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奪命古堡(26)(1 / 2)

就在這時, 楚威也走上前, 蹲在了言少清的身旁, 問道:“怎麼了?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我想看看他是不是出現了和司機、李雷一樣的症狀。不過, 看來是我多慮了,他這兩天和鐘梅一直不和, 也許就是為了趁著這個沒人的機會故意想除掉她。”言少清看向了鐘梅, 伸手指了指一旁楚威,“那你又為什麼要襲擊他?”

“我聽到暗道那邊有動靜,還以為是那些藤蔓又攻上來了,誰知道會是你們。”鐘梅深吸了一口氣, 從地上爬了起來, 理了理自己有些淩亂的頭發,麵帶疑惑地問道, “倒是你們, 明知道那下麵有怪物, 怎麼又跑到暗道裡去了?”

“藤蔓已經死了,周平殺了它。”言少清掛著一絲欣慰的淺笑,“現在發電機已經停下來, 我們可以出去了。”

“真的?”鐘梅的臉上瞬間露出了驚喜的神色, 就連之前殺死毛二的恐懼也全都拋在了腦後,“那還等什麼,趕緊離開吧。”

言少清有些為難地苦笑了一下,他撈起了自己**的襯衣,用力一擰就在地上擠出了一大灘水, “彆急,瞧我們這三個狼狽樣,走之前,不是還得換身乾淨衣服?”

輪流在屋裡換好衣服之後,言少清就和其他三個人一起走出了古堡的大門。

一出門,遠遠地就看見對麵院牆那扇巨大的鐵門已經自行打開了。

看來一切真的都已經結束了,誰能想到他這個炮灰的路人角色,竟然就這樣一路平安無事地活到了大結局。

“啊!”

就在言少清感歎之際,鐘梅卻突然發出了一聲慘叫,她顫顫巍巍地抬起手,指向了右前方停著的那輛巴士。

言少清順著鐘梅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隻見巴士的門大敞開來,劉茵的上半身直直地躺在巴士裡麵,下半身卻留在了巴士外麵。在巴士的門板上,還能看見內臟的碎片,顯然就是被車門給活生生夾成了兩段。

鐘梅轉過頭一臉驚恐地看向周平,臉色慘白地叫道:“是你,早上就是你和劉茵一起出去的,你回來了,她卻死了,人一定就是你殺的。”

言少清看了周平一眼,對方的表情倒是相當平靜,沒有一點心虛的樣子。仔細想想早上的事情,確實有幾分可疑,單從周平讓劉茵一個人到院子裡探索,就說不過去,說不定在那之前,劉茵就已經遭到了周平的毒手。

不過,周平和劉茵一起出去的事隻有楚威早上對他說過,看來鐘梅雖說躺在沙發上,但卻一直都是在裝睡。

“我在中途就和她分開了,她的死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準是她想上巴士上調查一些線索,卻不小心被車門給夾死了。”周平說著,就向著鐘梅走近了一步,眼中露出了刺目的寒光,“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自己殺了人,可彆把彆人都想得和你一樣。”

“彆靠近我,你這個殺人凶手。”

周平冷酷的目光讓鐘梅恐懼無比,她大喊了一聲,就向著大門口跑去。然而,才剛剛跑到庭院的中間,地麵卻開始猛烈地震動了起來。

兩邊花圃裡血色的鮮花像是活了一般,突然拔地而起,向著道路中間盤旋,把路上的鐘梅緊緊地纏繞了起來。鐘梅還沒來得及發出慘叫,就被那些纏繞的根莖給徹底吞沒了。

血色的鮮花在庭院的正中間,盤成了一顆巨大的鮮活的心臟,一起一伏,像是在跳動一般,在心臟的表麵上,竟然還能看出血脈的經絡。

那些還沒有盛開的花骨朵,則是化作了無數支利箭,從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方向,不停地插向那顆心臟,看起來十分驚悚。

同時,無數的鮮花交織在了原先鐵門所在的位置,纏滿了旁邊的院牆,化作了一道堅固的屏障,重新封住了古堡院落的大門。

麵對這突然驟變的景象,楚威立刻上前一步,把言少清護在了身後,而周平也警惕地做出了防守的姿勢。

“這不可能,我明明已經砍斷了那株藤蔓的根,為什麼這些植物全都活了。”周平一臉震驚地說道。

“現在還看不出來嗎?你真的以為它有那麼容易被你殺死?”楚威雖然說著嘲諷周平的話,臉上卻露出了有些凝重的表情,“這株藤蔓並不是靠根部存活,而是受到了根部的限製,你砍斷了它的根部,反而解放了它,這就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現在再想對付它,恐怕已經沒有那麼容易了。”

“萬箭穿心,這株植物顯然是在向我們示威了。”周平恨恨地說道,他咬了咬牙,現在這種情況下,若是硬闖,他自己一個人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可帶著言少清,誰敢保證萬無一失。

周平瞥了一眼言少清,又看向了楚威,問道:“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雖然周平很討厭楚威,但在對於言少清這件事情上,他們還算是有著共同的利益。

楚威沉思了片刻,隻說出了一個字:“等。”

現在距離這場恐怖片謝幕隻剩下最後一天了,那片花海雖說在庭院裡向著他們張牙舞爪地耀武揚威,卻似乎並沒有向屋內進攻的趨勢。

對於他們來說,守比攻容易,所以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把這一天給熬過去。

“呦,這個笨蛋。”八椒突然輕笑了起來,十分有趣地說道,“你明明說的是紮花,它竟然用箭紮花。”

八椒的話讓言少清想到了暗道裡的那個丘比特,雖說對方隻是一棵草,但還真是個一根筋堅持到底的家夥。

太奇怪了,眼前明明就是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他卻莫名得覺得有點可愛。

“這可真是我見過的紮得最醜的一束花。”言少清說著嫌棄的話,卻不自覺地勾起了嘴角,“這麼大的一顆心臟,需要多少朵花才能紮出來啊?”

八角胸口一拍,一臉篤定地說道:“不用數了,正好9999朵。”

“你一眼就看出來了?”言少清有些驚奇地問道。

“那當然了。”八椒滿臉的洋洋得意,自信地說道:“我可是無所不能的係統,你要相信我的計算能力。”

“外麵太危險,趕緊進屋。”

楚威一邊警戒著庭院裡的那片花海,一邊大喊了一聲,他轉過身,就拉著言少清的肩膀一起走進了古堡。周平也跟在他們的身後,後退著走了進去,進門之後,立刻把古堡的大門給緊緊地鎖上了。

經過商量之後,周平和楚威決定一起守夜,讓他們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對方手上,還不如直接出去喂給藤蔓。至於言少清,自知戰鬥力為零,守了也是白守,乾脆直接睡覺。

午夜十二點的時候,言少清睡得正香,卻被庭院裡傳來的一陣鬼哭狼嚎一般的恐怖聲響給驚醒了。他驚詫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一轉頭,就看見周平和楚威已經站在了窗前。

言少清快步走到窗邊,向著外麵看去。庭院裡白天那些團成心臟的鮮花如今已經平鋪在了地麵上,擺成了一個心形的形狀,在每朵花的花芯中間,還放著一顆晶瑩剔透的夜光石,在月色下散發著淡淡的墨綠色光芒。

無數根密密麻麻的藤蔓,從心形中間的地麵上拔地而起,在空中瘋狂地左右搖擺,煽動著周圍的空氣發出了劇烈的聲響,那樣浩大的聲勢,簡直讓人不寒而栗。

“這些該死的植物,這麼耀武揚威的,是開始發瘋了嗎?”周平擰起了眉頭,聲音裡既有不悅,亦有不安。

如果不是因為顧慮到言少清在這裡,他真想直接殺出去,搓搓那些野草的威風。可他不能為了逞一時之快,就讓楚威漁翁得利。

“它們大概是想要準備進攻了。”楚威看向言少清,目光堅定地說道,“不用擔心,有我在,不會讓那些植物傷害到你的。”

“我不擔心。”相對於周平和楚威的凝重,言少清倒是一臉輕鬆,像是絲毫沒有危機感,“它們要是想進來攻擊我們,早就來了,不會等到現在。”

小八:“現在求婚還來得及嗎?”

言少清的腦海裡突然傳出了八椒輕柔的聲音,他怔了一下,不解地問道:“小八,你在莫名其妙地說些什麼呢?”

八椒輕聲一笑,樂嗬嗬地說道:“我當然是在替你翻譯那些藤蔓的語言啊。”

對於八椒的話,言少清表示非常懷疑,“你不僅會算數,還懂植物語?”

八椒立刻昂起了頭顱,聲音也變得格外自信,“彆小看係統,我可是十項全能!”

“那它們一整晚都在不停地說這一句話?”言少清將信將疑地問道。

“哦,還有一句。”八椒頓了頓,露出了神秘的笑容,用飽含著深情的語氣說道,“我愛你。”

“你跟我來一下,我想和你單獨聊聊。”

就在言少清和八椒意識交流的時候,周平卻突然走了過來,臉上的表情已經丟掉了往日的輕浮,看起來有些嚴肅。

半夜三更的這個色狼單獨找他私聊,不管臉上多正直,八成就沒有什麼好事。

“不聊,我隻想睡覺。”

言少清朝著周平擺了擺手,轉身就走回了沙發邊,躺下去接著睡了起來。

“清清,你怎麼就這麼睡了呢。”八椒嘟著小嘴,有些不滿地抱怨道,“這麼盛大的求婚現場,你就沒什麼感想要說嗎?”

“有啊!”言少清語氣輕快地說道。

“什麼?”八椒湊著小腦袋,一臉好奇地問道。

言少清微微一笑,輕聲怨道:“吵死了,能不能讓我好好睡覺!”

看著言少清的背影,周平的眼瞳裡閃過了一絲陰霾,隨即又馬上退了下去。他扭頭看向楚威,說道:“不能再這麼坐以待斃了,你在這裡保護好他,我再去暗道裡探探情況。”

“用不著你告訴我該做些什麼。”楚威語氣冰冷地說道。

周平冷笑了一聲,就向著樓梯間的方向走去。

楚威一夜未眠,就這樣坐在一邊的椅子上,靜靜地看著言少清,默默地守護著他。

大概早上五點多的時候,周平才返回來,臉上的表情有些晦暗不明。

周平看了一眼還在沙發上熟睡的言少清,輕步走到了楚威的身前,低聲說道:“姓楚的,你跟我來一下,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談。”

楚威頭也不回地冷聲答道:“沒空。”

周平挑了挑眉,像是早就已經猜到了楚威的回答,“彆急著拒絕,先聽我把話說完,我昨晚探索的時候,在那條暗道裡又發現了一扇暗門,很可能通往這個世界的出口,但是我沒有你的鐵拳,一個人打不開它,需要你的幫助,難道你就不想帶著他一起離開這裡嗎?”

楚威凝視著言少清,沉思了片刻,答道:“等他醒了,一起去。”

“先彆急著帶他去。”周平的臉上掛著幾分擔憂的神色,“還是由我們先去探探路,萬一裡麵有危險的東西怎麼辦?”

“那就不去了。”楚威冷聲答道,“屋外的那些藤蔓虎視眈眈,留他一個人在這裡,我不放心。”

“我當然早有準備。”周平說著,就從口袋裡拿出了一紅一綠兩顆半透明的珠子,有鵪鶉蛋大小,“這個東西我想你應該認識吧?”

這是可以用積分兌換的道具,楚威當然清楚。這兩顆珠子叫做陰陽珠,投下紅珠可以生成半徑兩米的屏障,堅不可摧,有效時間三個小時,投下綠珠則可以立刻解除屏障。

“怎麼樣?”周平握緊了手裡的珠子,“三個小時時間,足夠我們打個來回了。”

楚威看著言少清猶豫了幾秒,就拿出了一小張紙,開始在上麵寫了起來。

“你寫什麼呢?”周平問道。

“給他留個字條,萬一他醒來看不見人,會擔心。”楚威答道。

接連不斷的輕輕敲擊聲讓言少清從睡夢中驚醒,他緩緩睜開眼,環顧了一下四周,沒有看到周平和楚威的身影,卻看見兩根嫩綠的藤蔓在半空中焦慮地敲來敲去,就像是隔了一層堅固的透明玻璃一樣。

那藤蔓的莖葉一直延續到了接待台的後麵,看樣子應該是從裡麵的暗道裡鑽出來的。

見言少清醒了,那藤蔓連忙又在屏障上猛敲了兩下。

言少清轉頭看過去,藤蔓立刻貼著屏障在上麵盤成了一個圓圈,中間是個哭臉的形狀,眼角的地方還溢出了晶瑩的綠色汁液,就像是吊著兩顆碩大眼淚。

這樣的景象讓一身起床氣的言少清瞬間沒了脾氣,被困在外麵進不來就裝可憐,可惜這個屏障不是他弄的,他自己還不知道怎麼辦呢。

言少清走到屏障前,把手貼了上去,摸索之下,發現這大概是一個半徑兩米的半圓形罩子。

一根藤蔓也跟著他的手移動,還不停地左右勾來勾去,似乎是想拉住他的手,隻可惜死活都伸不進去,於是那兩顆貼在罩子上的眼淚瞬間又擴大了一倍。

“你想進來?”言少清看著那張淒慘的哭臉問道。

臉上那兩個綠色的大眼睛立刻瞪得倍兒圓,裡麵似乎還閃爍著點點的星光。

“但是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除。”言少清聳聳肩,有些無奈地說道。

星光瞬間暗淡了下去,向下彎曲的嘴也變成了不停湧動的波浪,眼角掛著的綠色液體暴雨一般“啪唧啪唧”地滾落到了地上。

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讓言少清有些心慌了,感覺那根藤蔓就像個需要人哄的小孩子,他連忙安撫道:“等等,你彆急,我找找看。”

一番仔細搜尋之下,言少清終於在沙發靠枕內側的邊緣找到了一張字條,他打開字條,裡麵還包裹著一顆綠色的珠子。

言少清取出珠子,攤開了那張字條,隻見上麵寫道:“我和周平去尋找出口,三個小時之內一定回來,周圍已經設置了屏障可以保護你。在我回來之前,千萬彆打碎那顆綠色的珠子,否則會解除屏障。”

這還真是多虧了楚威細心地留下字條,不然他現在都不知道要怎樣才能解除屏障。

言少清拿起了那顆綠色的珠子,猛力地砸向了地上,一道綠光散逸而出,從中心迅速地擴散,當擴散到屏障邊緣的時候,便是驟然一亮,然後就立即消失了。

沒有了屏障的阻擋,那些藤蔓快速地穿了進來,攀到了言少清的身上,還不能地到處輕輕摩挲,弄得他覺得自己全身都癢絲絲的。

言少清有些無奈地揪住了藤蔓上的一片小葉子,才讓那個多動的家夥安靜了下來,他輕聲問道:“找我有事?”

被揪住的小葉片像是有些得瑟地猛抖了幾下,“哢嚓”一聲就從藤蔓上脫了下來,葉片下細長的根莖直接就纏到了言少清的手指上,在上麵打了好幾個圈,才終於在左手無名指的位置停了下來。快速地在手指根部打了一個圈之後,那片葉子竟然膨脹開來,開出了一朵綠色的小花,然後又馬上凋謝,結出了一顆光滑圓潤的橢圓形綠色種子,看起來就像是一顆綠色的寶石。

“我知道了,你又想來找我結婚對吧?”

言少清看著那個用草編出來的戒指,雖然有點綠,但也不難看,戴著就戴著吧,總共也隻剩一天的時間了,反正多一根草,也不會少一塊肉。

藤蔓先是點了兩下頭,而後又彎曲了起來,像是在思考些什麼,片刻之後,又猛地左右擺了兩下,像是在搖頭。

“到底是還是不是?”言少清有些看不懂了。

藤蔓連忙彎曲了前端,朝著他勾了勾手。

“又想讓我跟你走?”言少清問道。

言少清話音一落,最上麵的那片葉子一下子就立了起來,站得倍兒直。

言少清跟著那根藤蔓走下了接待台後麵的密道,一直走到了發動機旁邊的水渠旁,才停了下來。

藤蔓在空中歡快地打了一個圈,然後指向了那條水渠。

“你想和我一起遊泳?”言少清甚是不解地問道。

藤蔓猛地左右搖了搖,又一前一後地在空中戳了好幾下。

“玩水?”言少清說著,還撿起了一塊小石頭,扔向水麵,石頭在水麵上跳躍了好幾下,激起了一串的水花。

藤蔓再次猛地搖了搖,又從旁邊伸出了另一根藤蔓,和它一前一後地一起戳了起來。

“那是要乾什麼?”言少清滿臉疑惑地問道,可能是他智商不太夠,實在是看不懂了。

藤蔓羞答答地垂了下來,表麵的顏色漸漸微紅,然後扭扭捏捏地編出了兩個看起來有點浪的字:“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