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謝謝？”蘇懷澤有點因為她的行為而拿不準地說，“您真的……沒事嗎？”
虞曼曼對新的蘇懷澤也逐漸有了些了解。比如，他平時放鬆狀態都會叫‘你’，隻有他心情不好或者不自在的時候才會叫您。
以現在的情景來看……難道她把他給嚇到了？
虞曼曼頓時覺得失策，她認為問題的根源在場合不適合。公司職場的環境本來就很嚴肅，會讓人不放鬆。她應該在下班之後誇他才對。
她在內心自我總結，表麵上卻很淡定地和蘇懷澤確定了下午會議之後目送他離開。
蘇懷澤一回自己的辦公室，就給沈晶打去了電話。
沈晶剛剛掛了虞曼曼的電話沒到十五分鐘，就又接到了蘇懷澤的電話，剛出完餿主意的她內心十分忐忑。
哪怕是在上一世，她就很敬畏蘇懷澤。
虞曼曼穿成女帝之後還需要對屬下官員和顏悅色拉攏人心，蘇懷澤反而比她更加自我。他大權在握，又很聰明，對誰都十分冷淡。
沈晶記得自己父親在她接替沈家登上朝堂時便說過，永遠都不要得罪蘇懷澤，更不要小瞧他。
她顫顫巍巍地接了電話，清了清嗓子，擠出了絲笑意，“丞相大人啊……有什麼事情嗎？”
“你是不是教了她什麼奇怪的事情？”電話那頭，蘇懷澤冷清的聲音傳來。
他的聲音就像是冬日裡的小雪，在陽光下有點冷淡但也還好。可沈晶知道，這場小雪隨時都有可能變成狂風暴雪。
可這真的和她沒關係啊，明明是虞曼曼主動問她的，怎麼搞成她像是帶壞她的那個人了一樣？
就虞曼曼這個和工作能力完全不成正比的情商，還需要彆人帶壞嗎？？
“沒，沒說什什麼。”沈晶猶如麵見係主任的小學生，內心狂吐槽，麵上還是可憐又老實地說，“陛下覺得您今日總是不開心，她覺得問題出自自己，問我怎麼能和您繼續友好相處做朋友，所以我就……就……就說她應該多誇您。”
電話那頭，蘇懷澤沉默了一會兒。
過了半響，他語氣冷淡地說，“我知道了。你以後彆再教她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一定，我一定。”沈晶被迫背鍋，可她發現蘇懷澤這次竟然沒有怪罪的意思，頓時十分高興。
“對了，還有一件事。”她剛準備掛電話，就聽到蘇懷澤的聲音再次傳來，他語氣冷冷地說，“陛下把你當朋友，願意和你分享自己的事情，你應該守口如瓶，怎麼能隨便告訴我？”
沈晶：“我……”
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她知道蘇丞相一碰上陛下的事情就會瘋狂雙標，但沒想到會如此刁鑽的角度挑刺。
在她眼裡陛下和丞相親如一家，沒什麼可隱瞞的，萬萬沒想到蘇丞相如此高尚，為了保護虞曼曼的**甚至願意把自己排除在外。
這覺悟太高了。
沈晶掛了電話，她滄桑地歎了口氣。
她太難了。
…
虞曼曼本人其實屬於非常自信、運籌帷幄的那種人。因為大部分的事情的確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當然，這不包括今天的事情。她實在甚少誇人，最後搞得不倫不類，讓她心中也有點過不去。
晚上下班時，虞曼曼還在想自己是應該繼續想辦法誇獎蘇懷澤好，還是先為中午的語言不妥道歉比較好。
她坐在副駕駛的上發呆，沒過一會，駕駛座的側門被打開，蘇懷澤坐了進來。
“抱歉，讓你久等了。”蘇懷澤說。
“沒事。”虞曼曼已經習慣了他的客套。
她側身拉過安全帶，卻沒有感覺到蘇懷澤開車。
虞曼曼轉過頭，她看到蘇懷澤那雙修長白皙的手指攀握在方向盤上。男人似乎在因為什麼事情而煩惱，不等虞曼曼詢問，他便像是有點焦慮的吸了口氣，伸手解開了自己衣領最頂端的幾粒紐扣，好像西服繃得他難受一樣。
解完紐扣，蘇懷澤的雙手再次放在了方向盤上。
他側過頭，看向虞曼曼。
“我能問你一件事情嗎，曼曼？”
蘇懷澤的聲音不急不緩、輕柔又溫和，如春日細雨，仿佛滴在虞曼曼的心弦上。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他用這種低沉且繚繞的語氣說話的時候，虞曼曼都會表現得不太習慣。
尤其，他叫她‘曼曼’。不是陛下，不是小姐，不是總裁。
“……你說。”虞曼曼收斂思緒道。
蘇懷澤那雙琥珀般的眼睛便望了過來。
“在你心裡，我是下屬更多一些，還是朋友跟多？”
這個問題？
虞曼曼不清楚他為什麼忽然在意，但還是誠懇地說，“你是的摯友，超越任何身份。”
摯友。
蘇懷澤微不可聞地重複了這個詞，隨後，他看向虞曼曼，輕輕地笑了。
“隻要你想。”他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