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上門催款(1 / 2)

周末,邱明泉望著終於修複一新的各家店鋪, 心裡沉甸甸的。

劉東風已經親自過問, 可是帶來的消息卻很不好——打砸的小嘍囉能抓到, 可是根本不知道真正的幕後指使者,帶頭的大哥已經第一時間跑路,狡猾地消失了。

貨架、門麵的破壞,還有貨物損失已經是不小的數目, 歇業的每一天都意味著淨損失,更不要提每天還在增長的利息。

再一次,他撥響了電話:“王總您好,請問上次您說缺貨的煙酒, 現在到貨了嗎?”

聽著電話那邊千篇一律的回答, 他默默掛斷了電話。

旁邊的張峰鬆不語, 心裡發著愁。

這些天, 他們也曾想換名字、換賬號進貨,可是那邊的供貨商像是得到了極為詳細的信息, 隻要送貨地址和賬號有一點點異常,他們就根本進不到貨。

特彆是名煙名酒不允許串貨,本地都是獨家省級代理,一旦他們鐵了心不放,邱家這種規模不算太大的店鋪, 根本沒有辦法繞過他們拿到貨。

“彆打了, 他們背後的操縱者不鬆口, 他們不會給你貨的。”心裡, 封大總裁冷冷道,“接下來,絕不會僅止於此,還有最大的後招。”

果然,他話音剛落,外麵就走進來了兩個人,穿著銀行的工作服,神色囂張。

“邱建設在嗎?”一個三十多歲的男職員開口,不客氣地到處亂看。

邱明泉深深吸了口氣:“那是我家人,有什麼事直接跟我說吧。我能做主。”

來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苛刻地審視著店鋪:“我們是靜安區工行信貸部的,聽說你們歇業好幾天了吧?”

邱明泉安靜地道:“這個月的貸款我們已經還了,分毫不差。”

那名信貸員撇撇嘴,冷笑了:“等出了問題,我們再來,還要我們風控部門做什麼?現在我們懷疑你家的貸款有風險。”

邱明泉站起身,走到他們麵前。

封大總裁早已接管了他的身體,冷冷地逼視著對麵的兩個人:“有什麼風險?”

那中年信貸員心裡忽然一激靈:奇怪,這明明是個少年,麵容青春稚嫩,可這眼神,怎麼……就好像鋒利得猶如滄桑打磨過?

心虛之下,他脫口而出:“供貨商一直不供貨,你們的店就會虧損,拿什麼來還我們的貸款?!”

對麵的少年冷冷地笑了:“你們這麼清楚我們的危機,就連供貨商的事都知道?還真是耳目靈敏、無所不知啊。”

信貸員硬著頭皮,厲聲叫:“先管好自己吧!下個月要是沒錢還,我們可是要直接催繳的!”

封大總裁陰沉沉地看著他們:“回去告訴你們的頭,再叫他轉告背後的人——我們的現金流多的是,叫他死心吧。”

兩個信貸員互相看了看,眼裡露出一絲不屑:就這慘樣,一個月都要淨虧多少,自己心裡沒點數嗎?

“自求多福吧,下個月實在付不出來,趕緊抓緊賣鋪麵。”一名信貸員隨手拈起貨架上一條巧克力,往嘴裡肆意地塞著,轉身就要揚長而去。

忽然,他的肩膀被人狠狠抓住,用力拉了回來。

“承惠五塊八。”身後的少年幽黑的眼睛盯著他。

那人臉漲得通紅,又羞又恨:這孩子瘋了!敢找他要錢?他們這種人,無論去哪裡不是被跪舔和討好的?!

在他惱羞成怒之前,封大總裁湊近了他,流氓又陰沉:“敢少一個子兒,我這就報案叫你今天進警察局,惹一身騷,信不信?”

呆呆地接過那人氣急敗壞甩下的六塊錢,張峰鬆忐忑地道:“老板,要不……我們趕緊去彆的省份找找貨源?”

邱明泉搖搖頭,現在物流不發達,運輸成本還是很高,就算在外省調到了貨,真的加上運費過來,利就太薄了。

本來賣的就是日用品,隻有從本地供貨商這裡拿貨才對,這部分運輸成本應該是總批發商承擔的,他們零售端根本承受不來。

心底,他對著封大總裁咬咬牙:“真不行,我們賣股票吧!”

封睿哼了一聲:“這不是辦法。賣完了以後呢?”

邱明泉不說話了。

是啊,賣股票解燃眉之急,可是以後呢,隻要不能開起來店,難道就任由貸款利息像無底洞一樣,吞噬掉一切?

封睿的聲音冷冰冰的:“你知道現在每賣掉一份股票,意味著什麼嗎?明年二月,股市就會全麵放開股價,我們手中所有的股票,每一張都是十倍百倍地暴漲!”

現在失去的十萬元,其實就是幾個月以後的一百萬,甚至幾百萬!

……

靜安區工行的營業點,汪科長滿意地聽著手下職員的彙報,揮了揮手:“現在就去做提前收回貸款的催款函,理由就是風險控製!”

那幾個門麵還真的不錯,拿來直接抵賬也蠻好。

到時候,找個辦法再內部拍賣掉,黃金地段的門麵,香餑餑一個啊。

他拿起電話,嘴角含笑,撥響了胡靖康的電話:“胡總啊,你交代的事辦妥了,就等那家人死吧!”

東申市證交所的專用辦公樓裡,魏清遠正在主持一個重要會議。

“我個人的想法,是這樣每天微弱的漲幅限製,遠遠脫離了調節的意義。”一個年輕的博士堅持道,“華爾街根本不設置漲跌幅限製,隻有特殊事件時,才允許啟用臨時停盤製度,我們這樣子,簡直是聞所未聞。”

這是一個專門從華爾街歸國的高材生,也是魏清遠的一個學弟,聽說國內開始進行證券市場的開放,第一時間,就揣著滿腔熱血,放棄了華爾街的高薪遠渡重洋而來。

魏清遠含笑聽著,也不反對,也不支持。

果然,就有彆人出來說話了:“直接放開,這還是不妥,萬一造成暴漲暴跌,誰擔得起責任?”

一位研究員笑嘻嘻地拿著手裡的數據:“對了,告訴大家一件好玩的事。——最近這幾天啊,由於沒人賣,所以成交價出不來,隻能算成和昨天收盤一樣,結果手裡有股票的人都急了,等了一天,價格不動!你猜他們怎麼辦?”

與會的十幾位證交所同事都好奇地問:“怎麼辦?”

那個研究員“撲哧”一笑:“股民們自己私下商量著,幾個大戶互相拿出一手兩手的來,互相交換著賣。這樣,等價格出來的時候,浦江飯店的大廳啊,現場一片鼓掌,萬眾歡騰!”

大家不由也都忍俊不禁,魏清遠乘著這機會,舉起手讓大家安靜了些,沉穩地開口了:“那麼大家想想,我們開放股市,最終是為了什麼?是為了滿足群眾對於流通的需要,這是最根本的訴求。”

他拿過來那個研究員手裡的數據表,揚了揚:“按照這樣的無量成交,那麼我們開放股市乾什麼?甚至還不如過去黃牛黑市成交的多!”

所有的研究員和同事們都若有所思,大多數人都點了點頭。

是啊,其實大家都知道問題的症結所在,隻是害怕做決定。現在的所有新決定,都是建國幾十年來從未有過的,到底怎樣才算是銳意改革,怎樣又算步子大了扯著蛋?……

“這大半年來,我們東申市的很多國企原本極度缺乏資金,瀕臨破產。可是通過股份製改造,現在都已經起死回生。成為股東的職工,認購了股權的管理者,全都迸發出巨大的活力和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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