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2 / 2)

徐婧然眼眶瞬間就紅了。

趙久久拉起她,開始跟她講怎麼殺她,然後她自己怎麼脫身,全部講完。

一時辰後,徐婧然讓一堆梳洗的宮女待在門外,自己進去,說是要服侍殿下起床。

她開門,門外宮女等著,突然的,裡麵傳來徐婧然一聲驚叫。

“殿下!來人!有刺客!”

“劈裡啪啦”一陣響,宮女手上東西因為恐慌掉的七七八八,為首的驚恐之下,推門而入,就看到徐婧然抱著倒在血泊之中的趙久久又慌又亂,隨即忍著眼淚,拿起佩劍衝向一扇打開的窗戶,貌似追刺客去了。

嬤嬤驚叫著,這邊慌亂到不行,侍衛很快聞訓趕來,看到趙久久快不行的模樣,心頭涼了半截,侍衛長連忙留下幾個人守著這邊,自己帶上人跟著徐婧然搜查刺客。

侍衛們隻能看到這位九昭殿下的親信,渾身是血,一邊哭,一邊咬牙找人。

趙久久看著圍在自己身邊的人,生命流逝的感覺原來是這樣?

異常平靜。

她突然想不起來,曾經的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了?

自己又到底多久沒去算計過彆人了。

如果可以,她真的是不想再動腦子了。

她眼前漸漸黑暗,耳邊隱隱約約傳來聲“阿姐”。

皇帝去而複返,一手扶著門,腳下一軟,跪在了門邊,呆呆的看著血泊中的人,一動不動的。

李衍回到府中,站在自己的院子裡一動不動的,下人看到他嚇了一跳,他們什麼時候見過自家相爺這麼狼狽不堪的模樣。

“相爺?您怎麼回來了?”

李衍緩緩抬頭,垂著的手緊握成拳,強逼著自己清醒,現在他要解決自己無昭歸京的事,至於白家那個,順便參一本,發配邊疆就好了。

他抬腳就準備去書房,後頭,一小廝跌跌撞撞跑進來,最後跌倒在他腳邊。

“成何體統!”他訓斥著,就見小廝抖個不停,“相……相爺,九昭殿下遇……遇刺,當場……當場……”

小廝剩下的話愣是吐不出來,李衍大腦“轟”的一下,一片空白。

李衍不記得他是怎麼到的公主府,隻是等他踏進去的時候,整個府邸紅綢懸掛,卻一片死寂,皇帝丟了魂般的坐著,太監對著他哀求著什麼,地上跪滿的怕死的宮人。

而那個剛剛還冷漠拒他的人此刻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

李衍看了眼皇帝,口中忽然一股鐵鏽味散開,李衍按著胸口,硬生生的咽了回去,開始一邊主持葬禮,一邊查刺客。

忙到腳不沾地。

他查案,徐婧然,到宮女再到嬤嬤,一遍又一遍的,同樣的話,他聽著她們一遍遍說,踏進那間房無數次,仔仔細細的,角落找過去,看過去,明明不是查案的料,可硬生生的被逼著去查。

外頭,趙久久死後,一眾文人痛快了幾天後,忽然的想念了,可礙於麵子一個個沒說話。

其實,沒有她,他們大概也沒功夫吃飽了撐得來開罵。

“她要真禍國殃民,你們還能罵的那麼開心。”

“古往今來,文字獄也不是沒有過的。”

“也不知道沒了那位平衡,剩下二位會不會打起來。”

眾人忽然憂心了下,他們皇帝年紀還輕,哪是李家那位的對手?

半月後,眾人依舊沒等到案情,李衍卻坐在趙久久死的那個屋子的地上,他一手緊按著額頭,渾身輕顫著。

不久,徐婧然再次被審,又過不久,李衍“啪”的一聲,冷著臉將案卷砸到他桌上,轉身出去。

時隔半月,九昭殿下之死,水落石出,不過是自導自演罷了。

李衍抬腳想離開,裡頭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

年輕帝王難得任性一次,可再也沒人縱著他了。

殿下,狠還是你狠。

李衍一步步走回相府,一口血忽然吐了出來,他捂著胸口倒在了地上。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唯一一次不理智,直接讓她拿命來補救。

李衍高燒了幾日,來來往往的禦醫都快住在了相府。

直到有天,昏迷多日的相爺終於清醒,想要下床,差點跌在地上。

小廝一邊慶幸他醒了,一邊扶著他。

“相爺,你這是要去哪?”

“公主府。”李衍撐著就要起身,小廝不解著,不都查完了嗎?

“您去那做什麼?”

李衍皺眉:“什麼做什麼?殿下今日不是召我過去?商討大旱之事。”

他剛說完,嘩啦的跪了一片,一個個額瑟瑟發抖。

“相爺,那是五年前的事了!!”

李衍怔住了,這才發現屋內多了碳火,分明是冬季。

而她……

沒了?

心頭忽然一陣鈍痛。

李衍急急忙忙去查怎麼回事,但不知道怎麼回事,他抗拒再進那間屋子。

他隻能去找皇帝。

李相爺丟了近五年記憶的事根本不能傳開,但他卻來問他了。

皇帝看著來詢問的李衍,想笑又笑不出來,想哭也哭不了。

皇帝想將案卷給他,想跟他說,是他走錯一步,壞了她全盤的局,最後讓她不得不自儘挽救。

他是主謀,而他李相爺是幫凶。

但看著一臉困惑又帶著隱隱慌亂的李衍,他緊咬著唇,最終說了句不知道,等人走後,將那卷東西扔進了火盆。

所以,所有的苦楚,終究隻有他這個罪魁禍首來承擔。

漸漸的,宮人發現,皇帝的記憶也出了問題。

他們瑟瑟發抖的,卻沒人敢說什麼。

兩個都不記得了,最終導致徐婧然再次被提過來,又被問了同樣的問題,但被趙久久養了那麼多年,脾氣漸長,本來就難受,他們還一遍又一遍讓她回想,她被問急了,直接說不記得,不知道。

後來,她說不知道的次數越來越多,本就壓抑著的神經,漸漸解放,大概是身體出於自我保護,最後真的就不記得了。

*****

趙久久戳了戳趴在她肩膀上一動不動的人,風吹的有點冷,李衍緩緩抬起頭,再一手按住她腦袋,帶進懷裡,抱著她的手輕顫著。

趙久久無奈著:“李衍,你不冷,我冷,還有,下次親的時候,能輕點嗎?嘴巴好像破皮了,腰也要斷了。”

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工傷,導演他們給不給報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