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少清用手指捏住宴程雨裙角的蕾絲邊, 向上提了提, 詫異地問道：“你怎麼會知道他是個女人？難道你能看見他身上穿的什麼衣服？”
這個無眼鬼果然神經，明明不瞎, 非要在那裡裝什麼哭爆了眼球的瞎子。
無眼鬼愣了一下, 啞口無言，沉默半餉, 突然用雙手捂著臉頰再次哭訴了起來。
“虧我還專門為你變成了男人, 結果你這麼快就變心喜歡了女人, 你這個負心漢, 負心漢！”
“首先，他不是女人。”言少清脫離宴程雨的懷抱, 用手在對方的胸口上輕輕按了一下, “看到沒, 這裡是平的。”
“少爺, 你……”宴程雨欲言又止，麵頰上浮現出一片淺淺的紅暈。
大家都是男人，摸一下反應至於那麼大嗎？！
言少清收回手臂, 輕咳了一聲，接著說道：“其次，所謂的癡心戀人也是你自己胡編亂造的吧，演技太浮誇, 表情太做作，玩弄我的感情，你這個騙子, 大騙子！”
“被你看出來了啊……”無眼男停止了哭泣，有些遺憾地說道。
他將大拇指伸進自己的眼眶，四指抓向前額，用力往上一拉，就把整張臉皮連同上麵的頭發一起給撕了下來。
在那副肮臟醜陋的假麵具之下，露出了俊美的容顏和一頭耀眼的金發。
“舒百離！”言少清驚訝地直接叫了出來。
宴程雨也認出來了，他在大廳裡見過黑灣精神病院院長舒百離的肖像畫，對麵站著的那個人就和畫裡麵的人長得一模一樣。
“沒錯，我就是本院的院長舒百離。”舒百離昂起頭，極為自豪地笑道，“甜心，看來你也聽說過我的大名，那可真是太好了，也免得我還要再做什麼自我介紹。”
“確實不用浪費時間介紹了，我還趕時間。”言少清神色自若地答道。
真奇怪，聽舒百離話裡的意思，好像是第一次和他見麵。舒百離到底是為了在宴程雨的麵前演戲，還是因為在精神病院呆久了真的失去了記憶？
舒百離用手指摸了摸下巴，衝著言少清曖昧一笑，“雖然之前說的隻是在逗你，不過不要緊，我們可以假戲真做。”
言少清訕訕一笑，正準備“婉拒”舒百離，宴程雨卻先一步舉著鐮刀走到了他的麵前。
“誰會和你假戲真做，離我家少爺遠一點。”宴程雨眼神冰冷地說道。
他從隨身空間裡拿出一張嶄新的降鬼符，貼在鐮刀的刀柄上，鐮刀的周身立刻冒出了一股溫潤的白光。
“病院裡那些妖魔鬼怪全都是你控製的對吧？既然你自己露麵了，正好殺了你，我和少爺就可以離開這個破地方了。”
宴程雨揮舞鐮刀，朝著舒百離的頭頂劈了上去。
舒百離就站在原地，不動也不躲，臉上帶著愜意和嘲諷的笑容。
鋒利的刀刃穿過舒百離的身體，卻像是砍到了空氣一般，沒有任何切割肌肉的實感，也沒能對舒百離造成絲毫的傷害。
“彆白費力氣了，這是我的地盤，在這裡我就是神，是不死不滅的。”舒百離獰笑一聲，抬起雙臂，兩條衣袖如螺旋一般在空中飛舞了起來，“等我殺死你之後，你的靈魂也會永遠困在這所病院裡，終生被我奴役。”
舒百離微微頓了一下，眼中蕩漾出狂傲的笑意，“老實說，我一點也看不上你那卑微的靈魂。不過，留下你，讓你眼睜睜地看著我和甜心相親相愛，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美好的愛情總需要有一個見證人。”
“癡心妄想！”
對方猖狂的話語讓宴程雨怒火中燒，明知起不到任何作用，還是用鐮刀朝著舒百離的胸前砍了過去。
舒百離冷然一笑，也朝著宴程雨甩出了衣袖。
宴程雨本想用鐮刀擋住那兩條飛射而來的白色布條，可白布卻和舒百離的身體一樣徑直穿過了鐮刀，靈活地纏繞上他的身體，將他的全身都緊緊地裹在了中間。口鼻被密實的白布所覆蓋，透不過一絲空氣，窒息的感覺瞬間席卷而來。
眼前的一切發生得太快，言少清有些反應不及。
舒百離的能力實在太過詭異，連降鬼符都傷害不了分毫，其它用來對付厲鬼的道具肯定也不好用。
特殊的鐮刀無法砍斷白布，普通的利器更不行，再這樣下去，宴程雨恐怕是凶多吉少。
情況危急，言少清也隻能試著向那個失去了記憶的“神秘戀人”求助。
那人說過讓他在揚聲器的旁邊召喚，不知道需要靠得多近才能感應得到。揚聲器在舒百離的身後，想多挨近一點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