還是進去再說吧, 勇者大人,我們先去看看其他的勇者們傷勢如何,怎樣?”
看到夏諾點了點頭,村長便領著他們走了進去,阿羅還想湊到夏諾身邊說些什麼,卻被村長扯住了袖子。
村長生的乾瘦,力氣卻是很大,他一隻手就牢牢地拉住了阿羅:“我們還是快走吧,你叔叔還在大廳裡等你呢,你出來這麼久,他一定等急了。”
夏諾跟男人走在後麵,看他一直沒有說話,眉頭還微微皺著,男人不禁問道:“你在想什麼?”
“……”夏諾看了他一眼,猶豫了片刻還是問道,“剛才你是……”吃醋了嗎?
男人會意地微笑起來:“是啊,我是吃醋了。”
他承認地如此理直氣壯,反而讓夏諾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男人湊近他的耳邊,用低沉的聲音說道:“在你還沒有答應跟我在一起之前,所有對你有好感的生物我都需要警惕。不過……”
不過那個現在還被蒙在鼓裡,搞不清狀況的可憐蟲,勉強可以排除吧。
男人的眼角餘光掃過阿羅的背影,眼睛裡流露出毫不掩飾的輕蔑。
夏諾卻一無所覺,他小小的“啊”了一聲,不知怎麼的,有些難為情,臉上漫上幾分不明緣由的熱意。
“其實……我跟他隻是認識而已,話都沒有說幾句的。”他的聲音也很低,像是含在嘴裡沒有完全吐出來似的,如果不是男人聽力很好,差點就忽略了過去。
男人的心情頓時變得明媚起來,他當然知道少年跟那人不可能有什麼,一開始的敵意,也不過是出於被侵犯了領地的野獸的本能而已。不過少年能為此特意跟他解釋,確實讓他有些出乎意料。
這是不是說明少年已經逐漸意識到自己的感情了呢?
男人無聲地勾起唇角,他有預感,距離他得到想要的結果的那一天,已經不遠了。
奎克,卡爾和雪莉都已經被救了回來,他們分彆被安置在不同的房間裡。
奎克的傷勢最輕,夏諾過去的時候,他手裡正拿著一個類似於蘋果的水果啃著,看到長安進來他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終於有人過來了,長安你不知道,我已經待在這個房間裡好幾個小時了,都快要悶死了。”
他的腿用正骨板和紗布裹著,躺在床上動彈不得,臉上手上還有些一看就是擦傷的細小傷口,除此之外,身上倒是沒有什麼明顯的傷痕了。
不過對於一個隱性話嘮來說,沒有人跟他聊天也足夠讓他難受了。
夏諾問他:“奎克,你還記得你是怎麼受傷的嗎?”
他依然很疑惑,到底蟒蛇們是怎麼在他們一群人的眼皮底下把奎克綁走的呢?
奎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記不清了。”
他頂著夏諾疑惑的眼神解釋道:“其實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當時我不知道中了什麼暗算,眼前一黑就不省人事了。”
“聽帶我回來的村民說,他是在距離這裡不遠的荒原上發現我的,那時候我不僅腿斷了,滿身都是山林裡落葉和泥土。他們都說我是從山上滾了下來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具體發生了什麼我自己都是不清楚的。”
夏諾把這記在了心裡,對著奎克施展了一個高級治療術,然後說道:“你的腿大概明天就能好了,我先去看看雪莉和卡爾,你好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