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威沉吟了一下:“不瞞你說,我正在趕往安徽的路上。”
邱明泉猛地一驚,在後座位上挺直了身子:“王大哥您去災區乾什麼?!”
王威的聲音很平靜:“我坐在廣東總部放不下心,我想去到沿江省份的分部看看,親自參加調配運力——這麼大的災難麵前,就算出點力。”
……邱明泉剛剛放下王威的電話,忽然,另一個電話就打了進來。
林哥的。
“小邱啊,有件事我得和你商量一下。“林哥的聲音有點羞愧,支吾了一下,“我、我們幾個老哥們剛剛決定了一件事,近期簽訂的幾個用工合同我們怕是要主動違約了。”
邱明泉一怔:“發生什麼事了?林哥你彆急,慢慢說。“
林哥鼓起勇氣:“我知道這樣做對公司信譽不太好,但是剛簽合約的那些員工,也就是咱們拉來的退伍兵們,聽說我們幾位股東和老總組織了一個誌願隊要去災區,一個個都鬨著要同去。“
他苦笑著道:“真的勸不住,我……我這老總說話都不聽!”
電話裡,半晌聽不見邱明泉的回複,林哥心裡就是“咯噔”一下。
他的手機開著免提,身邊,小何探頭探腦地湊過來聽著,小聲嘀咕:“我就知道邱總會生氣,他一直告訴我們,生意歸生意,叫我們不能把公司搞得像是兵營,你看吧……”
邱明泉的聲音終於傳來,卻沒有異樣,平靜得很。
“林哥,您說你們組織了一個退伍兵誌願隊伍,要去災區?”
林哥硬著頭皮:“是……您看,我們這些人都是農村兵退伍的。現在受災的都是是咱農民,在那兒拚死拚活的是咱們的戰友,我就想著,我們雖然退伍了,可是穿過軍裝的人,這一輩子就是兵。去儘一分心也是好的,對吧?”
他聲音越來越低:“我知道公司剛走上正軌,可是要是不去,掙再多的錢,我們心裡也難受。……小邱啊,你放心,造成的公司損失,我們賠,以後的分紅,咱們幾個不要了,你看成不成?”
邱明泉默默聽著,打斷了他的話:“林哥,不用再說了。”
林哥一下子住了口,訕訕地“哦”了一聲。
“你們準備工作做好了嗎?帶的裝備夠不夠?”邱明泉的聲音異常平靜,“電話裡說不清,你立刻來和我彙合商量一下,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李哥大喜過望,可是忽然抓到了邱明泉的一句重點:“我們?什麼我們?”
邱明泉的聲音淡淡的,卻不容置疑:“我和你們一起去。”
“什麼?!”
……車廂裡,邱明泉放下電話,前麵的司機側著耳朵聽著,忽然吭哧著道:“老板,咱們安保公司那邊要組織員工去做誌願者?您也要去?”
邱明泉點點頭:“是。”
司機鼓足勇氣:“那您這些天也不需要用車了,我閒著也是閒著,不如……不如也算我一個?”
邱明泉看看他:“李大哥你有家有口的,彆去了。林哥剛剛說,他們帶的都是沒結婚的小夥子。”
那名退伍兵司機啞巴了,半晌才悶著頭道:“我老家就在安徽,我想回去看看。……”
邱明泉默默無語,半晌後柔聲道:“好,反正我們也不去特彆危險的一線,隻是去賑災發放物資,你跟著來也行。”
坐在後座椅上,邱明泉閉上眼睛,在心裡有點忐忑地道:“對不起,我沒和你商量就做了決定。”
封睿淡淡一笑:“以我對你的了解,一點也不意外。”
程宵他們在捐款,王威親赴災區參加運輸指揮,林哥他們甚至停下了公司的業務,還有韓立和向城……邱明泉假如能安安穩穩地繼續坐在這裡,才是見鬼。
邱明泉有點坐立不安:“那個,我也知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的道理,可是……”
封睿打斷了他的話,語氣有點異樣:“實際上,有件事我一直想說,卻有點猶豫。”
“什麼?”邱明泉詫異地問。
“最近好些天了,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封睿的聲音有點自己也拿捏不準的猶豫,“我有種奇怪的預感,好像那邊會有危險……但是我總覺得我們應該去。”
就好像冥冥中有什麼在召喚著他,叫他心神不寧,那種若有若無的危險預感阻止他說出來,可是瞞著,卻又如鯁在喉。
邱明泉一下就怔住了,一種汗毛倒豎的感覺飛快襲遍了全身。
封睿身為靈魂狀態的預感幾乎沒錯過,這已經在重生後得到了多次驗證,這一次……又是為了什麼?
“是向城和韓立有危險嗎?”他焦急地問,在汽車後座上不停扭動,恨不得這就飛到災區,“你的感覺強烈嗎?還有些什麼彆的預感沒有?!”
封睿沉默半晌:“我不知道。我沒有辦法預知得那麼準確。”
……
出城的高速公路口,十幾輛越野車正整整齊齊排在路邊。
林哥跳下車,和小何一起清點著大家車上分彆攜帶的物資,一片忙碌。
旁邊,邱明泉穿著顏色鮮豔的橙紅色戶外運動衣,頻頻地看著腕上的防水手表。
外套是緊急采購的,花了大價錢,連夜找到了開沒幾個月的一家澳洲運動品牌本地代理商,一買就是四十套,給旁邊所有的隊員也都人手一套用來替換。
終於,遠處急速駛來了一輛車,一直開到他們麵前戛然而止,張峰鬆從車上飛快地跳了下來。
“老板!拿到了,在我後備箱裡!5瓦的專業軍用機,都配大功率電池。”他飛快的打開後備箱,搬出來一個大箱子。
一打開,整整五十台摩托羅拉的專業無線對講機碼放在一起,還沒拆封的包裝上,閃閃發光的“5瓦功率:2KM—5KM”字樣印在上麵。